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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書雅看着筆直跪在下方的如意,只覺得心神恍惚。一筆閣 www.yibige.com
如意是柳家的家生子啊,她怎麼可能會是敵國派過來的探子呢?
只是她與如意相處多年,她知道此時此刻她臉上的表情,並非玩笑。
「大雍寶親王的女兒?」柳書雅靜靜地看着她,素來溫和的眼眸中,卻在此刻泛起了一抹諷刺,「本宮竟然不知道,伺候在身邊多年的婢女,身份竟然如此的尊貴啊!」
「娘娘,」如意自然聽出了她言語中的震驚以及痛心,其實她的心裏也不好受,「您……」
「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又如何知曉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呢?」柳書雅強勢的打斷了她的話,眸光沉沉的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娘娘可還記得奴婢五歲那天,大病了一場?」如意抬袖摸了摸眼角的淚水,輕聲問道。
「記得。」
柳書雅緩緩點頭,憶起兒時往事,語氣也漸漸地緩和了兩分,「那時候,父親長期在外經商,不常回來,家中只有花嬤嬤和你,你五歲時的那場大病,嚇壞了本宮和花嬤嬤,大夫甚至讓我們替你準備後事了。」
「可你卻是個大難不死的,硬生生的挺過了這一劫。」
「其實奴婢並不是運氣好,」如意緩緩抬眸,苦澀的翹起了唇畔,「奴婢之所以能夠熬過那一關,是因為奴婢及時服用了解藥,才能勉強撿回一條命。」
「解藥?」柳書雅立刻抓住了她話語中的關鍵詞,緊鎖眉頭,沉聲問道,「你是說那時候的你,中毒了?」
「嗯。」如意微微頷首。
有關她五歲時的記憶,很糟糕;
趁着她睡覺的時候,有個戴着面具的男人衝到了她的面前,捏住了她的下頜,將一枚黑色的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裏。
那時候的如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最後那個男人告訴了她的另一重身份,並且還承諾道,只要她乖乖的依照他的吩咐去做,等她二十歲的時候,就能回到親生父母的身邊了。
「奴婢之所以敢如此坦然的向您承認這一層身份,是因為奴婢這些年來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情。」如意不卑不亢的抬起了頭,輕聲說道。
柳書雅緊鎖眉頭,面上的神色越發的嚴肅了;
「你在皇后身邊侍奉多年,皇后視你為心腹,」一直沉默的南宮燁忽然開口問道,「若你並無半點私心,為何不向皇后解釋尊皇郡主送入宮中的那些白色糕點,另有乾坤呢?」
聽到這句質疑的如意,仿佛泄了氣,無力的跌倒在地了;
「若是朕沒猜錯的話,郡主肯定在那些糕點裏添了些東西,而你是經手人,你寧願看着皇后黯然神傷,也不願意將真相告訴她。」南宮燁緩緩起身,踱着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冷笑着翹起了唇畔,「就這?你還覺得自己不曾背叛皇后麼?」
「奴婢……」如意難過的垂下了腦袋,唇角不自在的抖動了兩下,最後她朝着柳書雅的方向,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響頭。
「小姐,多謝您這些年對奴婢的關照與包容,若有來生,奴婢還願意來到您身邊伺候,請您原諒。」
「如意,你要做什麼?」柳書雅的心底划過了一抹不好的預感,她急忙開口問道。
只是不等她靠近,跪在地上的如意已經倒了下去——
她安詳的閉上了眼睛,唇角落下了一行黑色的鮮血。
如意,服毒自盡了。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柳書雅,又生氣又難過,最後病的更厲害了。
消息傳到忠國公府的時候,馮春兒和江月茹都按捺不住了。
當她們約好一起趕到華清園的時候,卻發現鈴兒早早的就出府了。
彼時,坐在馬車裏的鈴兒,緊鎖眉頭,表情很是凝重。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了開運門,鈴兒於巳時一刻,走進了鳳鸞殿。
彼時的柳書雅剛剛醒過來,看着南宮燁遞過來的那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她難受的別開了目光,「太苦了,臣妾不想喝。」
「良藥苦口利於病。」眼睜睜的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消瘦,南宮燁越發的心疼了,他溫柔的哄勸着,「書雅,你要快點好起來,朕和孩子們都很擔心你。」
「……可是我真的不想喝。」臉色蒼白又難看的柳書雅苦澀的抿住了唇畔,「陛下,臣妾想要再睡一會兒。」
「不想喝,也要喝!」走進殿內的鈴兒,語氣凌冽的說道,「皇后娘娘身為六宮之主,若是不能有一副強壯的身體,又怎能幫着陛下分憂解難?」
「鈴兒?」柳書雅哽咽出聲,眼淚情不自禁的潸然淚下,「你不生我的氣了?」
「書雅姐姐,」看着她那樣難受的模樣,鈴兒的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你也不仔細想想,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會理我了呢……」柳書雅看着她的眼睛,笑容中滿是心酸與委屈。
鈴兒的心情也不好受,她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書雅姐姐,你……」
看着眼前這兩個快要哭出來的女人,南宮燁只覺得頭疼,「書雅,朕先回養心殿了。」
「嗯。」
回到養心殿不到半個時辰,南宮燁便聽到了皇后願意用膳的消息了。
他無奈的扶額,心中默默地感嘆,女人們之間的感情,還真是奇怪啊。
有了鈴兒的陪伴,不到兩日,柳書雅的病逐漸的好轉了。
畢竟她是心病,如今她和鈴兒的誤會已經消除了,她這心病,自然也就醫治好了。
「如意的死,令我很意外。」柳書雅用完了一碗瘦肉粥之後,語氣無奈的說道,「我沒想讓她死。」
即便她知曉了如意的身份,她也不曾想過要殺了她。
「這些年來,她一直陪在我身邊,雖然我與她是名義上的主僕,可在我的眼裏,她與家人無二,」柳書雅難受的蹙起了眉尖兒,心口的位置溢滿了酸澀,「鈴兒,她為什麼要這樣呢?難道在她的眼裏,我是那種冷血冷心的人嗎?」
「書雅姐姐,逝者已矣。」鈴兒將手帕遞給了她,語氣溫柔的說道,「何況你有沒有想過,如意這樣做,也是在變相的保護你呢?」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