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心中微動,說道:「你果然知道執明的下落。」
白帝:?
剛想要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這杯酒喝得一點都不香,甚至有點憋屈。
白帝說道:
「知道又如何,不管什麼原因,本帝絕不會透露它的行蹤。」
陸州沒有理會這些,而是慢悠悠地說道:「司無涯死時,是他大師兄親手做的棺材,也順應其心意,將其拋入大海。沒想到的是,他竟沒死。你救了老夫的徒兒,按理來說,便是他的再生父母。」
白帝疑惑不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又提這些事情。
陸州繼續道:
「他雖然重新獲得新生,卻極其脆弱不堪,命不久矣。」
白帝微微皺眉,心想,天底下哪有這麼想徒弟的,咒着徒弟死?
「本帝前些日子,還與他相見。他的氣息很平穩,修為也不錯,何來的命不久矣?」
「你只看到了表象。」陸州說道。
他沒有去提他們看到的不是同一人。
玄黓帝君插話道:「我相信陸閣主的判斷。」
白帝看了玄黓帝君一眼,沒有說話。
陸州說道:「要改變這種情況,需要執明之神的精血,重新凝練他的奇經八脈。俗話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白帝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白帝沉默了下來。
他的確非常欣賞司無涯,司無涯在失落之島居住的時候,也做過很多貢獻。如果真的是這樣,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可是這件事牽扯重大,稍不留神,就可能萬劫不復。
玄黓帝君見其表情凝重,疑惑地問道:「白帝陛下到底在擔心什麼?」
白帝還是不說話。
玄黓帝君開解道:
「以陸閣主的能力,要真的想要找到執明之神,也並非難事。上古時期,執明離開太虛,從無盡之海出發,向東而去,至今未歸。執明乃天之四靈,為了防止不被天平發現,不會輕易回來,也不會輕易改變方向。只要順着無盡之海,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白帝:?
能明顯地看到白帝的表情有點不太好看。
像是對玄黓帝君的獻策,感到不開心。
玄黓帝君說完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白帝,那眼神仿佛在說,這可是增進你跟老師的大好機會,可別不珍惜。
白帝何許人也,豈會不知這其中的道理。
但他始終保持着沉默,就是不說話。
陸州嘆息一聲,舉起酒杯,道:「也罷,老夫向來不強求。你對他有救命之恩,老夫也不會怪你。」
陸州一飲而盡,將酒杯往桌子上輕輕一放,說道:「老夫要前往東方無盡之海一趟,你們聊吧。」
玄黓、白帝:「……」
玄黓帝君連忙起身說道:「無盡之海茫茫,陸閣主要如何找到執明之神?」
陸州說道:
「老夫的徒兒危在旦夕,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們視老夫為父,老夫豈會袖手旁觀。不管找多久,不管有多遠,哪怕天涯海角,老夫也要找到它。」
「……」白帝。
玄黓帝君說道:「既然陸閣主執意要找,那我玄黓殿願意全力幫助,玄黓殿的玄甲衛,可由陸閣主差遣。」
白帝疑惑地看了玄黓帝君一眼,這麼草率的嗎?玄甲衛乃是玄黓殿的核心中堅力量,玄黓居然也捨得?
玄黓帝君知道白帝的心思,便說道:「赤帝身邊的端木生,已是玄黓殿新任殿首,端木生乃陸閣主的徒弟,幫陸閣主,在情理之中。」
好特麼一個情理之中。
陸州點了下頭,說道:「如此甚好。若端木生做不好這個殿首,只管與老夫說。」
「這個好。」玄黓帝君笑開了花兒。
赤帝不在場,若是在場不知作何感想。
「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陸州轉身便要走。
白帝忽然想起自己身邊的兩名太虛種子擁有者,當即抬手道:「等等。」
陸州狐疑轉身看着白帝道:「何事?」
「執明的位置,也不是不能說。」白帝說道。
「……」玄黓。
陸州說道:「在哪?」
白帝想了想,說道:「但是在這之前,本帝想要請教幾個問題。」
「講。」
「本帝十分好奇,當年閣下是通過何種手段,集齊十顆太虛種子?」白帝說道。
玄黓帝君心中一動。
儘管他們都猜到了這一點,感到十分震撼,也對此很好奇,可當面詢問,依舊顯得有些不太禮貌。是什麼手段,沒人知道,未必光彩。
陸州目不轉睛地看着白帝說道:「隱身之術。」
「隱身之術?」白帝更加疑惑了。
什麼樣的隱身之術,可以躲得過太虛諸多強者的感知?
