「什麼奇物?」
「就是你手上的這枚化神戒,你先滴幾滴血在上面。」
照玄叔的話,葉羽眯起眼睛,在手指上快速咬出個小口,鮮血順着指尖一滴滴落下,落在戒指上。
戒指立馬就有了反應,一道白芒瞬間射出,籠罩住這個石洞。
隨着滴入的血液越多,這種白芒就越加刺眼、明亮,漸漸有些讓葉羽都睜不開眼。
足足過了十來分鐘,這光才漸漸淡下來。
「媽呀,這到底是什麼玩意!」葉羽一下栽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冒出。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剛剛完成認主,所以現在的你已經是這戒指的主人了。」老者在一旁輕哼了幾聲。
葉羽立馬原地打坐,閉起雙眼,很快他嘴角邊就有了一絲笑意。
在冥冥之中,他和這枚化神戒之間多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關係。
「你現在雖然已經成功認主,但還是無法使用化神戒。」
「為什麼?」葉羽一愣。
在他力量驅使下,化神戒的確沒有任何反應。
頓頓聲,玄叔繼續道,「等到你什麼時候能真正成為一個戰者,你才能使用它,化神戒可是件寶器。」
寶器,便是指供修煉者使用的兵器、鎧甲之類的武器防具,同功法戰技一樣能增加戰者在戰鬥時所能發揮出的實力,但寶器造價昂貴,價錢是一般人根本無法想像。
就算是葉羽,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寶器。
「我要什麼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戰者啊……」葉羽垂頭喪氣道。
修煉至今他也只有練體三段,之後的每一個瓶頸相比之前會更難突破,戰徒境都根本遙遙無期。
「半年,在我的教導下不出半年,你應該就能達到戰徒境了。」
這話猶如在葉羽腦中炸開來,「玄叔,你說的是真的嗎?一年就能達到戰徒境,你不會是在安慰我吧?」
他心裏清楚,在自己面前的可是曾經叱咤大陸的戰皇強者的魔寵,但即便如此葉羽的天賦極為一般,就算有再好的功法傳授給他修煉,要在半年內連連晉級到戰者也只能說是痴人說夢。
「我的主人可不只是個戰者,他還是個……」玄叔的口氣忽然變得讓人捉摸不透,原本渾濁的雙目里同時暴露出隱隱精光。
「魂者!」
「魂者?」聞言,葉羽先是呆立,隨後便皺起眉頭。
在整片天穹大陸上,也就只有一種人能煉製起死回的靈丹,或是鍛造出屠龍滅魔的神兵。
那便是魂者。
魂者的等級劃分和戰者差不多:魂徒、魂師、魂魄,魂靈,魂宗,魂王,魂皇,魂尊,魂聖,魂帝,同樣每個境界分成九重小境界。
對於葉羽這幅滿臉不信的反應,玄叔內心有些不高興,「你是認為玄叔在吹牛皮嗎?」
「那個……玄叔,徒弟孤陋寡聞,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戰魂雙修。」
頓了頓,玄叔略顯嚴肅道,「戰魂雙修的修煉者雖然罕見,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最主要的原因是戰魂雙修者所需的功法極為特殊。」
「要同時修煉真元和魂力兩種力量,這樣的功法世上不超過一手之數,但我主人這恰好就有這麼一本。」
原來如此……葉羽不禁有了些明悟。
「順便一提,如果你想徹底擁有這枚化神戒,成為戰者只是第一步,但除此之外化神戒必須要同時掌控元魂力兩種力量才能開啟,也就是說,你只有修煉了主人的那套戰魂雙修的功法,你才能使用這枚化神戒。」
「那這麼說來,我是沒有選擇了……」
葉羽雙眉一皺,隨即嘿嘿一笑,「那個……玄叔啊,既然您這麼厲害,就發發善心做做好事,隨便賞我幾顆仙丹幾把神器,讓我先過把癮唄?」
玄叔臉色一僵,破口大罵,「混小子,我這可沒你說的那種東西,我身上連根毛都沒,什麼儲物戒、納物袋都在逃命的時候弄落了。」
「不過既然你拜到我主人門下我自然不會對你吝嗇,現在我問你,你到底想不想成為魂師?」
「我!可以嗎?」葉羽雙眉又緊蹙起來。
在天穹大陸上,只要是個人就都想成為一名魂者,但說來容易做來難。
成為魂者唯一一個條件就是要具備出色的靈魂力,這是真正難倒古往今來、無數修煉者的根源所在,人打娘胎里出來後,靈魂的強弱就已經被局限,先天靈魂強度就能超越其他人的修煉者確實可以說是萬中無一。
這也導致,魂者在大陸上的地位遠遠高過戰者。
