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放在以往,紀風行這樣的弟子,的確連進入內門的機會都沒有。
今時不同往日,高手在側,田不忌豈會死腦筋,計較這些不重要之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連千柳觀都會搭進去。
千柳觀中正殿前。
數百名內門弟子於廣場上操練。
「田長老!」
「田長老!」
眾弟子見禮。
田不忌稍稍點頭,負手前行。
不少內門弟子看到了隨着一同進來的紀風行,紛紛驚訝。
外門弟子紀風行居然能來中正殿,怎麼回事?
質疑歸質疑,但田不忌帶頭,誰也不敢阻攔。
感受到眾人異樣的目光,紀風行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加快步伐給了上去。
巫巫落後被攔了下來。
「巫巫,那是誰?」一名內門弟子問道。
巫巫指着虞上戎的背影說道:「大哥哥?他是一名劍道高手。」
「他就是那個與飛星齋起矛盾的外人?」
「什麼外人?」巫巫不理解,嘟囔道。
「巫巫,你怎麼這麼傻,就是因為他,飛星齋才對千柳觀發難。我聽人說了,玄明道長這次來了,被氣走了!」
「活該。」
巫巫沒理會他們,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眾內門弟子紛紛搖頭。
「得把這件事通知給其他長老。」
……
中正殿面朝東南,宏偉肅穆。
即便是內門弟子,也不得隨便靠近。
四周清淨,陽光普照,是千柳觀地理位置最優越之處。
步入殿中,氣勢頗具莊嚴。
一白髮蒼蒼的老者,盤腿坐立於殿中,拂塵搭在手臂上。只有兩級台階,卻有居高臨下之意。
「來了?」老者沒有睜開眼睛,便率先開口。
「觀主,客人已到。」
田不忌說完,恭恭敬敬退到了一邊。
觀主夏長秋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了二人身上。
左邊於正海雙手負在身後,身姿挺拔,頗有普天之下捨我其誰的態度;右邊虞上戎雙手抱臂,同樣站得筆直,面帶淡淡的微笑。二人有一個共同點——有種滲入骨子裏的傲氣。
殿中很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觀主夏長秋才率先開口:「兩位遠道而來,有何目的?」
虞上戎回應道:
「我與師兄暫住幾日,若有打擾,還請包涵。」
「貴客借宿,理應招待。」
「多謝。」虞上戎微微點頭。
「閣下因何殺了玄明道長?」
觀主夏長秋,目不轉睛地看着虞上戎。
虞上戎感受到了夏長秋的態度變化,說道:「你在害怕?」
千柳觀若不是害怕飛星齋,夏長秋又怎麼能說出這般略帶推卸責任的話?
紀風行和巫巫嚇了一跳,急忙從外面跑了進來,他們沒想到虞上戎竟然連觀主都敢直接開懟。
「觀主恕罪,我大哥初來乍到,不懂千柳觀的規矩,還望觀主饒恕!」紀風行雙手伏地,瑟瑟發抖。
巫巫也跟着跪了下去,但她沒有伏地,而是看着觀主:「大哥哥是好人!」
夏長秋沒有理會二人。
始終看着虞上戎。
良久,長嘆一聲:「年輕啊……」
眉頭低垂,面色略顯疲憊,又語重心長地道:「年輕的確有狂傲的資本,但許多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於正海好奇道:
「有何複雜?」
夏長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們來自九重殿?」
無利不起早,空穴不來風。
世間哪有事情無緣由。
於正海向前邁步,迎上夏長秋的目光:「我們來自何處不重要……你是千柳觀的觀主,須知一個道理——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語落之時,夏長秋雙腿一彈。
身如飄絮,單掌朝着於正海拍打而去。
「觀主!」
「大大哥!」
於正海腳尖輕點……依舊是雙手負在身後,筆直向後飛去。
兩邊的巨柱向前掠過,夏長秋右手掌勢向前推。
轉眼間飛出了中正大殿。
飛出到了廣場之上。
於正海身輕如燕,落在了廣場正中巨大的鼎爐之上。
夏長秋五指一展:
「上善如水。」
五指泛紅,產生奇異變化,呈五行變化。
內門弟子及長老迅速集合,仰天張望。
於正海同樣推掌,元氣涌動。
砰!
雙掌碰撞!
於正海沒有產生掌印,就這麼硬生生與之拼掌,迸發出豎向切面的氣流,打在鼎爐上。
眾人驚訝。
「是觀主!」
「何人這麼大膽,竟然挑釁觀主!」
眾長老蜂擁上前,看到那鼎爐上的魁梧男子,一手在後,右手推掌,竟在姿態上壓了觀主一頭!
此人是誰?
夏長秋心生驚訝,抬起頭,說道:「你為何不出掌印?」
於正海淡然道:
「無需出掌。」
「年輕人,你終究太嫩了。」夏長秋五指併攏。
嗯?
砰!
掌心力量變強,迸發開來。
於正海抬腳便踢,哐!
爐鼎飛旋而起,擋住了那一掌。
砰!
爐鼎上留下掌印。
夏長秋閃爍!
左手揮動拂塵。
紅色氣流宛如疾風飄來。
見狀。
虞上戎淡然微笑:「你若不行,那便我來。」
於正海輕喝道:「誰說不行!看好了——」
單掌再推!
夏長秋渾身爆發紅色罡氣,企圖將他振飛。
奈何於正海掌勢凌厲,強行壓住紅色罡氣,鋪面而來。
夏長秋再次出掌!
轟!
兩人對掌,同時後飛。
於正海落地,後退五步,手臂酸麻。
夏長秋落地,後退三步,同樣手臂發麻。
戰鬥結束,交錯的罡氣消散。
夏長秋眉頭皺着,看着於正海……九重殿何時出了這般高手?
四面跑來的弟子,以及長老,看清楚了陣勢。
「好大的膽子,膽敢在千柳觀撒野!拿下!」
噌!
噌!
眾弟子拔劍。
眾長老更是義憤填膺。
夏長秋卻在這時抬手:「都給我退下。」
一聲沉喝,眾人愣住,悻悻收劍。
這時,虞上戎走到二人中間,看了於正海一眼,說道:「大師兄,你多退了兩步。」
於正海大臉一紅,說道:「不算不算!我沒盡全力,再來!」
夏長秋竟在這時心虛地後退了半步……
這人好生猛。
事實上於正海的確沒出全力,罡氣沒用,武器也沒用!
只不過,他多少有些小覷了觀主夏長秋。
「還是我來吧……」虞上戎轉身,面朝夏長秋,右手平推,微微一笑,「請。」
夏長秋微微搖頭道:「剛才出手,是為探出二位的師承,並無惡意。無需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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