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迪亞冒險日誌 第238章維吉亞大統領「亞羅格爾克」

    薩吉徹堡和勒拉格堡處在龐圖斯山脈的雪線之上，環境寒冷不說補給運輸也極為困難，最初庫吉特人利用氂牛和庫吉特馬對高寒氣候的適應佔據上風，在佔領薩吉徹堡後曾一度向北繼續進軍，但卻難以突破庫丹對岸提斯摩郡南部的馴鹿林地。擅長漁獵的維吉亞人在最為熟悉的林海雪原中打起了游擊，利用周邊的聚落城寨作為據點，再加上長期與諾德人對抗中學習並傳承下來的突襲戰術，頻繁的襲擾使庫吉特人寸步難行，只得頓兵於山麓處的泊胡拉班。勒拉格堡一線因為人煙稀少，並不適合庫吉特人發揮固有的沿途搶掠作為補給的戰爭模式，早在幾次小規模接觸後便進入了對峙。傑拉克可汗死後，因其繼任者在戰略方向上的轉變，庫吉特人在勒拉格堡關隘的山南新建了圖爾布克堡作為屯駐防守之地。

    這場衝突中，維吉亞人為了守衛家園拼死抵抗，雖不缺乏勇氣，但大多缺乏紀律，作戰時全憑個人武力。他們以血緣關係的遠近分散成小股各自為戰，按照日常生活中的漁獵模式進行分工合作，已然具備團隊協同的基礎，假以時日只要經過整訓，必然會是一支威震卡拉迪亞的強兵。當然，只論當時的情形，若非馬勒格峰和薩吉徹峰北麓的茂密林地限制了庫吉特人的騎兵優勢，勝負如何還真不好說，單憑民族習性作戰的維吉亞人能夠擋住庫吉特人，多虧了北地的地理、氣候幫忙，也有庫吉特軍隊初經改革，缺少磨合的緣故。遊牧民族的軍隊向來是走到哪搶到哪，隨軍攜帶的補給便是一群群的牛羊，可波拉克尼亞入冬後的嚴寒，卻使他們作為隨軍補給的牲畜不得不面對寒冷和缺少草料的雙重打擊，數次在高山關隘間發生的戰鬥，也更多的是人與自然的較量，風暴和雪崩讓交戰雙方全都苦不堪言。

    雅姆斯拉夫死後，他的長子瓦爾迪斯拉夫便成為遷來卡拉迪亞的維吉亞人名義上的首領，依附于波拉克尼亞貴族的維吉亞人在他和兄弟貝爾勒克的號召下集結成軍，雖然戰事初期失陷了薩吉徹堡，但最終也擋住了庫吉特人的進犯。於公而言，他無論對維吉亞人的庇護者胡當家族，還是對普通維吉亞族人，在大義上他作為維吉亞人大部落首領，都有必須履行的封建契約。況且於私方面，他年長的幾個兒子、孫子都先後死在了一連串的戰事中，為了報子嗣陣歿之仇，他不顧年邁以七十多歲的高齡上陣並身先士卒。但在馴鹿林地伏擊庫吉特軍隊時，由於對敵情判斷失誤追擊過深反而陷入重圍，臨死前他囑託親自趕來接應他並負傷的兄弟貝爾勒克接替他成為維吉亞人首領，並照顧他唯一的血脈，年僅九歲的幼子維迪姆。這一年是1248年，戰事至此已經進行了兩年，瓦爾迪斯拉夫戰死後不到一個月，芮爾典國王伊斯特瑞奇於年尾病死在蘇諾的曙光宮，次年尚未出冬庫吉特可汗傑拉克也沒能逃脫家族壽數不長的「魔咒」，短短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卡拉迪亞大陸上竟先後隕落了三位王者（或者說是族群首領）。

    維迪姆的母親瑪麗婭來自卡倫迪—洛瑪家族，是洛瑪堡伯爵彼得的孫女，作為續弦嫁與了年過花甲的瓦爾迪斯拉夫，一樁互取所需的政治聯姻。而早在此之前，瓦爾迪斯拉夫娶的是彼得的女兒，瑪麗婭的姑姑，另一個瑪麗，他戰死的幾個年長兒孫便是第一次聯姻留下的血脈。至於他的兄弟貝爾勒克，娶的是日瓦丁的雷瓦家族的女兒阿爾布蕾茜妲，卡洛曼六世北征中被俘的日瓦丁伯爵阿爾弗雷德之女。維迪姆作為瓦爾迪斯拉夫六十七歲時的老來子，所以貝爾勒克和亞羅格爾克父子在奪權時，才會將其污衊為私生子。

