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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玘看着盒子裏的一顆珍珠,思緒回到了那段血雨腥風的日子。
結束了最後的戰役,為禍三界的首惡肅炎被噬神劍封印在了無盡海底。
昂被封無盡海海王,蛟龍族駐守無盡海,守護噬神劍。
直至三千年前,噬神劍無端自啟了封印,被鎮壓在無盡海底的火龍魔神肅炎再次出世。
找回噬神劍後,為永除後患,琰不顧一切,用噬神劍斬殺了肅炎
「看什麼呢」
琰走進了書房,拿起珍珠是愣了愣。看着眼熟,他就是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收回思緒,玘嘆了口氣,手指拂過了珍珠。
珍珠立時光芒四射,亮如暗夜裏的明月,燦若星辰。
玘淡淡地說道:「月夜之珠,瑤有一顆一摸一樣的,只是稍小一點,出自幻海,此珠平常與一般珍珠無異,但每到十五月圓之夜,就會像現在這般。」
言罷,玘的手指是再次拂過了珍珠。
珠子光芒收斂後,玘接着說道:「三界內只有兩顆,一大一小,大的叫月夜,小的喚作星辰。」
玘的語氣平和,只是隱隱中有那麼一股醋味。
外面。
本想去找冰離的瑤,被「月夜」散發的光芒吸引了過去。
房裏,聽了玘所言,琰是記了起來,言道:「我想起來了,那年慶王生辰的時候,王妃還向瑤要過去看過。」言畢,他是皺了皺劍眉,似乎想到了什麼。
心思相通,玘看着琰,點了點頭,言語道:「對,這就是琴音玉墜上的,你遇刺昏迷後,手裏緊緊地攥着的就是它。」
玘的一席話,將琰帶回了當時的場景。便道:「我一進房就被魔障蒙了雙眼,那人拿噬神劍刺我的時候,我是感覺到了琴音的氣息,還了一擊後,手指是從他腰間帶了東西。」
「當年,我本想拿出珠子問問琴音,可看到琴音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瑤又說自己一直跟他在一起,我便作罷了。」玘無奈地說道。
聽着這兄弟倆的對話,駐足在門外的瑤瞬時是全身冰涼,木然地說道,「琴音,沒有跟我在一起,就如今晚一樣我說謊了。」
言畢,瑤是閃身進屋,拿起珍珠,便電閃離去。
「瑤,你等等。」
琰追出了門外,欲施法攔下瑤,卻被玘出手擋了下來。
瑤是疾速地到了後院廂房,見着琅玕和琴音閒聊,沒搭理琅玕,便拉着琴音飛出了水雲居。
兩人飛走,留下琅玕一人是一臉的疑惑。
瑤主動地拉着琴音,這還是頭一回,琴音激動之餘是心生膽怯,生怕瑤是知道了他借神蘭修煉之事。便道:「怎麼了不是剛喝完茶麼。又想我了。」
瑤沒有言語,飛到谷外的懸崖上,她鬆開了手。
夜晚的山谷,懸崖上冷風颯颯。
琴音看了一眼背後搖曳的樹影,不正經地笑道:「帶我來這裏幹嘛,陰森森冷颼颼的,一點情調都沒有,有什麼不能在他們面前說的,我可不忌諱你在他們面前非禮我。」
隱隱感到不安的琴音,嘴上還是保持一貫的撩妹式樣。
瑤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琴音,你的月夜還在嗎」
笑容清甜,聲音親和,像是什麼也發生。
瑤突然問及「月夜」,琴音是愣了愣。
「丟了,給你找玉的時候丟了,反正你的都送人了,我也懶得下去找了,它在海底又跑不了。」
琴音說的是真話,只不過他丟的那顆是被替換了的假貨,他自己也不知道。
聽罷,瑤是無聲地笑了笑,沒有言語,心裏也不知道如何去說。
提起「月夜」,琴音是想着了「星晨」已回到了瑤的手裏的事,便開心地說道,「你的星晨都回來了,那我的月夜也真該找回了,不然怎能成雙,瑤,你說是吧明日回去後,我就讓老龜下去找。」
說罷,他對着瑤是故作曖昧地笑了笑。
瑤跟着也笑了笑,言道:「月夜丟在了海底。那我問問你,你有沒有拿魔毒修煉」
怕什麼來什麼。
聽及,琴音是微微一怔。
這時,瑤往日裏燦若星晨的眸子瞬時是變得犀利無比,直直地盯着琴音,厲聲道:「說真話。」
琴音怔了怔,從未見過瑤這種眼神的他,暗暗地告訴自己不能說、不能說,從此不碰就行了。
想必,琴音是理直氣壯地應道:「沒有。」
一句話兩個字,斬釘截鐵。
在瑤第一次問及時,他就想好了,再也不碰了。既然不碰了也就沒畢要說了,免得惹她生氣,琴音心裏這樣想的。
聽罷,瑤閉目深吸,長長嘆了口氣。睜眼時,笑靨如花,她捉過琴音的手將月夜放入,淚盈於睫,黯然言道:「你還要騙我多久這是琰從兇手身上扯下來的,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琴音,我想不出你為何要殺琰。」
一錯悔終生,聰明如他,看着手裏的月夜,琴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無底的深淵,惡夢般的往事如潮水翻湧
此刻的琴音還真是追悔莫及,若早知道瑤是試探他,那怕瑤再生氣,他亦會實話實說就說自己是用了魔毒,那她不會不信自己了。
前前後後想了一番,琴音輕聲問道:「瑤,我說的你還會信嗎」
「你說呢」瑤轉過身去,背對着琴音。
她不想再被他迷惑,更不想讓他看見,她那止不住的眼淚。
