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都閃開!退到一旁去!」
一陣急促地馬蹄聲伴隨着官兵的喊叫聲打斷了白浩的沉思。文師閣 m.wenshige.com
在官兵的催促下,人群都散在了一邊,讓出了道路。
「駕!駕!」
白浩抬頭,一群身穿銀色鎧甲的騎兵出現在白浩的視野里,人與馬身上的銀白色的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領頭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男子,大約三十歲的樣子,他劍眉星目,腰間更是別着一把長劍。
就在眾人躲閃之際,一個老人哪裏見過這種場面,退避不及之下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在了道路中央。
而此時騎兵已經近了。
「吁!」
銀甲男子勒馬,馬蹄揚起,而在馬的下方便是老人,幸而男子又硬生生把馬拉到了另外一邊。
男子停下,後邊跟着的騎兵也接連停下,一群騎兵,不出一會兒居然便安靜了下來。
緊接着,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周圍的百姓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讓開嗎?耽擱了大人的事情怎麼辦?你擔的起責任嗎?」一個官兵跑過來對着老人呵斥道。
馬喘出的鼻息噴到了老人的臉上,他更是一句話不敢說,身體哆嗦着,跪在了地上,頭埋的死死的。
領頭的男子下了馬,輕輕拍了拍馬頭,讓馬安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白浩眉頭也皺了起來,他跳下了牛車。
跳下牛車這動作放在平時本沒有什麼,但在此時卻曉得如此特立獨行,因為所有人都沒動。
銀甲男子看了過來,白浩也剛好看過去。
空氣,安靜了些。
剛才說話的官兵也屏住了鼻息,額角流出了一滴汗水也全然不知。
「人上了年紀,腿腳難免有些不利索,擔待點。」白浩攤了攤手,解釋道。
銀甲男子收回了目光,他沒有說話,走到老人面前將他扶了起來,目送着他走到了人群里。
老人嚇得夠嗆,腿還哆嗦着,走的很慢,所幸銀甲男子也沒有催他。
待得老人回歸了隊伍,銀甲男子這才重新翻身上馬,帶着一眾騎兵絕塵而去。除了地上的馬蹄印,以及揚起的灰塵,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
而銀甲男子,從始至終,也沒有說一句話。
開始出口訓斥那名官兵走到白浩面前,有些忸怩,可能知道自己剛才做的有些不對,道:「大人,繼續走嗎?」
白浩在烽火堡待了幾日,眾人都知道了他的事跡,加上白浩天天在空地曬太陽,官兵們自然也都認得他,而軍隊裏重武力,白浩雖然年輕,但這一聲「大人」倒是叫的心悅誠服。
白浩重新跳上牛車,倒也不至於與他計較什麼,漫不經心道:「走吧。」
眾人重新啟程,白浩往後面望了望,有些好奇地喊了一下旁邊的官兵:「喂,兄弟,剛才那伙是什麼人?」
官兵面帶敬畏,開口道:「那可是咱征北大將軍的親衛,銀甲軍!」
…………
眾人走到衛城,天已經有些黑了,給衛城的官兵打了聲招呼,便帶着百姓去了安置處。
這本是一處廢棄的院落,如今重新整理出來,倒是能勉強住人,不過若是說條件有多好,那也不見得,十個人住一間屋子的情況也十分常見。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對於這些逃難的百姓,有口飯吃就已經不錯了,受了恩惠,也沒人敢不滿。
白浩給當差的塞了些碎銀子,倒是把給她們娘倆安置了一處向陽的房屋,畢竟老婦人年紀大了,有陽光曬着,也挺好。
以白浩的能力,自然可以讓兩人住好的地方,不過一個老婦人,一個女子在外實在是不安全,倒不如與眾人一起反倒安全一些,有個什麼事情,也能相互照應。
白浩還是告別了兩人,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來到北地,他雖然也熱血沸騰過,萌生過要參軍的念頭。不過自從寧城一戰,讓他發現,一個人的力量,面對軍隊,實在是太渺小了!
