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詩曰;
雪中送炭暖民心,噓寒問暖皇恩真。
不是百姓無感覺,才叫江山永長春。
話說牛皕站立身來,向朝班中看了看,走到張麒面前,掃地一躬,尚書爺:「請借文銀十兩,在下,萬謝而不辭。」
張麒道:「定國王,老夫就是借給你三百二百兩,仍是杯水車薪,這十兩銀子又濟何事?。」
牛皕攔住張麒的話頭道:「我不敢多借,話再說回來,粒米聚成籮,滴水匯成河。」
張麒道:「為何不敢多借。」
牛皕:「借多了,晚輩還不起,就是十兩。」
張麒取出十兩文銀,牛皕接下:「謝謝張老大人,謝謝張老大人。」
侯元道:「大哥。」
牛皕道:「二弟,不要提醒我,有借就有還。」
牛皕取下掖下一支銅笛道:「這乃我的傳家之物,請老大人收下,以此抵債。」
張麒猶豫,不接。
牛皕道:「尚書爺,此笛乃我父唯一的遺物,跟隨我多年,急用可賣堂地,老大人,不可不要,不要永遠是個債,欠債如長病,請大人收下。」
朱儀走到近前接下牛皕手中的銅笛送到張麒手中:「我家哥哥的脾氣你不知道,收下吧,收下吧。」
原來,侯元,朱儀是在故找牛皕的難堪。燕京錢財主使何熊卻溜出金殿,牛皕向他的背景看了看,冷笑道:「狡猾的王八,聽不得水響。」
何熊乃燕山太守何自滿的兒子,何自滿是朱允炆的西宮娘娘之父,與東宮娘娘之父劉三吾乃同一死黨,名為燕京太守,實為奸王的耳目,其子何熊任錢財主使,於朱雎乃一師之徒。
何熊摧馬長街,心中尋思,牛鼻子老道要是久居燕京,定無我何熊的半點好處,務必早日將爾等除之。何熊回至何府門前下了馬,家丁接過戰馬,向自己的府走去。何熊走進自己的客廳,一聲高呼:「遆龍何在?」
一個名叫遆龍的年青漢子應聲跑進客廳,於何熊見禮:「師父,喚弟子有何使用。」
何熊道:「坐下,師父有一事,準備讓你去辦。」
遆龍:「只要師父吩咐,就是赴湯蹈火,萬苦不辭。」
何熊道:「該死的牛鼻老道要於我為敵。」
遆龍:「就將他做了。」
何熊:「為師也就是這番用心,牛皕要去青州放糧,你速早行一步,在途中於險要之地截殺於他。」
遆龍:「去中途去截殺牛鼻老道?」
何熊:「見你面有難色。」
遆龍:「師父,就怕我力不能及。」
何熊:「真砍實殺就是有一百個遆龍也活出他三人之手。」
遆龍為難地:「這要我如何去截殺於他們。」
何熊:「我立即動身去搬請你師伯前來相助,還有我有一寶,截殺他三人乃輕若吹灰。」
遆龍:「何寶?」
何熊:「此蜂是我師海長眉傳授於我,老恩師苦心多年,專功培育而成,此蜂只要叮破皮肉,立時中毒,一時三刻必死無疑,不過此蜂最忌是火,那牛鼻老道放糧行軍之中也最忌是個火字,你放心地去吧,事成之後,為師定有重賞。」
遆龍問:「能有何重賞?」
何熊道:「二十五王爺做了江山,你乃有功之臣,少說也封你個總兵之職。」
遆龍大喜道:「是」
何熊道:「此地不可久留,我們快走吧。」
於是二賊收拾一番便匆匆離去。
這且不說,再說金鑾殿,牛皕收下張麒的銀子,又來到徐景昌少帥的面前,彬然有禮:「少帥,請借給我白銀十兩。」
少元帥慷慨地取過銀子,牛皕接下:「多謝少元帥。」
朱儀道:「大哥,銀子我替你收下。」
