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地草的年紀並不象別人想像中那樣老,最多不過三十五六。
閱歷很深的他聽到樹下野狐的名字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如果你在這個屋子裏你一定會看見他的嘴此時張得老大。
世界上叫樹下野狐的很多並不特別,可是東廠的這個樹下野狐卻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個,看見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從來沒有誰能弄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唐天草記得自己有一次潛入東廠,看到一個屋子裏有一些宮女,那些宮女的樣子雖然並不十分可愛,也不讓人討厭,但是他們此時卻是全都生不如死。
這是他第一點奇怪之處。
那個樹下野狐的臉看來好象個魔鬼,鬍子又粗又密,一個太監居然會長鬍子,這是唐天草第二個感覺奇怪的地方。
他這人看來也很像魔鬼,圓咕隆冬的身子,奇形怪狀的手腳,全身除了衣服之外,很可能沒有一個地方能證明他是一個人類。這是他第三點奇怪之處。
他不但是在折磨那些宮女,也是在享受這些宮女臨死前的煎熬和慘嚎,這是他的弱點一一女人。他喜歡聽女人的慘叫。絕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不忍心下手。這一點是唐天草發現的最後一個奇怪之處。折磨女人是他的弱點,是他的嗜好,是他的娛樂,也許唐天草又想起了那慘絕人寰的一幕,所以他一直在盯着釗青山。西門鷹笑了笑,道:「好了,你可以死了。」
唐地草也笑了笑,道:「你想要死得早一些,對嗎?」
釗青山已經害怕的渾身顫抖,顫慄着道:「是。」
西門鷹道:「看來你果然很害怕被人用刑。」塗爵忽然道:「你應該嘗嘗那種味道啊?」
唐地草道:「到了地獄你可以向閻羅伸冤,我姓唐。」
釗青山忽然不顫抖了,反而一躍而起破口大罵道:「你明明是個老烏龜,為什麼偏偏要讓我落到你的手裏?」
唐地草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大笑道:「說得好,有賞。」唐天草微笑道:「你準備賞他什麼?」唐地草道:「酒。」是好酒,也是烈酒。
唐天草微微笑道:「我們都知道唐地草一直在喝一種孟婆湯,據說是用天下最毒的五種昆蟲釀製的。」
唐地草笑道:「你為什麼要告訴他?」西門鷹道:「讓他死個明白不好嗎?」
唐地草道:「這次我們的對手變成了東廠,鴿子會策劃的起義時間就快到了,而鴿子會的名冊依然還是秘密。」
西門鷹道:「我明白的。」唐地草道:「這秘密我們本來絕不該知道的,但我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它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西門鷹道:「他能把這個秘密的細節泄露給我們嗎?」
塗爵此時卻忽然說道:「我非殺了他不可,就算他說出來也不會更改。」
唐天草道:「為什麼?」
西門鷹道:「因為他是殺死神俠塗六大俠的元兇之一,而鴿子會的名冊他一定不知道,所以問他也沒有用處。」
三月二十四日,天晴。
骨戒山高手陸續聚集在逍遙客棧,來的個個都是高手。
一花二草三隻手,四妖五毒六驚魂,七仙八要九不香,骨戒山外門的一流高手幾乎都來齊了。
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雄霸門九個莊主之一的張天亮。
這是一個在江湖上惡名昭著的人。
也是一個武林中人公認的高手,在這張名單上他被排在了第一位。
為什麼是他,而不是最大的幕後黑手雄霸門大莊主?
塗爵有解釋的,卻是因為正是他不久前殺死了塗爵的朋友柏雪,此時柏雪的鮮血早已經干透了。
還有就是張天亮雖然是一個高手,但是在雄霸門九個莊主中他是實力最弱的。
最後一個理由就是張天亮把守着雄霸門的第一道防線----錯綠山莊。
「這九個人必須死,我父親和柏雪的鮮血,將會警示我不要忘記復仇,直到他們中的最後一個倒下去!」
塗爵這段時間堅持不懈的練劍,此時的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衫,站在夕陽底下,看起來已經為接下來的事情做好了準備。
他的年紀並不大,但臉上卻已有太多的憂愁。
不是為了敵人太難對付,而是因為柏雪的死去,柏雪是他唯一知心的朋友,而且是他一輩子最親近最想念的人。
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自己最後看到柏雪的那一張臉,已足以讓他下決心要將雄霸門的人殺的片甲不留的臉。
殺人名單上,寫着九個人的名字,在場的人卻只認識一個張天亮,其他的八個卻是說不出他們的底細。
——現在鴿子會的使者來了,他居然就是重傷釗青山的那伙人中的一個,他贊同塗爵為父報仇,而且告訴了塗爵張天亮的許多破綻。
他們是神俠塗六的同伴,他們起義的時間已經就剩下半年了是嗎?
他們只是想要推翻東廠?
還是想要推翻明朝朝廷?
這是塗爵之外的人都很關心的,鴿子會使者還沒有走,他是看上了屋子裏的這些骨戒山弟子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