戰場下動輒就幾十萬人衝鋒,白浩覺得,他真不一定能活下來。不光是他,恐怕沒人敢保證一定能活下來吧。
倒也不是怕死,只是覺得自己怎麼也該死的有意義一些。
若是到時候真的需要他,他或許會回來吧。
而見過了老婦人,又得到了白生的消息,他的心又急切了些。
「我的爹娘,是否也這樣盼着我回來?」
白浩自從記事以來,就沒有哭過,可待得第二日起來,他卻發現枕頭有些濕了。
吃過飯,白浩牽着馬漫無目的走在街上。
北原郡,待了這麼一會就要離去了。
出了城門,不經意間,白浩望見了牆上的一份告示,居然是一份懸賞令!
懸賞令上面畫的是一個女子,懸賞價居然達到了足足兩千兩。
「真值錢啊。」白浩撇了撇嘴,嘆了一聲,將懸賞令撕了下來,隨手收了起來。
笑了笑,牽着馬離開了。
畫面上的女子很熟悉,白浩認得,那夜在那座小破廟中,她說她叫做柳飛雪。
在一個漫天飛雪的日子裏,被她師父從一株柳樹下撿到。
九江郡在大成王朝的西部,一路出了衛城,往南走上官道,也差不多要一月的時間才能到九江郡。
在西部,白浩記得,以往那裏有一個江湖最頂尖的勢力叫做藏兵谷。
現在的西部,也有兩個強大的勢力,一個叫做天劍門,一個叫做莫家。
令人憂鬱的是,這兩家關係與他都不怎麼好。
最近北地官道來往的人可謂是不少,於是便有些店家在路旁開了些小茶館。
走了半日,白浩便發現一處,他停了下來,把馬拴在了一旁,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店家,你這有酒嗎?」
店家也是個地地道道的北地人,見着來了客人馬上上來招呼,只見他端上來一疊花生米,開口道:「不好意思客官,前些日子本來是有酒的。」
白浩一愣,問道:「為何現在沒有了?」
店家一嘆:「有些官老爺來我們這喝酒喝多了誤了事,我們便被警告不許在賣酒了,只能賣些茶,供路人解渴。不過客官放心,我們這的茶也是極好的。」
白浩無奈,開口道:「那就沏一壺茶來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店家開心地去了。
小茶館裏就幾張桌子,除了白浩以外還坐了一桌子人,看穿着,是來來往往辦事的官差。
「哥幾個兒,聽說了嗎?最近胡人猖狂的很,最前面咱們的烽火堡都被他們拔掉了好幾個。」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官兵說道。
「開什麼玩笑?我暗地裏可是聽說如此密集烽火台是咱們征北大將軍提出來的,五里一個烽火台,五十里一個烽火堡,敵人小股人馬根本攻不下來,至於大隊人馬?嘿嘿,據說專門有一隊奇兵等着他們呢。」一官兵反駁道,他好像了解許多內情。
絡腮鬍不滿了,開口道:「你還別不信,我有一個兄弟就是從前線退回來的,他說拔掉烽火台的的確只有小隊人馬。」
「不可能,絕對瞎說。」那人斬釘截鐵道。
絡腮鬍繼續道:「你聽我繼續說,這些小隊人馬可都不是普通的人,據說都是些會武功的高手,神不知鬼不覺便摸了進去。咱們的人狼煙都沒點着呢。這不,銀甲軍都被驚動了,昨天我還看見他們了呢。」
另外一人開口附和道:「我也正好看見了銀甲軍出動,看來這事是八九不離十了。」
絡腮鬍有些得意,拍了拍最開始反駁那人的肩膀,道:「兄弟,我沒騙你吧。」
那人試探着問道:「得了便宜,難道那些胡人還沒走不成?」
絡腮鬍道:「猖狂着呢,聽說這兩天到了寧城附近了,就是那個前兩天放棄了的那個寧城,你們都知道吧?」
白浩正聽着他們吹牛,陡然間聽到寧城附近這句話,夾花生米的手不由得顫了一下,不過又旋即安慰自己道:「離寧城百來里呢,哪有這麼巧的事。」
絡腮鬍眉間有些傷感,皺着眉頭繼續道:「我還見過寧城附近那位堡長呢,好像叫什麼丁雲來着,唉,也不知道他守不守得住。這該死的胡人啊,咱遲早給他們打回家!」
「客官,你的茶好了。」店家興沖沖地端着茶壺走了出來,卻有些愣住了。
只望見桌子上餘下吃了一半的花生米,以及一些碎銀子,又哪裏還見得人影呢?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