牛皕脫下道袍捧向少帥:「請少帥收下這件道袍。」
少元帥道:「我又不去做道人,這件道袍,我就不要了。」
牛皕道:「少帥,你不能不要,去當鋪當了也能當得十兩銀子。」
徐景昌少帥只好收下,牛皕又借了一家,脫下腳上的靴子,兌了帳。
朱儀高聲道:「哪家大人再借給我家哥哥十兩銀子,他還有一條純絲褲子。」
牛皕大驚道:「不,不,不,三弟,你要我丟人現眼。」
朱儀:「大哥,是你在自找丟人現眼。」
牛皕愴然地落下淚來,一首淒涼的歌:
三滏祿盡,求貸金鑾閣,弄得眾人嘲說。
脫下帽和靴,一寸誠心未曰,其意無人覺。
丹書鐵契,借還之約,縱使君臣帶不悅。
烏鳥私情,意深為民多多。
飢餓民腸萬截,放糧責難脫。
都待袖手旁觀,看取白骨累,
不消捕捉,路斷人絕,誰人送炭去冰雪。
牛皕借了幾家的銀子已是頭無帽,腳無鞋,十分狼狽。牛皕一聲高道:「太守何大人,何自滿何在。」
何自滿滿臉是笑道:「老夫在。」
牛皕:「剛才已有幾位大人慷慨解囊,你為何一言不談。」
何自滿嘿嘿冷笑道:「老夫也借給你白銀十兩。」
牛皕一聲冷笑道:「老大人好大的口氣,十兩太少,我跟你借上白銀一百萬兩,少一文也不行。」
何自滿大驚道:「定國王,老夫哪來的這麼多的銀子,說句笑話,我就是能借,你又能還得起嗎?」
牛皕哈哈大笑道:「何大人,你能借得起,我就能還得起,就請拿銀子來。」
何自滿道:「英烈王,不,是定國王,一百萬兩,天文數字,老夫哪來的這麼多銀子,豈不是大言諱我。」
牛皕道:「你有,不但有,況還綽綽有餘。」
何自滿面有懼色道:「定國王,你是強我所難,老夫實在是辦不到。」
牛皕道:「你是怕我還不起你的銀子,才在自作為難,不要怕我牛鼻子,我先還後借是否可以。」
何自滿驚道:「怎生是先還後借。」
牛皕一聲喚道:「二弟侯元,你去殿外取銀子還何大人。」
侯元道:「大哥,殿外哪來的一百萬兩銀子,自然你有銀子,又何必再去求人,豈不是端着金碗去討飯。」
牛皕怒道:「你敢抗命。」
朱儀道:「二哥,你放心去吧,殿裏殿外,百十步遠不防你就去看看是否有銀子。」
侯元無奈,只好走向金殿外,邊走邊道:「大哥看來病得不輕,什麼病?神經病,大概你連一百萬塊磚也沒有。」
當侯元來到殿外只見有兩個小道人懷抱許多帳簿,立在階下,見了侯元齊聲道:「二師叔,我師父所要的十三家放糧官全部帳目,歷經千辛萬苦已經整理完畢,特來候命。」
侯元疑惑道:「我家哥哥,何時收過徒?」
小道士道:「我們是師祖父替師父收的弟子。」
侯元這才恍然大悟,真乃如夢初醒,一聲吩咐:「隨我進殿。」正是:
貪官只顧貪金銀,何曾思起天下民。
有朝一日法尋到,財入國庫命難存。
侯元領二道人入殿。
侯元奏道:「萬歲吾主,這裏有十三家放糧官,各次青州放糧的全部帳目,請過目。」
殿頭官將二道人所送來的帳目,送到龍書案上,朱棣細閱。何自滿等十三家貪官只說是做事巧妙,手段高明,天衣無縫,怎信烏白頭馬生角,今日卻在牛鼻道人面前罪惡徹底敗露,十三家貪官計貪銀一千萬餘兩,糧二百零八萬石,布十萬匹。
朱棣大怒:「沒收所有財產,將十三家大膽的貪臣推外斬首。」
牛鼻道:「何熊已經逃之夭夭。」
朱棣怒道:「必須追捕。」
徐景昌道:「臣願領旨。」
