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她,她是誰?」大個子哈爾溫疑惑道。
「她是......」對上丹妮「幽深冷酷」的目光,老博士猛地打了個哆嗦,「她,她是......一個被流放的領主的繼承人。」
接着老頭又一拍腦門,懊惱叫道:「哎呦,搞錯了,與她無關!她才16歲,雖然她現在比泰溫更奸詐狠辣,但那時年紀還小,力量也弱,應該無力干涉七國之事。」
本打算直接送你去長城戍邊的,如今看來,還得帶你去塞外見識下北國雪景了。
嗯,讓你與塞外真正的主人好好交流交流。
「我還是不信,」老博士對自己的未來一無所知,還在繼續高談闊論,「也許一切都是巧合,意外,我不信小指頭能以一人之力挑起七國動亂。」
「的確令人難以置信。」海爾與巴利斯坦點頭贊同。
「我見過小指頭,」大個子哈爾溫瞥了面色陰沉的石心夫人一眼,砸吧着嘴巴說,「那樣的小個子,我能一個打十個!」
丹妮懶得理這些蠢貨,只問老博士:「其他人就算了,你難道不知道智慧的力量有多大?如今這局勢,與血龍狂舞相比,又如何?」
學士也手無縛雞之力,更無半塊領地,恁是憑計謀坑死了如日中天的坦格利安。
「這......」老頭面色劇變,沉默着開始慢慢思考。
「小指頭,做了什麼?」石心夫人喉嚨里發出毒蛇吐信般冰冷的聲音。
「小指頭如何對付史塔克公爵的?」丹妮看向巴利斯坦。
勞勃死亡之後的宮廷政變,他全部參與了。
老騎士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小指頭答應過史塔克首相什麼,但他的確背叛了首相大人。當時艾德史塔克以為金袍子(都城守備隊)已被自己收買。
可在他下令拿下瑟曦時,金袍子卻殺光了北方人。顯然,他們早已投靠了瑟曦。
培提爾親自用匕首架在首相脖子上,笑着說——我不是警告你別信任我的嘛。」
「你是......」凱特琳死死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巴利斯坦?!」
「什麼,『無畏的』巴利斯坦?」眾人大吃一驚。
大個子哈爾溫與三代目獵狗一起拔出長劍,警惕看着老騎士。
「您真是巴利斯坦爵士?」布蕾妮忍不住問道。
巴利斯坦點點頭,脫下頭盔,把臉完全展露出來,來到石心夫人桌前,行了一禮道:「夫人,我就是巴利斯坦賽爾彌,對您和史塔克首相的遭遇,我深感遺憾。」
丹妮扶額,一臉無奈,在一邊沉思的佩雷斯坦卻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你——」石心夫人怨毒地看着白騎士。
「你埋怨他幹嘛?」丹妮嘆口氣,「喬佛里甚至剝奪了他的白袍,自白騎士誕生以來從未有過如此羞辱之事,你難道以為他會是瑟曦的心腹?
我敢說,當時艾德·史塔克與瑟曦都沒想過拉攏他,整個過程他都是迷迷糊糊的路人狀態。」
「我還是知道一些事的。」老騎士紅着臉尷尬道。
「你,又是誰?」石心夫人把陰冷的血色眸子轉向丹妮。
「你猜。」
石心夫人看看老騎士,又打量火光下容顏精緻的少女,銀髮紫眸......
「巴利斯坦,離不開,國王,你,是坦格利安,丹妮莉絲·坦格利安!」
石心夫人恨意滔天,頃刻間,石洞內猶如打開了寒獄深淵,森冷寒氣隨着聲音鑽入人的靈魂,凍結他們的骨髓,以至於被丹妮身份震驚的眾人都不敢發出驚呼聲。
「呃,我招你惹你了?」丹妮莫名其妙。
石心夫人第一次站起身,一隻手扼住喉嚨,一隻手指着丹妮,仇恨地說了很長一段話。
也因為說得太急太長,丹妮完全聽不懂。
「夫人說你詛咒羅柏國王,大概一年半前,囈語森林之戰後,羅柏國王夢到你......」大個子哈爾溫面色怪異,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偷瞥了夫人好幾次,見她還是一臉堅定,只得無奈繼續:「你在夢中詛咒他...恐怖的夢境,在一個大廳里,杯盤狼藉,到處都是死人,羅柏國王自己也被砍下腦袋,縫上冰原狼頭,你還得意地說——活該......」
「這不是血色婚禮上發生的事嗎?「佩雷斯坦驚訝道,「羅柏史塔克竟然預言到了血色婚禮?這,這是怎麼回事?」
「夫人,您沒說謊?您兒子真夢到那個場景了?」巴利斯坦震驚上前,不可思議道:「我們也......不,是丹妮莉絲陛下,她也預言到紅色婚禮了。」
「什麼?你也預言到了?」老博士差點崩潰,世界如此玄幻,大家都能預言未來了,他們學城還怎麼搞陰謀詭計?
