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流水,歲月穿梭世間將每一個角落,將整個世界染得色彩斑斕,讓整片大地不斷變幻着色彩,時而花紅柳綠,草色青青;時而蟬鳴燕舞,雨絮紛飛;時而霜天紅葉,楓林盡染;時而白雪皚皚,冰天雪地,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時間過得真快,春天已經悄悄走過,六月的天空總是有一種想下雨的的樣子,六月是一個多躲雨的月份,也是一年中的雨季。
六月來了,雨季也緊隨而至。
國義武館眾人依舊行走在前往東疆的路上,因為是雨季的緣故,眾人前行的腳步不由慢了很多。雖然是慢了很多,但眾人投軍心切還是努力的往前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遠的路,跨過多少條江河,眾人終於是到了一條大河之前。
軒停下腳步,看着前方洶湧的河水問孟少恭道:「孟兄!我們現在到了何處?」
孟少恭從懷中拿出隨身地圖看了看道:「薛兄,這裏是遼江郡與河東郡的交界處了!眼前的這條大河,名為黃沙河!是我大華的第二大河。黃沙河是我大華北部的大河!全長一萬多里地,發源於西疆高地的巴拉山脈。看眼前!是不是很壯觀?我們過去黃沙河,繼續前行數十里便是一座山!山的名字叫東嶺!踏入東嶺的山路,我們就到了河東郡轄內了!」
軒心裏默默點頭,看着黃色的沙浪流淌而過,不由感慨良深!
黃沙河那磅礴的氣勢,澎湃的河水川流不息,猶如千萬條張牙舞爪的黃磷巨龍,一路挾雷裹電,咆哮而來。倏而,騰空而起;猛然,俯衝而下!如同百米衝刺一般,以所向披靡之勢,前呼後擁地奔騰而來,聲音如雷貫耳,栩栩如生……
滔滔黃水,奔騰、翻滾,一瀉千里;好多水鳥飛翔,啼叫。你那九曲十八灣,道道如刀削;喊着號子的艄公,也該個個強悍;你那冷峻的瀑,也該排山倒海……
在軒的意識里,黃沙河至少該是這般雄壯秀美,這般令人神往。濁黃的水,窄窄的、淺淺地、緩緩地流着,向着太陽升起的地方。沒有驚濤,沒有駭浪,就這麼靜謐地、甜美地、舒服地流着。這就是你了,這只能是你,千百年不停息,奔騰永遠,咆哮永遠。
輕輕渺入水中,踩着硬硬的河床,不奢望會拾到彩貝,慢慢向前走着。輕輕地擦過自己的腳面,撫摸着弱弱的肌體,此時,真感覺自己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依偎在黃沙河的懷中,聽着她輕輕地呼喚。真希望在這溫暖的懷抱中,永不長大。
遠古時候,追日的夸父累到了,流淌的血便成了你。多少年來,你一直這樣慷慨的哺育着這片黃土地,從不停息。
在她的身邊,軒小心地尋覓着,渴望找到一隻來自最上古時代最上游地方的漂流瓶,渴望打開瓶時能看到點兒什麼……
你這麼流着,我這麼走着,遠遠的地方只能看清一帶青山,其餘什麼都是朦朧的。我看你來了。軒心底最深情最強烈地喊着。
就是你……
就是你,用濃濃的情,養活了我的祖先,澆灌着他們的家園,賜給他們豐收和喜悅,賜給他們子子孫孫。你一直同我們的先人一起歡唱,一起哭泣,我聽得見。
就是你,不知疲倦的奔涌,蕩滌了多少塵埃,輾過了多少滄桑,經歷了多少世事。不做聲地響,把一切的一切融入碧藍的海……
就是你啊,給多少人以力量和勇氣。風在吼,馬在叫……,又給多少人自豪和尊嚴。知道嗎?你的流動和着多少龍的傳人脈搏的節奏。
水日交界的瞬間,河水如血,閃爍晃動,萬物都已消失,只有一隻古老古老的歌在飄……
明天,我要出走,追溯着黃河水,去尋找我的根,去尋找我生命的源泉……
黃水河從遙遠的歷史走來,在大華國土蒼桑的歲月中奔騰,在戰火中川流不息,渾黃的河水猶如東方盤臥的巨龍一展風采!以響徹雲霄的水聲名震河壇!以磅礴的氣勢技壓群雄!最終滔滔不絕地奔流於四海……
軒的心裏不斷的感嘆着,不斷的吶喊着,他希望自己的聲音能夠穿過時空的芥蒂!他大聲的吶喊,希望千百年以後的這個地方在傾聽自己的憂傷……
他想回家,想武林寺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想師傅,張師傅那慈祥的笑容,那蒼老的面孔。師傅老了,真的老了,自己還有機會再見到他嗎?