朱棣道:「准旨。」
徐景昌領兵包抄了何府官兵衝去府去……
良久官兵來報:「元帥,府內全部搜遍,何賊已經潛逃。」
徐景昌回殿繳旨:「萬歲,何賊已經潛逃。」
朱棣大怒道:「將十二名罪犯推外斬首,沒收全部財產。」「是」眾御林軍將十二家貪官推出金鑾殿。
牛皕冷視這十二家貪官被推出金殿,笑而誦道:
丹筆寫罪名,尤恨你不醒,
誰見金錢不相愛,哪顧百姓生。
猶開三面網,誰敢一山重,
盡將「仙翰」入高宴,國寒天下冷。
時隔不大,殿頭官來報:「萬歲,何自滿等一十二家貪官皆以斬首。」
朱棣余怒未消,高聲罵道:「狗膽包天,竟吞貪這些救命的錢。」
牛皕道:「以上放糧,國家的錢糧竟被貪官層層貪剝,今日為臣要您一兩白銀,苦衷全在此中,天子腳下竟有這般現象,慚愧,慚愧,尤其慚愧的上指君王,下達朝臣,何不自疚,自省,清醒。」
朱棣長吁短嘆,又不禁流落串串眼淚道:「定國王,我如何治國,御弟可有謀備略?」
牛皕說:「娼興者國敗,貪興者國亡。賊興者國衰,盜興者國弱。」
朱棣道:「多謝御弟的賜教。」
牛皕:「萬歲言重了。」
朱棣又問道:「何為娼?何為貪?何為賊?何為盜?」
牛皕道:「待我青州放糧凱旋而歸,方再一一言於萬歲。」
朱棣道:「於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何自滿等一十三家貪官,似剝大蔥一般吞貪了國家的救災錢糧,愛卿你要以滾雪球,拯救我青州百姓,朕就替青州百姓先謝謝我的三位御弟了。」
朱棣站起身來,牛皕、侯元、朱儀俯伏殿前齊聲道:「不負萬歲重望,願盡犬馬之勞。」
數日後,三萬放糧軍兵,浩浩蕩蕩,押運糧草,銀兩開出皇城,朱棣及群臣將牛皕三人送至十里亭前。
牛皕連聲道:「萬歲,請回。」
朱棣萬分感慨地:「三位御弟拜託了。」君臣揮手告別。
數日內追繳十三家貪官的貪銀,一千八百餘萬兩及各類貪官的貪銀數百萬兩,朝臣和京城百姓捐款銀數百萬兩,計銀不下兩千萬兩。
侯元押解錢糧領兵先行,牛皕,朱儀一路借銀,清算貪官殺向青州。不一日,侯元押解錢糧統兵來到山前,侯元勒馬向前看去。真是:
山連山,山山不斷,嶺接嶺,嶺嶺相連。
山深處,蛇道盤環,嶺絕處,路斷少人煙。
怪石如狼牙,嶠嶠峰尖刺破天,懸崖如刀切,
山峭半空懸,山腰升雲霧,幾處瀑布鳴深淵。
莽莽蒼蒼林如海,蒿草連天茅成原。
兵卒來報:「侯大人,此路艱險,務必小心。」
侯元道:「更須防止賊人火攻,燒我錢糧車隊,大隊勿行,待我前去巡邏一番,再作行軍。」
「是」放糧的兵馬及車仗原地停下,侯元摧馬只帶百餘兵卒向前進攻,亂石磷磷,山道古藤纏繞,十分難走,嶺深漫漫,松林陰陰,山風呼嘯,侯元手提降邪棍小心在意,觀察沿途向前緩緩而行,忽聽得鑼聲響亮殺出一簇人馬。為首一員賊將攔住侯元的去路。
賊將一所大吼:「來者可是牛鼻老道的放糧兵馬。」
侯元喝道:「正是,你是哪路的毛賊,賊膽包天,敢攔本王爺的兵馬。」
那賊哈哈笑道:「爺等得就是你。」
那賊舞動手中的一對鐵錘,摧馬向侯元撲來,舉錘便打,侯元舉棍相駕,二人便大戰起來,戰有十餘回合。侯元心中暗想:「我若再不殺他,賊人使出分辨梅花之計,再使人去劫我的錢糧車隊,豈不壞了我兄弟三人的放糧大事。」