當年玘私下對她說傷琰之人就是琴音,她是說什麼也不信,不惜為他賭氣與玘疏離,更是想都沒想便為他說了謊。
「瑤,相信我,那人真不是我。」看着瑤的後背,琴音柔聲說道。
出於難言之隱,琴音不知該如何解釋,但還是要解釋,因為解釋總比不解釋來得好。
儘管他已是解釋不了。
琴音接着說道:「我的月夜曾丟過一次,說丟在海底那也是真的,有可能那時就已被調換了,瑤,你一定要相信我」
說着,琴音是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瑤,因為他怕,他怕她和他從此陌路。
「丟過一次那你告訴我,是誰拿走了」
瑤的雙眸閃爍着希翼之光,掙開,轉身,她是雙手緊緊地抓住了琴音的雙臂,祈盼地看着,希望琴音能夠說出個理由來。
「」琴音無言,極致的臉痛苦萬分。
看着眼前無語的琴音,瑤內心燃燒的希翼是瞬間折翅。幽幽言道:「我真傻,琰都說那人身上有你的氣息,珠子又是他從兇手身上扯下來的,我竟然還指望着你是清白的。」
「瑤,我」琴音有口難辨。
再也不能騙着自己了,想必,瑤是鬆開了手,狠了狠心,言道:「我知道琰和玘不會追究的,你走吧,從此你我就不用見面了。」
瑤言語落盡,琴音如同雕塑般僵硬在了原地。
瑤是心痛欲絕,對琴音她沒有心動的感覺,但卻愛之如命,凡事都會為他着想,那怕是用命去換命,她都會為他去做。
在瑤的記憶里她是玉石里蹦出來的,並非胎生,沒有親人的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血緣親情。
夜陰沉,冷風掀過懸崖,兩人的衣袍瑟瑟翻滾。
幾尺的距離,兩人各自沉默。
良久後,琴音笑着開了口,「你知道他們不會追究,你就這麼了解他們如你所說他們如此大度,那有何必留着這罪證到今日。」
「罪證你認了。」
此時,瑤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聞言,琴音失聲大笑,「對,我認了。」
說着,琴音是靠近了瑤,笑容邪魅,伸手拂開了瑤臉上幾絲凌亂的鬂發,說道:「瑤啊瑤,我愛了你三萬餘年,可曾敵得過玘的一個眼神,一句言語」
琴音內心抑制的情緒如山洪般暴發。
「」瑤無語。
「哈哈哈」琴音笑得極其美艷,笑聲突止,他是臂膀捆鎖硬攬,對着瑤發狠地吻了下去,瘋狂而有肆虐。
琴育纖長的手指狠狠地鎖着瑤的頸項,她是動彈不得一絲。
不遠處。
琰禁錮着玘,制止道:「你我此時出去,只會加重琴音的反應,對瑤無益,起先你就不該阻止我攔着她,這事我總覺得另有隱情。」
「快去找琅玕。」
面對事實,玘無力反駁,橫豎覺着琅玕出面最為合適,二人是疾速地回了水雲居。
瑤狠着心咬了琴音一口,琴音一激靈,遲疑之下手微微鬆了一點,瑤趁機推了一把奮力掙脫,怒道,:「你瘋了。」
心痛,委屈,惱怒席捲全身,瑤是淚眼迷濛。
琴音用手指抹掉了唇上被咬出的鮮血,嗤笑了一聲,「沒錯,我是瘋了,我現在就帶你回暮幽宮。」
話落,琴音疾電飄移,一把拽怕了瑤的左手臂,拖着就欲凌空而起。
愛之深恨之極,認定了琴音就是兇手,瑤內心是極度的痛苦,當即喝道:「放手」
「不放」琴音生無可戀,絕望地說道:「不想跟我回去,你就殺了我」
瑤輕笑了一聲,右手指尖寒光浮起,未有絲毫猶豫,抬手便對着自己肩膀削落
觸目驚心,琴音驚恐之餘,瞬時放開了扯着的手臂。一個身影,一道紫光,在差之絲毫之間,適時地沖開了瑤落向自己肩頭的寒光,被削落的一縷墨發落在了琴音放開的手掌之中。
驚懼的瞬間,琴音徹底地清醒,看着瑤對站在一旁的琅玕,木然地說道:「帶她回去。」
琅軒點了點頭,帶着瑤回了水雲居。
琴音望着手中的一縷長發,笑容輕柔悽美,貼身收起後,對着不遠處突出的石壁,言道,「都看了那麼久了,出來吧。」
一個瘦小的身影顫顫驚驚地從石壁後走了出來。
「哥哥,我沒有偷看」見着琴音一臉的寒霜,小孩急忙解釋,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完,低着頭是準備等着受訓。
「這麼晚了回家去吧。」琴音幽幽說道,此時的他情緒極其低落。
「我沒有家。」孩子弱弱地回答。
看着眼前孤單弱小的身子,琴音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神蘭泣血魔化,一直以來借神蘭修煉的魔族之眾一夜嗜血黑化。
魔君,自己的父親在黑化前殺光了幻海神山上的所有人。一個個親人在眼前倒下,父親對着他笑了笑,一柄長劍反手刺入自已的胸膛
「可有同族。」琴音麻木地問道。
孩子搖了搖頭,「有一個堂哥哥,可我找不到他了。」說完眼淚就叭嗒叭嗒流了起來。
「有親人無家可歸,我有家可回卻苦無親人,僅剩的一個也離我去了,你比我好多了。」
神情落寞,語畢,琴音是嗤笑了一聲,看着眼前的孩子,問道:「願不願意跟我走。」
孩子點了點頭。
「叫什麼」
「雷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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