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忍了又忍,最終於憋不住。
「程玉珠,你什麼意思,說給志國請了專家,卻叫了三歲小孩來糊弄我們。
還說他會醒,可我們等了一天,志國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你現在還說要出國,你是存心氣死我們。」
遇到這樣的婆婆,程玉珠只能自認倒霉。
「阿姨,你這話說得過火,我的工作本來就在國外,為了志國,我已經把年假全都休完,連婚假都沒了,你還想怎麼樣?」
程玉珠氣得都快吐血,卻很無奈,聲音也越說越大,讓氣呼呼的李敏心中的怒火又升一大截。
「程玉珠,你真是欠教訓,老是沒大沒小,要是在農村,你敢這樣跟婆婆說話,都會被大伙兒戳脊梁骨,我已經對你算是仁慈,別不知好歹。」
李敏的態度非常的強硬,一副這事沒得商量的態度。
程玉珠兩夜沒合眼,精神極差,態度也好不到哪裏去,聲音很大。
「你才無理取鬧,我都說了志國最遲明天就會醒來,為什麼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對志國一片真心,怎麼會害他!」
「一片真心?呵呵,笑死人,跟別的男人跑到國外去瀟灑,卻說對丈夫一片真心,程玉珠你真說得出口。」
李敏滿滿的嘲諷。
「我怎麼說不出口,我沒有做對不起志國的事,我安分守自己,為什麼不能說,你又是哪門道理,懶得跟你說,明天我必須得走。」
程玉珠說完,俯下身,手輕輕的撫着厲志國的臉,心裏有太多的委屈。
「志國,我知道你一定能聽到我聲音,我明天真的要出差,財迷也會跟我一起走。
我和他是清白的,我們倆是好閨蜜,沒有男女關係,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希望你別自暴自棄,更不要丟下我。」
說到最後,程玉珠的眼淚像開了閘門的洪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這段時間擔心厲志國,又被李敏神經制的摧殘,昨天又被公司的領導罵,同事們的嘲諷,讓她好累好累,好想靠在丈夫的懷中,跟他訴訴苦。
「什麼志國丟下你,分明是你自己丟下他跟着別的男人去瀟灑,別把這麼一大頂帽子扣在他的身上。」
李敏生氣的說,也想把程玉珠從床邊拽拉起來。
程玉珠掙扎,更是惱怒了李敏。
「你這死丫頭,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就不知道厲害!」
李敏使出全身力氣,把程玉珠拉起來,並迅速給她一個耳光。
「啪」的一巴掌下去打得程玉珠眼冒星星,加上沒有休息,整個人搖搖晃晃,可李敏還是不放過她。
「裝,裝,你就使勁的裝,我就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李敏邊說邊把程玉珠推來推頭,這讓她的頭更暈,甚至有想要吐的感覺。
嘔。
「鴨鴨,都懷上了,都孕吐,還說兩人沒什麼,你當我是眼瞎,看我今天非教訓你不可。」
李敏說完又揮起手臂又一巴掌,不過這次沒有成功。
不是程玉珠躲開,而是病床上的男人醒來,他一手抓住母親的手,另一手迅速抱着程玉珠,不讓她倒下。
「志,志國,你醒來了。」程玉珠的聲音越來越弱。
下一秒,她暈倒了。
厲志國看着心疼的說,「我醒了,你卻暈倒了。」
李敏着實怔了一下。
不是因為程玉珠被她罵暈,而是看到兒子真的醒了。
接着,她趕緊叫來醫生。
聽到厲志國醒來,一大群醫生圍了過來,立馬要給他檢查,可他對他們說:「都別管我,先看看我媳婦怎麼暈倒?」
其實他心中有數,程玉珠這段時間為了照顧他而累到,之所以這麼說是要嚇嚇母親,免得她又生事端。
李敏關心兒子,可看到剛被抱上病床的程玉珠,頓感無奈,還是讓醫生給程玉珠做了個檢查。
醫生說她是累暈,休息休息就沒事。
厲天水站在兒子身邊,「志國,你現在該做個檢查,才能好起來,玉珠才不用那麼辛苦照顧你。」
看着躺在病床上憔悴的女人,曾為醫生的厲志國當然明白,他很配合檢查,並在眾人難已自信的目光中回到病房,看着程玉珠。
「志國,你剛醒來,要多休息。」李敏走過來,提醒着。
厲志國把緊握在手中的程玉珠的手放進被裏,然後直起身,並轉過來,看着母親。
「拿來。」
李敏一愣,兒子冷酷的眼神讓她有一絲後怕,結巴的說:「什麼?」
「我的婚戒。」厲志國面無表情的說。
李敏更是驚得眼睛睜得大大的,「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哪來的婚戒?」
「我雖一直昏迷不醒,但你們在病房裏每一句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玉珠現在是我媳婦,我不希望你再以外人的態度對她。
她嫁的人是我,而不是賣給你,你除了逼她外,什麼都沒對她好,還有,她給我戴的婚戒,拿來。」
整個病房的溫度驟降,李敏的身子抖了下,想說不給。
可是她實在受不了兒子的冷冽的眼神,顫抖的手從手提包拿出一枚金黃色米粒珠子串成的戒子。
「這麼丑,簡直是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玩的,還是不要了,你想要,媽給你買一個。」李敏慈母關心的說。
厲志國抬頭看了她一眼,冷冽的眼神看到對方一臉疲憊,顫抖的身子,緩和了許多。
「不用了,這段時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
兒子的話讓李敏的臉上露出今天的第一抹笑。
她當然知道適可而止。
兒子醒了,她放心了,整個人頓感疲乏,便離開了病房跟丈夫打了聲招呼就回去。
厲志國一直守在程玉珠的病床前,就如同之前程玉珠對他那樣。
他拿起程玉珠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老婆,媳婦,辛苦你也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我媽其實心眼不壞,她就是霸道了點,以後請你多擔待些!我不會讓你委屈,會給你一個婚禮。
厲志國滿滿的承認,並把程玉珠的手拿放在自己的唇邊,輕輕一吻,接着是程玉珠的額頭。
就在這裏,病房的門開了。
咳咳。
厲天水輕咳兩聲,厲志國放開程玉珠手,轉身看着父親。
「爸。」
「給,這是你的午餐,這飯盒是玉珠的,沒想到」
厲天水不願意在說下去,他不想再見到兒子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