軒這樣想着,看着遠方的夕陽,借着黃昏,輕輕的從臉頰上,滑下一滴水珠。
良久……
孟少恭看着軒站在黃沙河岸邊的背影,在彤紅夕陽的照射下,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一絲悽然的情愫。
孟少恭走向前去,將手搭在軒的肩膀上,給他以默然的安慰。
軒也以微笑回應。
孟少恭是第一次將手臂搭在軒的肩膀上,他突然覺得,這個肩膀很結實,他明白,軒的肩膀上扛着怎樣的責任。
孟少恭輕道:「薛兄!想家了吧?」
軒依舊目不斜視的看着遠方的夕陽,回應道:「是的!想家了!好久沒回去了!想念我的親人!想念我的師兄弟,想念那一片淨土!」
「薛兄,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屬於這個世界!」
軒很驚訝孟少恭能這麼想,但是,他不能過多的說什麼,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良久,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哎……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孟少恭正在仔細回味這句話的時候,軒又開口了!
「孟兄!這黃沙河我們該怎樣渡過?」
「哦!這個地圖上有顯示,我們只需要先沿着河往上走大概二十餘里地,那裏有一處峽谷,峽谷上面有一座吊橋,我們從那裏通過就行,而且,那裏走路直通東嶺!因此,我們走那裏並不繞遠!」
「好!那如此我們就趁着天還沒有黑下來全速前進!渡過黃沙河我們再找地方休息過夜!明日一早!進軍東嶺!」
「薛兄,根據皇上的密信指示!這河東郡的東嶺山脈有一土匪寨,名曰『黑岩寨』,大當家的名叫賈雄!也是此次平親王爺收買的土匪之一。」
「河東郡轄內,東嶺山脈,黑岩寨大當家的賈雄!這個孟兄不必在意!如果這黑岩寨大當家的賈雄不傻的話,就不會再次阻攔!如果硬要阻攔,那麼我國義武館不介意像處理青雲寨的方法一樣處理這黑岩寨!總之,時間不能再耽擱了!已經半年了!我們在行軍途中聽到的東疆戰事還少嗎?此刻東疆已經徹底淪陷了!這倭奴國的人還真是野心勃勃正準備向我大華內部入侵!我大華的戰鬥力那是絕對不容置疑的!可是,為什麼會節節敗退?!這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或許,我的猜測是對的!所以!我們要趕快趕往前線!我需要證實我的猜想!具體的你也不要多問。好了!我們快走吧!」
孟少恭不再多言,將軒發出的指令傳達下去之後,眾人便加快腳步往黃沙河上游趕去,以希望天黑之前可以度過黃沙河。
吊橋的位置離這邊並不遠,國義武館眾人連走加跑的趕路,終於到達了地圖上所指示的黃沙河吊橋的位置。
走近吊橋,迎面一排松樹,蒼勁古樸,樹下的雜草處兀立一方巨石,上書五個大字:黃沙河天橋。筆試沉穩,莊重平和,使人生出一種自然樸實的感覺。順河岸走不多遠,便見到那座吊橋,鐵索木板勾連的橋身像一條玉帶束在河面上。那橋兩根鐵索凌空懸掛,兜起一溜橋面,一眼望不到邊際,向下看去,卻是滾滾東去的河水,長久俯視,讓人忍不住暈眩,令人膽寒!橋頭上兩棵百年古樹,樹身傾斜,樹冠蓊鬱,清涼的水汽撲面而來,使人立刻感到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眾人不再遲疑,跨上黃沙和天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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