「這怎麼回事?」大個子喃喃道。
「我算一算,當時陛下在不朽之殿看到血色婚禮的預言,換成維斯特洛時間,大概......」巴利斯坦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報出一個日期。
石心夫人聞言瞳孔驟然收縮:「就是,那一天!」
「有人想改變歷史,失敗了。」丹妮面色陰沉,「該死,那混蛋竟把因果牽連在我頭上!」
「誰要改變歷史?你說話怎麼顛三倒四,那不是未來嗎?」紅鼻子老頭茫然道。
「站在血色婚禮之後的時間點,提醒血色婚禮之前的羅柏·史塔克,對羅柏是改變未來,對那個人卻是改變歷史。」
「這......」其他人多一臉茫然,但老博士智商與學識都足夠聽明白丹妮的話,可正因為聽懂了,他越發覺得難以接受。
預言未來就算了,預言之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未來之人改變現在(過去?),會不會玄幻過頭了?
「怎麼可能?他是誰?」
「想挽救史塔克的人還能是誰?」丹妮反問。
「一定也是一個史塔克,難道是少狼主的兒子?」紅鼻子老頭疑惑道。
「兒子?」石心夫人瞪圓雙眼,急切問:「簡妮,懷孕了?」
她問的簡妮肯定不是旁邊這個女土匪,『長腿』簡妮。
「不,我是說私生子,少狼主可有私生子?」
「我兒,潔身,自好。」
所以你兒絕後了。
丹妮搖搖頭,說道:「你媳婦永遠不會懷上羅柏的孩子,她母親不允許!」
「為什麼?」
「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親家是泰溫公爵的臥底?」丹妮驚訝。
「不,不會的,雷納德...很忠誠,寧死不降。」石心夫人嘶聲吸氣。
雷納德是簡妮的親哥哥,隨羅柏參加了紅色婚禮,但他並不知道母親與泰溫勾結之事。事變時,弗雷一直勸說雷納德投降,甚至直言告訴他,血色婚禮也有他母親一份功勞,咱們都是自己人。
雷納德卻依舊死戰不降,在灰風(羅柏冰原狼)戰死後,他帶着滿腔絕望與羞憤,跳河自盡了。
絕逼的大忠臣。
故而石心夫人到現在也沒懷疑過維斯特林家族。
丹妮嘆息道:「也許雷納德沒有背叛你們。但他的母親,你那親家母,從蘭尼斯特那得到的只有好處,沒半點懲罰。
比如你兒媳婦簡妮的舅舅,羅佛·斯派瑟,已經被擢升為卡斯特梅伯爵。
區區一個小商人,一步登天成了伯爵,還是卡斯特梅伯爵,由此可知他為蘭尼斯特出了多大的力。」
「不,可能,不會的......」石心夫人連連搖頭,「簡妮不會,背叛羅柏。」
「是真的,」老博士嘆息一聲,「你這兒消息閉塞,恐怕還不知道,就在一周前,奔流城已詹姆蘭尼斯特被拿下,你叔叔黑魚不知所蹤,你弟弟艾德慕被剝奪封地與爵位,將在凱岩城的看管下過完下半輩子。
相反的,城裏的希蓓兒夫人(羅柏岳母)和她三個子女不僅沒受到責罰,反而得到蘭尼斯特的豐厚嘉獎,除了爵位與聯姻,連簡妮王后也保住性命,並可以再次嫁人。」
「嗬嗬嗬......」石心夫人癱在椅子上,夜梟似的笑了起來,「背叛,叛徒......」
「夫人,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丹妮提醒道:「峭岩城的維斯特林其實是蘭尼斯特的封臣。北境人在西境燒殺搶掠,是所有西境貴族的敵人,你們連敵我關係都沒搞清楚嗎?
而且泰溫是什麼樣的人?
《卡斯特梅的雨》,世人皆知。
是什麼讓你們產生一種錯覺,維斯特林家族寧願放棄傳承幾千年的峭岩城,冒着被狠辣的泰溫公爵滅族的危險,去投靠北境人?
他們被少狼主俘虜了,這沒錯,但被俘貴族可以拿錢贖身,大家都知道。
被俘並不會失去爵位與封地。
而即便沒有血色婚禮,簡妮·維斯特林去了北方,成了北境之王的王后,可對維斯特林家族來說,他們能得到什麼?
新的封地?
誰都知道這不可能,北境已經無地可封。
放棄伯爵之位,放棄富饒且歷史悠久的峭岩城,去北方當個無產騎士,維斯特林家族就此斷絕,恁是哪個腦殼正常的人都不會那麼干。」
丹妮說了一大堆話,其他人都聽得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可石心夫人完全聽不進去,只一個勁兒抓自己臉,揪自己頭髮,用恐怖冰冷的聲音詛咒:「背叛,背叛......」
丹妮算明白了,史塔克這一家子縱有千般優點,卻也無法掩飾一個致命缺陷:習慣以自我為中心思考問題。
眼見石心夫人狂性大發,幾乎入魔,丹妮心中也有種看鬼片時的膽顫,mmp,她在與死人打交道啊!
而且死人還有精神病。
想想就可怕。
於是她決定不再刺|激她,還得說點好聽的話:「夫人,其實你也不用傷心,說來說去,您五個孩子,也才死了一個而已。」
「什麼?」石心夫人豁然抬頭。
「我們今天早晨...喔,昨天早晨,在河面還見到過你的小女兒,艾莉亞·史塔克。」
「哪條,河,河邊?」石心夫人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