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時機已到,青鸞是「嗯」了一聲,手撫着額頭,翻身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心裏盤算着見到人要尖叫一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只是不等她出聲,門口,七色是「啊」地一聲驚叫,身子電閃地進了房裏。
看着床上的青鸞,七色怒目圓睜,「你你你給我下來。」
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氣得七色是瞬間變成了結巴。
「師父」
青鸞捂着被子扮柔弱,看着知應一臉的慌張無助。
薑還是老的辣,回過神,知應是衣袖一揮,將衣衫掀回了青鸞身上。陰沉着臉說道:「說這是怎麼回事。」
青鸞繼續着她的表演,委屈,驚恐,傷心是統統地堆上了臉,梨花帶雨地說道:「師父,我我帝君他,他」
「別吞吞吐吐的,快說」知應喝道。
青鸞掀起被子,側身下了床,跪在了知應的面前。
在青鸞特意的操作之下,床前的三個是清楚地看到了床上的星點血跡。
雖早有預料,各人還是震驚不已。
青鸞匍匐在了知音腳前,啜泣道:「師父,帝君他突發顛狂,奪了我的」
青鸞吞吐含糊着不說明白,等着七色開口,然後自己好針對性地編排出一套說辭。
「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七色是一萬個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激動地指問道:「你說,剛才是不是你引我出去的,姑姑呢姑姑明明在房裏的,帝君這麼虛弱,他怎麼可能對你你是不是早就預謀好了的讓木心去找知應師父,支走我,趁帝君人事不省,青鸞你可真行啊你」
「七色,你怎可冤枉我。就算我再痴心於帝君,我也決不會做這等下作之事。更何況,我被王妃下咒你是看見了的。」
說着,青鸞是拉住了知應寬大的衣袖,抽噎着說道:「我醒來後,王妃已經不在了。帝君念叨着王妃的名字坐在床上,一見着我就跟發了瘋似的,整個人也不似從前,我反抗着想走,也不知是不是激怒了他,就被毀了靈根,後來就」
言畢,青鸞是哭出了聲,嚶嚶泣泣,好不悽慘。
思量再三,青鸞覺着將瑤的靈根說成自己的風險太大,就改口說玘毀了她的靈根。心想着反正收到效果是一樣,何必要去冒這個風險。
另一邊。
琰抱着瑤是急匆匆也回到了岐靈山莊。
一路的冷風,瑤在進山莊大門時便甦醒了過來,意欲下地。琰是根本沒給她機會,說了一聲「別動」,便一陣風似地帶着她進了瑾怡苑。
見琰抱着瑤,房裏的紫茵是急急忙忙跑了出來。「主子,娘娘她怎麼了。」
聞聲,菱鑰亦從邊角的廂房裏走了出來,裝模作樣地問起了長短。
琰沒有言語,只是抱着瑤快步地走進了房裏。
紫茵進屋後,菱鑰亦跟着走進了房中。
琰將人放在床上後,欲吩咐紫茵去請醫仙。瑤搖了搖頭,將菱鑰、紫茵支了出去後,將自己靈根給玘的事告訴了琰。
琰聽後是心痛萬分,責怪瑤不跟自己商量,這麼大的事竟瞞着自己。說瑤考慮欠周,若玘知道靈根是她,玘亦會接受不了。
瑤央求琰去找木心與知應,幫她作假騙玘。
事已至此,琰雖心痛,也只得應下。
這邊兩人剛剛說好,七色是不顧紫茵的阻攔便闖進了房中,見瑤已歇息在床,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愣在了那裏。
坐在床沿的琰皺了皺眉,意欲責備。
瑤急忙說道,「別怪他,應是木心回來了,你過去看看,我來跟他說。」
忍着心中的怒氣,琰冷冷地看了七色一眼,言語道:「那我去了,你自己注意着點。」
「嗯。」瑤點了點頭,「我沒事的,你去吧,別忘了我說的。」
琰輕嘆道:「放心吧。」扶着瑤下床坐入木椅後,便走出了房門。
琰走後,七色走了近去。
瑤淺笑着說道:「什麼事坐下說吧。」
茶几上擱置着照亮的純白夜明珠,冷光下,瑤本無血色的臉是異常的慘白。
七色連忙問道:「姑姑是不舒服麼」
瑤搖了搖頭,「知應回來了嗎」
「回來了。」七色盯着瑤看了一會,問道:「姑姑是不是把靈根給帝君了」
在琰扶瑤下床時,七色就已經猜到。青鸞的事,他亦作了大致的想像,尋思着那定是瑤走後,帝君因靈根的過渡而走火入魔才將青鸞當成了姑姑。
