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劉旭今天沒有在酒坊里繼續忙活,因為他需要去縣學考試。
昨天王曾來跟劉旭說了,今天是縣學每月月底考試的曰子。
想起要去縣學考試,劉旭心裏還真是沒底。劉旭昨天終於還是把那幅閻立本的樓閣望江圖送給了王曾,王曾抱着捲軸走時,笑呵呵的對劉旭說道:考試儘管放心,走了形勢而已,以劉旭的才學閉着眼都能過。王曾雖然對自己說得輕鬆,可劉旭自己水平自己了解,怕是一考試就漏了底了。
不過劉旭想到王宗元在縣學任教諭,多少能對自己照拂一二,必不會讓自己出大糗,心裏稍微放心一點。
劉旭今天換下在酒坊忙活時的那身短打裝束,換上自己那身天青色書生長衫,往縣學走去。
益都縣學位於學望街。
學望街是東陽城一條重要東西大街,與南北通達的海岱大街在益都縣衙處相交。益都縣衙大門是朝向海岱大街的,而離縣衙不算遠的益都縣學的大門則是開在學望街。
劉旭來到縣學時,縣學裏已經有了不少人,三五成群的在那閒聊。
劉旭心道:聽王世叔說縣學凋零,可這不是人也不少嘛。劉旭雖然成為縣學癢生也有一陣子了,不過他還從來沒有來過縣學。他不知道其實他眼前所見的人大部分是跟他一樣的,平時並不來上課,只是今天來考試的。他們大部分是納捐才得入縣學的,大部分是來混個癢生文人身份的,如同後世很多人去大學混個文憑一樣。
益都縣學的學生其實並不算少,而且很多都是納捐而得入的縣學,這納捐自是指的要往縣學裏交錢,縣學的運轉還是可以維持的,甚至比青州其他各縣的條件還要好些,畢竟青州是大城,有錢人還是很多的。益都縣學的硬件還是很不錯的,祭拜孔子的大成殿(又稱夫子殿)、授課用的講堂、作為藏書之地的藏百~萬#^^小!說、癢生們住宿的齋室以及就餐的庖廚,都是修繕的不錯的。
要知道仁宗慶曆以前的縣學辦學大部分是自己縣裏出資的,朝廷並沒有相應的編制和財政支持。一般各縣縣學都是由各縣知縣兼任教授,而縣學的學正、教諭等學官都是由知縣聘請本地士人擔任,他們的薪資也是由縣裏支付的。這些學正、教諭們,按後世的說法就是不在行政編的,充其量只能算是地方的事業編。縣學的教職人員有了編制,那是仁宗朝後期的事情了,不過那時的正式編制僅有縣學教授一人。而直到崇寧年間,縣學的學正、學錄、教諭、直學等學官才有了正式的編制,而那時的縣學也受到極大的重視,因為崇寧三年,詔罷科舉,「取士並由學校升貢。」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就如今各地縣學比較而言,益都縣學的硬件還是相當不錯的。
而王宗元說的縣學凋零,實際上指得不是縣學學生少、硬件差,其實他說的凋零指的是人才的凋零。
益都縣作為青州的附郭縣,縣學州學城。宋代是沒有縣試(也就是童試)考秀才這一級考試的,只有州試、會試、殿試三級。州試的考生,是由地方選拔推薦的。州學的上捨生,是可以直接參加州試考舉人的,而縣學的選拔推薦名額是有很的。所以青州城內那些有能力的學子,自是不願在縣學浪費時間,而是大部分直接考入州學,以便能更快的參加州試。就連歷史悠久的矮松園和崔家的私立學府雲門書院,其推薦州試名額也必益都縣學多,所以真正有才的學子,很少有來縣學就學的。因此益都縣學的癢生,大部分都是些平庸學子和一些納捐捨生。
既然縣學的學子,水平有限,縣學的考試也是相對簡單的。當然在王曾眼中非常簡單的考試,在劉旭看來也是一籌莫展。
劉旭進來縣學後,正東張西望的,想要找個人問一下在哪參加縣學的考試,卻突然聽到一個爽朗聲音笑着對自己說道:「哎呦,這不是劉大才子嘛!」
劉旭不禁納悶,怎麼縣學裏自己還有熟人,回頭望去,見到原來正是中秋詩會那天,跟寧浩互相膈應的曹筠曹大少,原來他也是縣學學生。自己那天也算幫着寧浩打他臉了,不知他對自己什麼意思,可別是來找自己麻煩,想讓自己出醜的,當下小心應付,臉上卻忙堆起笑意來,笑吟吟的對曹筠道:「呀,原來是曹大少啊,小弟就是個賣酒的,曹少可別笑話小弟了。」
劉旭一說自己是賣酒的,曹筠不禁臉上有些尷尬。那天在燕來樓,正是因為劉旭自稱是賣酒的,自己和聶峰、許威兩人,才激其作詩,想等他作首歪詩,三人好好笑話他一番。結果劉旭隨便做了一首《一剪梅》,便精妙絕倫,狠狠的打了三人的臉。待到後來劉旭入獄,青州四大學府的學子去為其請願,曹筠才知道,原來劉旭真是個賣酒的,而那首中秋詩會上驚艷四座的《水調歌頭》竟然也是他做的,不由的有些佩服,自知以自己的才氣,那只能是自己高高仰望的高度。如今整個青州城都在流傳劉旭的那首《定風波》,他已被認定是青州的第一大才子。
曹筠跟寧浩之間,只是紈絝之間的互相看不慣,互相膈應,遠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對劉旭自是沒什麼仇恨。那天劉旭雖幫助寧浩,打了他的臉,不過在心大的曹大少心裏,那還真算不得什麼事,反而有些以當面聽到青州第一才子吟詩而感到有些自豪。最近他就經常在別人面前吹噓,自己是第一個聽到劉旭吟那首《一剪梅》的,當然他不知道劉旭在那之前,已經吟過了。曹筠乍一見劉旭竟然是自己縣學同窗,還是很高興的。有才的文人,在大宋是很受推崇的。
曹筠忙拱手一禮,誠心誠意的道:「曹某是真心佩服劉兄的大才。那曰在燕來樓,些許小誤會,還往劉兄見諒。」
劉旭見曹筠不似作偽,沒有找自己麻煩的意思,心裏暗道:難道自己這麼厲害,王八之氣稍一側漏,就讓人折服了。少些麻煩,多個朋友總是好的。他不知道自己如今在青州已被奉為第一才子了,沒點才氣的跟他較勁無非是自取其辱。曹筠自己斤兩自己清楚,自不會去故意找不痛快。再說,他本就紈絝一個,對那些文人比試也不太在乎,倒是對有才的文人有些尊敬。
劉旭笑道:「曹少客氣了,我們之間哪來的什麼誤會,小弟正想跟曹少親近親近呢。」
曹筠忙道:「求之不得。」曹筠到時對劉旭的才華真心佩服,那可是他即便仰望都難見其項背的高度。
劉旭見曹筠雖是紈絝,倒是一個實在人,不由也起了些結交之心,多個朋友總是沒有壞處。劉旭笑着問曹筠道:「實不相瞞,小弟這次還是第一次來縣學考試,還請曹兄多指教。」
曹筠道:「劉兄大才,這小小考試自是不在話下。」
劉旭對曹筠笑道:「還請曹兄指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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