侯元想到這裏,一聲高吼:「惡賊不要走,拿命來。」
只見侯元奮奉降邪大仗向那賊打去,如秋風掃落葉一般,那賊中棍**迸裂,栽下馬來,侯元不敢怠慢,立即殺回。無數賊徒殺向車隊,官兵奮力抵抗,一場混戰。侯元都兵迴轉而來。賊勢甚猛,官兵死傷無數,侯元殺回。
侯元連聲高吼:「大膽的賊徒,不要發野,我來了。」
只見侯元掄棍亂打賊寇兩名賊將,左右夾擊向侯元殺來,好個侯元越殺越猛,左右兩棍,二賊倒下戰馬,死於非命,官兵終於殺退。
侯元:「清點車仗。」押運糧眾兵速將車仗集中於山凹之中,清除車仗樹林雜木,以防賊人縱火。「是」,眾官兵執行而去。那幫強盜被殺的丟屍拋命,余者潰敗而逃,最後又糾集於一處。
遆龍在山林正於群賊計議。遆龍:「那牛鼻老道待他們聚齊之後,我再放寶殺他。」
眾賊:「是」
正在這時賊匪的一名婁羅來報:「遆爺,牛鼻老道和他的一位姓朱的結拜兄弟押解車仗來到山下,正于姓侯的匯合。」
遆龍大喜一聲吩咐:「弟兄們,殺下山去。」
群賊殺下山來,牛皕牛儀統領兵馬車仗於山前於侯元合兵一處。
侯元:「大哥,有賊人劫道,車仗不敢前行。」
牛皕道:「合兵一處,殺出山去。」
朱儀:「你於二哥開路,定殺他個片甲不留。」
牛皕道:「你二人守護車隊,我去開道。」三人正在議論之間,只見從山上殺來許多賊寇。
朱儀:「大哥,賊子們殺來了,你二人為我押陣,看我殺他。」
朱儀拍馬舞刀迎上前去。遆龍令一眾賊寇虛張聲勢殺下山來,他卻拍馬從林中向官兵靠近,朱儀揮刀殺向群賊。
朱儀:「大膽的賊子,拿命來。」
朱儀揮刀斬了為首的兩名賊將,賊人的攻勢停下。遆龍已靠近官兵,只見他從肩後取下一隻木箱。牛皕侯元沖向前去,眾官兵掩頭殺過去,賊陣大亂,紛紛逃竄。正在這時遆龍從林中撲來。遆龍一聲高吼:「牛鼻老道,你的死期到了。」
遆龍拍馬而來,他揭開箱蓋,一瞬間無數的毒蜂破箱而出,飛向官兵,牛皕正在追殺賊匪,聽得翁翁一陣蜂鳴,撲天蓋地的蜂群向他和官兵撲來,牛皕又驚又怕,愴惶欲逃,數隻毒蜂隨後向他撲來,面部已被毒蜂叮咬,牛皕一頭栽倒在地,侯元,朱儀聽得蜂鳴回頭一看,牛皕已倒身在地,急來營救。
侯元驚道:「大哥——」
朱儀道:「二哥,你救大哥,我去殺那放蜂的惡賊。」侯元回頭來救牛皕,有無數的毒蜂向他撲來。
侯元大聲驚叫:「不好——。」
只見侯元也一頭栽在塵埃。朱儀見侯元也倒身在地,怒髮衝冠一聲高吼:「為兩位哥哥報仇。」
遆龍見朱儀向他撲來,一聲冷笑道:「不知死活的狂徒。」
一團毒蜂向朱儀撲來,朱儀已被毒蜂團團圍住,朱儀最終也被毒蜂咬傷,倒身在地。無數的官兵紛紛被毒蜂咬傷,一敗塗地。遆龍大喜,高聲吶喊:「快搶銀子。」
無數的賊,撲向載滿白銀的車仗。遆龍哈哈大笑道:「牛皕老道,牛鼻老道,說你神通廣大,未想到也有今天,來人。」
幾名賊徒:「有」
遆龍:「將這雜毛老道及他的兩個兄弟抬在一起,架上乾柴點上烈火,我要將他們火化,永不回生。」
眾賊徒:「是」
眾賊徒七手八腳,將牛皕,侯元,朱儀三人抬至一處,又有賊徒們撿來許多乾柴堆放在牛皕三人的身上。
遆龍一聲大笑道:「點火送他們上西天。」
賊徒們:「是」
