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之巔,雲霧繚繞。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雲海與仙山之間,若即若離。
從峰頂眺望遠方,輕紗般的雲霧,在金色的朝陽照耀下,披上了一層流光。
雲海中的意志,不再奔騰咆哮,使得仙山之上一片祥和。
遠遠地幾道人影,衣袂飛揚,屹立在突兀的懸崖上,正在欣賞這難得的日出美景。
解決了仙山的問題,阮軟幾人即將踏上雲洲的征途。
得知幾人的離去,邢中石送上了大量的域石。
這些都是用來佈置陣法的材料,阮軟也沒有拒絕。
現在域石開採起來方便了許多,再也不用有人流血犧牲。
潑風寨成為了吸收新人的基地,山腳下的村民也有機會得到修煉。
這才是良性的循環。
利用強權壓迫,充滿了血與淚的過往一去不返。
看到仙山按照良好的趨勢發展,阮軟幾人心中一片坦然。
是到了離開的時候。
「常理,開始佈陣吧。」阮軟看着遠處的雲海,感慨地說道。
從仙山腳下開始,一路走到了山巔,其中的經歷有驚無險。
眾人緬懷之中,吳常理抖擻精神在原先的陣基旁邊,佈下了若干個小型的聚仙靈陣。
只是為了激活水韻曦的髮簪,比原先吸收雲海的能量要簡單許多。為了維持通道的穩定,吳常理專門利用起之前的陣法。
大陣為主,小陣為輔。
水韻曦手持着髮簪就站在大陣之中,周圍一圈小小的陣法與大陣遙相呼應。
陣法亮起,首先是周圍的一圈小陣,散發出光芒向着水韻曦手中的髮簪匯集。
接着水韻曦腳下的大陣,一道耀眼的光芒沖天而起。
水韻曦手中的髮簪處於光芒的中心,釋放出大量的空間之力,一道一丈多高的光門出現。
「一起進去吧。」
阮軟拉着雨晴跨入了光門之內,瞬間失去了蹤影。
朱梓新跟杜小白也並肩進入了光門,最後才是吳常理跟水韻曦。
幾人的身影消失在懸崖峭壁的邊緣,光門隨之消散,聚仙靈陣也停止了運轉。
阮軟一行人在空間中穿梭,又體驗到了乘坐傳送陣的感覺。
四周的空間之力向內擠壓,巨大的壓力傳來,似乎要將人分解成原始的顆粒。
雨晴修為最低,感受也最為明顯。
她的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額頭香汗淋漓,雙腿都顫抖不已,站立都十分困難。
阮軟感受到了雨晴的異常,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用身體承受着來自空間的壓力。
這裏的空間通道是用水韻曦的髮簪引導出來,和傳送陣的效果不同,少了與空間之力的能量抵消,才會給眾人帶來巨大的壓力。
阮軟只有施展出星空領域,才讓幾人緩解了一些。
空間之力像是無孔不入,星空領域很快也趨於飽和。動盪的壓力潮水一般湧來,幾個人在裏面產生了一種快要溺水的感覺。
吳常理最後才進入光門,一進來就覺察到了不對。
幸好他現在晉升到了元嬰後期,一念之中,一道無形的大陣升起,就將眾人籠罩其中。
正是吳常理最為拿手的金剛如意陣。
空間之力四面八方地擠壓過來,陣法的範圍也逐漸縮小。
裏面的幾人面對面貼在一起,手腳都快要無法動彈。
「梓新,小白快點跟我一起鞏固陣法。」吳常理高聲叫道。
吳常理一個人維持陣法有些力不從心,短短的片刻元神就承受不住,這種空間的壓力給他帶來了沉重的負荷。
朱梓新跟杜小白連忙施展各自的手段,一起維持金剛如意陣的運轉。
幾個人在上次戰鬥中領悟的合擊之術,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朱梓新的森林道意,在大陣之中形成了一片綠色的屏障,在杜小白悠揚的笛聲中,金剛如意陣內自成天地。
山峰和森林傲然支撐着大陣,清新的草木之氣撲面而來。
大陣順利地運轉,和空間之力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陣中的景物漸漸清晰,一切都那麼熟悉。
「我怎麼感覺回到了天行學院之中。」
雨晴身上的壓力減輕,打量着身邊的幻境,仿佛又看到了親切的一幕。
阮軟摸了摸雨晴的腦袋,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家了。」