又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繞行十大天啟之柱?
陸州面色從容,轉身邁步。
只瞧見他的身體四周像是出現了一層光華,虛晃一下,原地消失了。
「人呢?」
玄黓和白帝同時一驚。
這種消失,是純粹的憑空消失。
且沒有感覺到有規則的力量調動。
白帝和玄黓是一等一的修行高手,沒有多少人比他們還要更懂得修行。能在他們二人面前做的滴水不漏,這隱身之術,何其強大?
陸州再次出現。
「在這裏。」
陸州已經站在二人身後。
二人吃了一驚轉過身來,看向陸州。
全程絲毫沒有感覺。
這若是在戰鬥中狀態下,在背後給予凌厲一擊,得有多可怕?
二人心中驚訝。
白帝百思不得其解。
又問道:「那時閣下,只怕是沒有這個修為吧?」
即便猜到了陸州的真正身份,可是太虛種子成熟的時候,修為要達到這個層次,只怕不太可能。
陸州輕哼了一聲說道:
「你不過是新晉大帝,在帝皇中,也只是小帝皇,修行一道,玄奧無窮,你不知道的,多如星海。難不成,要老夫一一手把手教給你,你才會相信?」
白帝:「……」
這話聽着刺耳,但也是實話。
太虛之中,有且僅有這麼寥寥幾人,敢用這種態度與他說話。
白帝身居高位,習慣了他人的奉承,突然被陸州這麼一懟,臉上尷尬之色盡顯,又無話可說。
陸州說道:「十大天啟,皆有老夫留下的符文通道,繞行十大天啟,並不難。」
玄黓帝君覺得這邏輯非常合理,讚嘆道:「原來如此,如果陸閣主不說,只怕世上無人能解答這個謎題。真是沒想到,十大太虛種子,是這麼丟的。」
「丟?」陸州眉頭微蹙。
玄黓帝君當即扭頭吐了一口吐沫,更正說道:「是摘,摘,摘……」
大地孕育萬物,從來都是無主之物,憑什麼太虛可以對外宣佈,種子為他們獨有?
白帝對此深以為然,說道:「好,本帝便帶你去見執明之神,但在這之前,本帝希望與你約法三章。」
玄黓帝君說道:「白帝陛下,你這事是不是太多了?」
不就是見一下執明之神,何至於此?
事逼。
「迫不得已,還望見諒。」白帝道。
「說。」陸州示意他說出條件。
白帝說道:「其一,這件事,需要對外保密,絕對不能有任何泄露。」
陸州說道:「老夫答應你就是。」
這又不是什麼難題。
白帝又道:「其二,絕不能做傷害執明之神的任何事。」
陸州心想,管它要一滴精血,應該不算是傷害吧?現代人做好事,還講究免費無償獻血呢。
「老夫答應你。」
「其三,此行,只有本帝與閣下,其他人不得同行。」白帝說道。
玄黓帝君道:「白底陛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白帝堅持道:「本帝這麼做,必有原因。」
陸州點了下頭說道:「老夫也應了。」
「好。」
白帝聞言,「那便出發吧。」
「這世上,敢跟老夫談條件的人,沒有多少。你白帝,算是一個。」陸州轉身,離開了大殿。
白帝微怔。
細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不由為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感到心悸。情不自禁,本能驅使了大腦,冷靜下來,始覺有些後怕。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