瑤沉默了一會,說道:「七色,你記着,帝君醒後,你就告訴他,他是得益於神主的靈法,靈根不但恢復如初,還幸運地得了蒼天的眷顧,成就他成了神魔神。」
果然被自己說中,聽罷,七色是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脫口便道:「我不干,要騙,您自己騙去。」
瑤笑着討好道:「傻孩子,你不幫姑姑,姑姑怎能騙得了他。」
七色理也沒理瑤的笑臉,還將臉背了過去。青鸞的事,他心裏是一萬個難受。
瑤繼續陪着笑臉,說道:「琰方才在溫泉湖等我,帝君吐了污血,我給換床褥耽擱了些工夫,後來走得急,也忘了跟你說一聲就走了。你若是因為這事跟姑姑生氣,姑姑給你道個歉,你就別生氣了。」
「姑姑走時,我根本不在沉怡居。」七色重重地嘆氣,接着埋怨道:「您現在就只顧着聖尊您給帝君靈根後,怎不守着他姑姑這次是害死帝君了」
聽此言語,瑤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玘,他怎麼了。」
「」七色不敢開口。
七色的不說話,給了瑤一個錯覺。心急如焚,以為玘出事的她當即就飛奔了出去。
「姑姑。你等等」七色急忙追了上去。
兩人一陣風似地掠過,站在門口的紫茵亦慌張地跟了上去,「娘娘,您慢點」
陰暗處,菱鑰的臉上泛出了愉悅的笑容,避着幾人,亦飛越出了瑾怡苑。
這邊,青鸞事出後,怕走漏風聲,沉怡居就已被知應下了結界。
瑤疾速地掠向沉怡居,結果被結界重重地反彈甩落在了地上,隨即吐出了殷紅。
見這一幕,前後而來的七色是大驚失色,嘴裏叫着「姑姑」,急忙將人扶起靠在了自己身上。
瑤抓着七色的衣襟,幾乎是哭着問道:「沉怡居落了結界,玘他怎麼了」
七色真心是嚇壞了,連忙說道:「姑姑,帝君他沒事,沒事,是帝君帝君他對青鸞做非禮之事。」
聽及,瑤的心是猛地生痛,喉中腥咸,當即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七色當時就嚇白了臉。而隨兩人之後的紫茵,早已是嚇傻在了一邊。
一襲白衣,滿身鮮血,瑤目光呆滯地推開了七色,搖晃着從地上站了起來,蹣跚往回而去。
說來也怪,這次,瑤落在地上的血並沒有長出神血草。而是在瑤走出了幾步後,連同着她身上的血漬,統統地化作了火紅的蝴蝶,成千上萬,如燃燒的烈焰。
瞧着這些紅蝶,瑤緊握的十指,指甲深深地扎進了手心。
滴落的血,滴滴成蝶。
紅蝶在瑤閉目的那刻,哄然而散,眸中滾落的血淚,瞬間化作了兩縷青煙,飄出了岐靈。
「姑姑的心,是不是很難受。」蹲在地上的七色突然問道。
瑤的身形頓在了原地。
瑤被一個結界就隔在了外頭,七色料想她是把修為也給了。又說道:「七色不明白姑姑給了心,給了靈根,修為盡失,能給的都給了,您和聖尊的婚姻本就有名無實,為什麼不讓帝君知道凡人為世俗所累,不曾想您也會為世俗所困,七色實在是明白不了」
瑤苦笑道:「天下之事那有件件能條理分明的,沒什麼好不明白的,我與帝君的一切已經結束,如今他已有所愛,而我今生只能是聖尊王妃。說亦無益,何必再生事端。」
七色實在是不甘心,說道:「姑姑不說,七色是肯定要說的。」
瑤呆愣了片刻,軟硬兼施道:「七色,你若真心對姑姑好,你就當今晚你什麼也沒有看見。我亦不曾去過沉怡居。不然,從此再也別來見我,也別見紫茵了。」
七色對紫茵有那麼點意思,瑤是知道的。
瑤的執意,七色是心疼死了,「姑姑」
七色還想再說些什麼,瑤是果打斷了他的話,「進去吧我累了」言畢,是頭也不回地邁開了腳。
七色急忙拽住了她的衣袖,帶着哭腔道:「姑姑,你什麼都沒了,日後,怎生是好」
淚在眼眶中打轉,瑤是不敢轉身,「我還有天靈之力,不會有事的。不早了,我要歇息去了。」
這只是安慰七色的言語。
失去靈根與修為,瑤體內的天靈之力過於強大,她其實已無法掌控,這事在石洞裏烘衣服時就知道了。幸好的是,她生性至善,這與生俱來的神物在她體內還算是安穩。
七色默默地放開了衣袖。
瑤如風一般向瑾怡苑飄了回去。
紫茵匆忙地跟了上去。
遠遠看着,紫茵進了院門後,七色唉聲嘆氣地回了沉怡居。
一旁,隱藏在石林中的菱鑰,亦悄無聲息地潛回了瑾怡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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