天行學院是他們成長的地方,吳常理幾人聯手道意的融合,有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不知不覺就構建出了心底最為珍貴的回憶。
無論成長到什麼程度,對於相知相識的故土永遠難以忘記,這些最純真的記憶才是維繫着彼此感情的根本。
從偏遠的天蒼大陸,直至中洲。除了眼界的開闊,修為的提升,他們的心境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共同經歷的種種磨難,使他們更加地凝結在一起。
心和心之間的距離最難拉近。
太多的誘惑,太多的利益,總會令人迷失方向。
廝殺和爭鬥是修士之間永遠不變的主題。
為了心中的欲望,不惜泯滅人性中最基本的善良。
戰爭和殺戮在不同的時空,在不同的區域都在上演。
何方是淨土。
凌駕於眾生之上,得成大道,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
追求更高的境界,是修士畢生的願望。
多少人就是為了這個目標,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大道無形,誰又敢說自己一定能夠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忘記了初心,即使登臨了峰頂,也只會剩下無盡的孤獨和冷漠。
四周的空間之力默默地沖刷着大陣,在陣中的幾人體會着這種奇妙的情愫,心中都帶着一份溫暖。
大道不孤,與汝同行。
正因為有了這些夥伴,修行的路上充滿了激情和歡笑,面對再大的困難,也無法動搖眾人之間的情比金堅。
時間悄悄地流逝,通道的傳送終於到了終點。
如同大船靠岸,空間一陣波動,幾人踩上了堅實的土地,眼前卻一片漆黑。
這就是水依然曾經待過的地方?為何感覺透着一絲淒涼。
這裏的空間似乎更為牢固,就連阮軟幾人的境界,都不能完全看清周圍的環境。
「我們不會是又進入了什麼禁地吧。」雨晴有些緊張,上次傳送的經歷還讓她驚魂未定。
「怎麼會那麼巧,晴兒你膽子真小。」水韻曦格格地笑了起來,伸出白皙柔美的指尖去捏雨晴的小臉。
雨晴被水韻曦這麼一鬧,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不過還是抱緊了阮軟的胳膊。
吳常理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周圍踱起了步子,似乎在測量這裏的地形。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還散發着一股霉爛的味道。
吳常理與朱梓新離得最近,也不敢走遠,從懷中摸出了一面小小的款式古樸的鏡子。
正是曾在晦暗森林中,幫助吳常理識別方向的破妄鏡。
許久未曾使用,破妄鏡都蒙上了一層灰塵。
吳常理用衣袖拂拭一陣,正待催動破妄鏡照亮這裏的環境,朱梓新踉蹌着撲倒在他的背上。
朱梓新的這一下,力道雖然不大,也嚇了吳常理一跳。
破妄鏡脫手,掉落在地面上,不知道滾到哪裏去了。
「你幹嘛,豬頭新。」吳常理輕聲罵了一句。
他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起來。
「我感覺有人在摸我的腳。」朱梓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小白,是不是你在開玩笑。」吳常理一邊在地上摸着,還不忘記嘮叨一番。
「我才沒那麼無聊,他那腳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怕是鐵手碰上去,也會給腐蝕掉。」杜小白不屑地說道。
吳常理又在地上摸索了一會兒,終於感覺到了破妄鏡光滑的表面。他的手指搭住了破妄鏡的邊緣,想要從地上摳出來。
破妄鏡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有些使不上力道。
吳常理手上略微發力,用力一抓。
觸手溫熱粗糙,與破妄鏡的感覺完全不同。
吳常理手指繼續下滑,竟然摸到了一隻大腳。
一股濃濃的臊臭之氣,直衝入鼻,勝過了世間最毒的毒藥。
吳常理只覺得天旋地轉,便口吐白沫,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