可是葉羽還從未聽說過戰者、魂者能一起修煉的,單單修煉一個就已經非常困難,如果兩個一起修煉,再好的天賦也只會被荒廢,到頭來一場空。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主人早有打算,況且你自己也清楚,你的天賦很普通,成為戰者都艱難,但我剛剛探查了下你的體質,你的靈魂力不錯,成為魂者的話應該會進步神速。」
葉羽一時沉默下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做魂者的潛質。
「現在對你而言,戰魂雙修還太遙遠,你還是踏踏實實修煉,等到突破練體境,我就將化神戒和主人修煉的功法一同傳授給你。」
玄叔微微笑道。
「玄叔,那化神戒究竟有什麼奇效?」
「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現在告訴你對你可沒好處。」說完,忽的一聲玄叔就鑽進戒中。
「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化神戒有溫養靈魂的神效,這些年要不是有它,我早魂飛魄散了,我會一直呆在化神戒中,有什麼事直接叫我就行了。」玄叔略帶嘶啞的聲音清晰地迴響在葉羽腦海中。
「是,玄叔。」
「這裏也沒什麼好留念的了,還是快回去吧,父親還在家裏等我呢,回去晚了他會擔心的。」
最後掃了一圈石室,葉羽轉身大步跨出洞口。
…
一個時辰後。
在玄叔多次指引下,葉羽終於找到正確的方向,在臨近黃昏之際回到青石城中。
「你怎麼不走正門,反而抄小路走?」玄叔問道。
一進城,葉羽就往最偏僻的小巷子走,也難怪玄叔會這麼問了。
「我在族裏身份比較特殊,不能直接走正門。」葉羽無奈的嘆了口氣。
自從他父親被查出全身經脈堵塞、無法正常運用真元以後,葉羽在家族的地位便一落千丈,而原本屬於他和父親的那座處在家族前院的大型府邸也被收走。
現在他們兩個人是住圈在葉家後府外的那排小木屋裏,也就是和家族那些雜役、下人住在一個屋檐下。
狂風中夾雜着徹骨的涼意,呼嘯而過。
窗外澄澈的月色灑在床邊,為這間破舊的房子布上一層朦朧,一簇微弱的火苗在高懸的油燈里搖曳,仿佛隨時都可能會熄滅。
走進屋子裏,葉羽的目光落到床上躺着的父親身上,心底猛地一揪。
「你也快去睡吧,時候也不早了。」葉鴻整張臉蒼白的就像一張紙。
瞧着床上憔悴的父親,葉羽心底猶如被萬針穿刺而過,「先把這碗藥喝了吧。」
說着,他到廚房裏將一碗盛有褐色藥液的陶瓷碗遞到葉鴻嘴邊。
「我沒事,別擔心我。」葉鴻吃力地舉起手,將碗輕輕推開,隨後他側過身伸手從床邊木柜子裏拿出一個布袋。
「以後你就不要再去藥鋪買藥了,家裏還剩的那些金幣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此昂貴的藥材錢,而且你我也都很清楚,就算一直這麼吃下去我這一身病也不見得會有所好轉。」
說到一半,他停下來喘了幾口氣,過會才繼續道,「馬上下個月就是家族的年祭,這些錢你自己留着去買些你修煉需要的東西,在年祭前突破四段,給我爭點臉。」
「爹……」
「無需多言,快去睡吧。」葉鴻把頭一撇,佯裝睡去。
葉羽安靜坐在一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床上的父親。
許久之後。
他站起身,將碗小心翼翼端到床頭邊,「那等你什麼時候想喝了,就起來把藥給喝了。」說完葉羽神色複雜,拿起錢袋。
「這些錢我會留着給您去買藥,不吃藥你的身體會挺不住的……」葉羽起身將掛在壁上的油燈提下吹滅,隨後走出了房間。
「傻孩子……」葉鴻扭過頭,眼睛看向閉合的房門,低喃道。
…
今夜,對葉羽來說,是個不眠之夜。
「那就是你爹啊,他情況不太好嘛,從頭部至足部貫穿全身的一整條沖脈都不通暢,背部督脈和存貯真元的識海穴都有碎裂之象,如此看來最多兩年時間,便會命喪天命。」玄叔突然從化神戒里鑽出來,原本就透明的身子在月色下看起來更加詭異。
「玄叔,難道你有解決的辦法嗎?」葉羽一見玄叔,整張臉都被期待充斥。
「有是有,先跟我說說你爹的事吧。」
葉羽一愣,隨即滿臉的喜悅溢於言表。
「我爹曾經是整個青石城公認實力最強的人,但在十幾年前滿身是血的他突然被一個山上的獵戶背回葉家,最後查出來他全身經脈被廢,至今都無人知道是誰幹的。」
這事早已在青石城鬧得沸沸揚揚,但其中的內幕就無人知曉了。
沉默了許久,玄叔才緩緩道,「我感受了一下你爹體內殘餘的那些真元,在巔峰時期他起碼達到戰靈,不過現今這番樣子,他最多只能施展出戰徒的實力,但如果全身傷勢能醫治好的話,即便不能達到巔峰時戰靈的層次,也應該能重回戰魄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