眾賊子點起了烈火……那火在騰騰燃燒,火光照着地上眾官兵橫七豎八的狼藉的場面。遆龍在火堆前,猙猙地狂笑道:「哈哈,牛鼻老道,牛鼻老道只說是你有搖天撼地的本事,只不過也如此罷了——」
一片彩雲裊裊飄來,南海觀音菩薩立於雲頭,她推雲駕霧來到此山的上空向下看去,見一堆大火燒起。
觀音道:「久聞離亂今始見,煙火高低變烽燹,牛皕,侯元,朱儀我不救你等就難逃此大劫。觀音菩薩左手捧着仙瓶,右手取出瓶中的楊柳枝,醮着瓶中的仙水向下方抖去。一片烏雲遮住日光,瞬時飄潑大雨從空中傾泄而降,那雨滅了烈火,遆龍大驚,舉刀向牛皕便劈。一聲驚雷從天而降,遆龍被雷電所擊,化為灰燼,牛皕,侯元,朱儀被雷聲驚醒,跳將起來。
牛皕驚叫道:「不好,我遭暗算。」
牛皕抬頭向空中看去,觀音菩薩立於雲空中高聲道:「牛皕,侯元,朱儀放心地去吧,青州的百姓期待着你們去拯救。」
「謝謝菩薩,謝謝菩薩……」牛皕,侯元,朱儀向空中叩拜。牛皕一聲令道,地上官兵個個皆醒,各取兵器斬殺還在搶銀的眾賊徒。
牛皕一聲令道:「斬草除根,搶銀的賊徒一個不留。」
眾官兵滿山遍野追殺賊徒和打掃戰場,收攏銀糧。頭目來報:「王爺千歲,眾賊徒無一人漏網,計八百零八名,錢糧分毫未損。」
牛皕道:「連同賊首遆龍,還有昨日斬賊不下千名,他們個個在惡鬼簿都有名姓。」
侯元道:「二哥,我等於此山已是一日一夜。」
牛皕道:「兵馬火速前行,侯元,朱儀二人押解錢糧車隊向青州進發。」
牛鼻道:「惡鬼錄上今日該死的惡鬼無一人漏網。」
放糧大軍繼續向前進發,鼓角動天,號炮震地,旌旗翻滾,牛鼻,侯元,朱儀統兵奔行古道,救災如救火,豈敢怠慢。大兵正行,突然烏雲密佈,北風浩蕩,飄飄揚揚下起雪來,先鋒旗下朱儀也覺得陣陣寒慄,面色憂鬱向三軍看去,風雪中的將士兵卒,天寒衣單,個個顫抖不已,實難行軍。只好下令:「尋避風之處安營紮寨。」
一首激情的歌;
風蕩蕩兮雪匆匆,萬鳥飛絕少行蹤,
凍破石頭可凍兵?寒難禁,透骨冷,
蕭蕭風雪送長征。摧馬遙望三萬里,
祖國山河祖國城,一寸土地無限情,
為統一,捍完整,為國犧牲更光榮。
中軍大帳內燃起篝火,牛鼻老道與侯元朱儀還有幾名偏將正在議商軍情。
牛鼻道:「已進隆冬,風雪中,天寒衣單,凍壞了三軍不可作戰,當務之急,需備禦寒服裝。」
侯元道:「大哥言之有理,之地更為寒冷,三軍不可再前行。」
侯元道:「大哥你,運籌帷幄,天下雖有難事萬千,在你的面前還不是迎刃而解。」
牛鼻道:「我是人不是神,就是神也非能手眼通天。」
朱仗儀道:「二位哥哥,這裏是鹽山縣,十分富饒,又是盛產糧棉之地。」
牛鼻道:「好,明日,你我兄弟三人前往鹽山與地方官衙取得聯繫,在此備夠棉衣。」
侯元道:「大哥所言極是,明日還要組織將士上山砍柴,生火取暖。」
一位偏將道:「三位王爺放心去吧,一切事宜我已安排停當。」
笫二日;
北風浩蕩,白雪飄飄,寒雁鳴空,樵夫下山,漁翁收網,河邊絕釣者,路斷少行人。十數匹戰馬,蹄下碎玉飛,奔行在茫茫的雪原上,牛鼻,侯元,朱儀因地上積雪甚厚,不便徒步,便乘馬出離了大營,途中三人並馬而行。
牛鼻,侯元,朱儀等十餘騎途經一所破廟,只見那廟破爛不堪,斷牆殘壁,在風雪飄搖中顯示出是那麼蒼涼。