    瓦爾迪斯拉夫的死在波拉克尼亞引發了一場動盪，這其實也波拉克尼亞諸侯內部派系傾軋的體現，進而在站隊時波及到了因相互聯姻而牽扯頗深的維吉亞人。作為首先接納維吉亞人並予以封地的諸侯，胡當家族在關於維吉亞首領繼任者的問題上被架到了仲裁者的位置，因為涉事的各方都是胡當家族的盟友、附庸和親戚。因為實力弱小時選擇了融入卡拉迪亞的做法，維吉亞貴族在與波拉克尼亞貴族數十年的聯姻中，深受芮爾典人的風俗影響。是按瓦爾迪斯拉夫的臨終囑託由貝爾勒克繼任大統領？還是由他唯一的男性血脈幼子維迪姆繼任？小恩斯特在諮詢過父親的意見後，胡當家族並未表態支持任何一方，而是聯合其它與維吉亞人有聯姻的雪原諸侯，共同作為和事佬居中調解，以避免內戰的發生。最終貝爾勒克主動讓步，暫時擱置爭議，雙方各退一步，由維迪姆繼任大統領，但在其成年前由他代為處理事務。雖然卡倫迪—洛瑪家族對此仍有不滿，但雷瓦家族轄下控制着南下通往東斯瓦迪亞的商路，更因卡洛曼六世無償釋放阿爾弗雷德的緣故，其子即繼任的日瓦丁伯爵亞歷克斯對王室頗有好感，在北徵結束後與王室聯絡頻繁（伏筆，日後亞羅格爾克能夠入主日瓦丁的重要原因之一）。波拉克尼亞諸侯雖然更加屬意年幼的維迪姆，但不得不兼顧日瓦丁的雷瓦家族的反應，以免其徹底倒向王室懷抱，使波拉克尼亞南方變得門戶大開。

    隨後就是騎砍玩家都很熟悉的劇情了，攝政不久後，貝爾勒克便指使部下質疑維迪姆的血統，於維吉亞貴族與波拉克尼亞貴族的聯盟中引發論戰轉移視線。暗中卻趁庫吉特可汗傑拉剋死後，其兩子塞加和達斯塔姆爭奪汗位帶來的短暫和平，取得對維迪姆母親瑪麗婭弄權不滿的各部維吉亞貴族和波拉克尼亞貴族支持，調動軍隊發動政變逮捕並處死維迪姆的母親洛瑪堡的瑪麗婭，奪取了維吉亞大統領之位。但他本人也已年邁，在解救瓦爾迪斯拉夫時受傷後一直未愈，一番極耗心力的籌謀後，便也傷勢復發於1249年秋病逝，其長子時年四十六歲的亞羅格爾克成為繼任者。

    貝爾勒克謀奪統領地位並非只為了私利，同樣也是為了維吉亞人的前途，年幼的維迪姆根本無法執掌維吉亞人內部的事務，其母瑪麗婭爭奪攝政權力的同時，更驅使維吉亞人在波拉克尼亞諸侯內部的矛盾中偏幫娘家卡倫迪—洛瑪家族，甚至與其他波拉克尼亞貴族發生衝突。要知道近半個世紀的聯姻，維吉亞人與波拉克尼亞人的關係盤根錯節，這樣偏倚的做法無疑是自掘墳墓。不僅會瓦解掉雅姆斯拉夫憑藉帶頭遷徙，建立並傳承下來的雅姆斯拉維奇家族對維吉亞部落的鬆散統治，更會使得維吉亞人按照波拉克尼亞貴族的派系站隊引發分裂。甚至引發普通芮爾典人對維吉亞人的厭惡，使維吉亞人移民卡拉迪亞多年來為融入芮爾典王國所做出的努力化為烏有，淪落到諾德人和庫吉特人一樣的被敵視的境地。再者維吉亞人偏居於卡拉迪亞的東北雪原，他們對芮爾典王國的了解皆來源于波拉克尼亞貴族，而當年參與北征時王軍擊敗波拉克尼亞諸侯聯軍給維吉亞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們並不知道此時的王室財政已匱乏到無法再支撐那樣的大征了。

    「小山」的父親蒙頓作為瓦爾迪斯拉夫的侍衛，在馴鹿林地沒能護衛好主公安危，已然被他視為是極大的過失。所以在之後貝爾勒克發動的政變中，他為了掩護維迪姆和家人逃走，帶人主動留下斷後，僥倖存活卻失去了少主蹤跡，最後只追上了掉隊的家人。倖存的侍衛們沿着波拉克河兩岸分頭尋找維迪姆，卻始終毫無消息，他們一家這才輾轉到禪達的靠山村定居，借禪達繁榮的貿易網絡繼續尋找少主的下落。這些忠心耿耿的維吉亞侍衛，不過是政爭中被波及的犧牲品，維迪姆在其母親家族卡倫迪—洛瑪家族的幫助下，早已被秘密護送到了德雷根島上的庫林城堡，他們所護衛出逃的不過是個用來轉移視線的替身，瑪麗婭和娘家派來的親信根本不信任這些維吉亞侍衛。

    王室通過北征獲得了對庫勞大礦坑中部分礦脈的掌控權，由此安插了一些人員，表面上是監察礦務，暗地裏卻對波拉克尼亞貴族進行分化和拉攏。卡倫迪—洛瑪家族正是通過王室在庫勞的監察使，與王室姻親的北地統領庫林家有了聯絡，進而從王室那裏得到對維迪姆的庇護。雖說波拉克尼亞諸侯中有不少明眼人看出王室統治已是日薄西山，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瑞爾提家族對卡拉迪亞的統治已經維持四百多年，想要抱大腿的大有人在，尤其是在北征以波拉克尼亞諸侯告負後。有人覺得王室是條將沉的破船，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到岸上去，也不妨有人認為是棵大樹，想要擠到蔭下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