從破廟中傳出陣陣淒涼慘痛的一片哭聲,西風悽厲,哭聲恓惶,飛雪飄舞,茫茫的雪原,儼如人間地獄。
眾人勒住戰馬,表現的驚訝和隱憂。
侯元道:「風雪下的荒山野嶺,這般殘破的廟中為何有人慟哭,是好多人在哭,哭天喊地,好慘,好淒涼呀。」
牛鼻:「來人。」
一將士:「有。」
牛鼻一聲令道:「前去打探。」
一將士:「是。」
那將向破廟走去,地上積雪沒足,眾人隨其後也向那破廟奔去,
走過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廟宇破殘不堪,殘牆斷垣,門窗皆無,難遮風雪,殿頂半漏着天,團團的雪花裹着寒風撲進大殿。地上鋪着禾草,一二百名破衣襤摟的男女老少擠在一堆,橫七豎八地蓋着幾條分不出顏色的舊棉絮,好似一堆死人,張張憔悴的臉上充滿着饑寒,絕望和恐慌。個個琵琵發抖,不時還有老人孩子的悲苦的痛哭。那一則,被積雪半掩半蓋着幾具屍體。賈真,馬隆他們看到這裏,心中萬分疼痛,如刀剜肝腸,表現在他們充滿着惻隱,憐憫和痛苦的臉上。
牛鼻憤然道:「我堂堂大明,怎麼會有如此慘情,該死的地方官何處去了?」
這些難民看着進來幾名軍漢,都以失已營求的目光向他們疑視着,有幾個掙扎着坐起身來。侯亢急忙脫下身上唯一的一件禦寒的外氅披在一個難民的身上,朱儀與幾名將士紛紛脫下部分衣裳送給難民。
什麼是雪中送炭?什麼是軍民情,什麼是救苦救難?
「謝謝軍爺,謝謝軍爺,謝謝您這位道爺…….」
牛鼻道:「父老鄉親們,你們是何處的人氏?又為何困在這破廟裏?」
難民中有位漢子道:「道爺,我等皆是鹽山縣的老百姓,雖然連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黑心的縣老爺綽號玉面黑心董卓的錢豐,為了自己升官發財,為了報效胡人,暴增皇糧國稅,我們家中無糧只好出來討飯。」
又一名漢子道:「有霧霧十里,要窮窮一片,鹽縣是一個老爺當天,千家絕糧,萬戶斷炊,能動起煙火又有幾家?村村寨寨哪一天不餓死人,千千萬萬,饑荒幾百里,禍及整個遼東半島。我們只好聚伙成群,雖然戀土難移,為了活命不得不離鄉背井,遠逃家鄉,走出鹽縣。」
一名老人道:「我們剛走出家門,天老爺和錢老爺一樣黑心,下了幾日的大雪,我們要活活地困死在這破廟裏。」
一個婦人哭道:「已死了七人,不久我們都要性命難保。」
侯元一聲高吼道:「餓死了這麼多的老百姓,我等定要將這窩貪官,斬盡殺絕,救人民出離湯火。」
一名難民憤然道:「錢老爺天不怕,地不怕,還要投靠野玉朱雎反燕王,聽說不久就要樹反旗殺向燕山。」
「錢老賊明說是徵收皇糧國稅,其實是為反叛聚草囤糧,籌辦軍需……」
難民們紛紛揭發錢豐的滔天罪行。
難民們說到傷心處,一片嚎啕大哭。
「軍爺救救我們吧。」
「道爺,我們要當兵……」
難民們跪倒在牛鼻,侯元,朱儀他們的面前。
牛鼻堅定地說:「父老鄉親們相信我們兄弟三人,你們稍等片刻,我們尋那狗官開倉放糧,救你們下山。」
「謝謝老爺。」
「謝謝老爺……」
有詩為證:
威風蓋大明,名成乃救星。
心懷眾百姓,關切是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