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爵的聲音淡淡的:「我不是擔心許佑寧會走。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聽他的語氣,他擔心的確實不是這個。
蘇簡安更加好了:「那你擔心什麼?」
「……」
穆司爵很久沒有說話,手機里遲遲沒有任何聲音。
蘇簡安一度以為是通訊絡出了問題,看了看手機——信號滿格,通話也還在繼續啊。
穆司爵為什麼不說話?
蘇簡安正疑惑着,穆司爵的聲音重新傳過來:「昨天晚,許佑寧做了一個噩夢。」
「……」蘇簡安還是不太明白穆司爵的意圖,引導着他說下去,「所以呢?」
穆司爵接着說:「大部分人做噩夢,都是因為沒有安全感。許佑寧明明在我身邊,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還是沒有安全感。」
「……」這一次,輪到蘇簡安突然喪失語音功能了。
「簡安,」穆司爵問,「你聽清楚我的話了?」
「清楚了……」蘇簡安的聲音有些縹緲,「是有些意外……」
「意外什麼?」穆司爵的尾音里夾着疑惑。
「意外你居然懂得這麼多……」蘇簡安壓抑着好,努力用正常的語氣問,「你肯定不會做噩夢吧,怎麼會這麼清楚一般人做噩夢的的原因?」
其實,蘇簡安隱約猜得到答案。
穆司爵頓了頓才說:「早,我查了一下。」
果然是這樣啊!
蘇簡安更覺得不可置信,聲音也更加縹緲了,過來片刻才反應過來,說:「我現在去看佑寧。」
早起得晚,許佑寧還沒有睡意,和沐沐在客廳玩積木,兩人搭了一座小房子。
沐沐先發現蘇簡安,乖巧地叫人:「簡安阿姨!」
許佑寧看出蘇簡安有事,讓周姨帶沐沐去睡覺,收拾了一下地毯的積木,示意蘇簡安坐:「怎麼了?」
蘇簡安憋着笑,說:「剛才,司爵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昨天晚做了一個噩夢。他擔心你,叫我過來看看。」
「……」許佑寧動作一愣,搜遍所有掌握的詞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簡安淡淡定定地坐下來,繼續給許佑寧投炸彈:「司爵還跟我說,他查了一下人會做噩夢的原因——都是因為沒安全感。」
許佑寧艱難地擠出三個字:「所以呢?」
「所以,你們家穆老大很鬱悶啊——」蘇簡安看着許佑寧,繼續道,「你明明在他身邊,為什麼還會沒有安全感呢?」
許佑寧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穆司爵問的?」
「嗯哼。」蘇簡安終於忍不住笑出來,「真是想不到,『穆老大』居然也會有這種煩惱。」
許佑寧哭笑不得:「一個噩夢而已,穆司爵太小題大做了。再說了,醒過來之後,我……基本記不清楚噩夢的內容了。」
蘇簡安看得出來許佑寧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明天把沐沐送到芸芸那裏的事情,你跟沐沐說了嗎?」
許佑寧點點頭:「我跟他說,明天我們有事,送他去芸芸那裏呆一天,他答應了。」
「小傢伙這麼好騙啊。」蘇簡安笑了笑,「那好,明天我們按照計劃進行!」
許佑寧當然沒意見:「好,這麼決定了。」
蘇簡安站起來,自然而然地又把話題拐回去:「你一個人睡覺,會不會害怕?如果害怕的話,可以過去我那裏睡。」
「……」許佑寧沉吟了片刻,說,「簡安,你回去後,如果穆司爵再給你打電話,你告訴他:不要忘了我以前是什麼人,別說一個噩夢了,是來一頭惡狼,我也不會害怕。」
蘇簡安明白許佑寧的意思,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再囉嗦一句:「佑寧,你要慢慢適應。我懷孕的時候,薄言也把我當成易碎物保護,導致我都差點忘了自己是一個法醫,反而相信自己真的很脆弱了。」
許佑寧漂亮的臉露出「我懂了」的表情:「你的意思是,男人都這樣?」
蘇簡安搖搖頭,糾正道:「我的意思是——愛你的男人才會這樣。」
許佑寧一愣——愛,真是一個容易讓人幸福滿足的字眼。
她沒有讓自己笑出來,嘴角眉梢的幸福卻沒有逃過蘇簡安的眼睛。
蘇簡安抓住這個時機,接着說:「佑寧,你在這裏很安全,司爵會保護你。所以,不要想太多。如果你沒有安全感,肚子裏的寶寶是可以感覺到的。」
許佑寧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西遇和相宜還在家呢。」
「晚安。」
蘇簡安回隔壁別墅,用手機給穆司爵發了個短訊,簡單說了句佑寧很好,讓他不用擔心。
短訊很快發送成功,蘇簡安還來不及放下手機,手機響起來。
她以為是穆司爵,接通電話,傳來的卻是陸薄言的聲音。
蘇簡安一下子放鬆下來,坐到沙發:「你和司爵為什麼不用自己的手機?」
陸薄言說:「不方便開機。」
蘇簡安不知道陸薄言和穆司爵徹夜不歸是為了什麼事,但是,他們連手機都不方便開,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事情順利嗎?」
「目前很順利。」陸薄言說,「我明天早回去,不用擔心我。」
儘管陸薄言這麼說,蘇簡安還是叮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陸薄言的音色都溫柔了幾分,「簡安,我愛你。」
蘇簡安的唇角泛起一抹微笑:「我也愛你。」
陸薄言輕笑了一聲,說:「早點睡,你睡醒的時候,我回去了。」
「嗯。」
蘇簡安抿着唇,唇角分明噙着一抹幸福。
她掛了電話,起身樓。
也許是因為陸薄言那句「你睡醒的時候,我回去了」,蘇簡安躺下睡着了,睡得深沉而又香甜。
相較之下,許佑寧入睡困難多了。
穆司爵一次離開她超過十二個小時,是前幾天他回g市的時候。
那一整天,她和蘇簡安她們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對穆司爵的離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但是現在,夜幕籠罩下來,整個大地神秘而又危險,許佑寧才發現,她不知道穆司爵在哪裏,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她只知道,她很擔心穆司爵,或者說,很想他。
許佑寧不自覺地伸出手,撫了撫穆司爵平時躺的位置。
她習慣了睡下來不久,穆司爵也會躺在這個地方,和她同步呼吸,同時入睡。
可是今天晚,她等不到他了。
這種感覺,像心突然空了一塊,穆司爵不回來,什麼都無法填補。
穆司爵已經成了她生命一個無可替代的角色。
許佑寧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她只知道,對此,她無能為力。
時針指向凌晨一點,許佑寧還是睡不着,索性下樓,意外地發現周姨也在樓下。
「周姨,」許佑寧走過去,「你怎麼還不睡?」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特別容易胡思亂想,小七不回來,我這怎麼也睡不着。」周姨苦笑着搖搖頭,「你呢,怎麼下來了?」
「我……」許佑寧支支吾吾,最後隨便找了個藉口,「我下來喝水。」
「你也是擔心小七,睡不着吧?「周姨拆穿許佑寧,給她倒了杯溫水,「周姨也年輕過,你的表情可以瞞過我,但是這種語氣啊,瞞不過我。」
許佑寧難得羞澀,接過水喝了一口,說:「周姨,你別等了,早點休息吧,穆司爵今天晚不會回來。」
「我倒是無所謂,你才要好好休息啊。」周姨拍了拍許佑寧的手,「去睡覺吧,熬夜對胎兒不好,我一會困了去。」
許佑寧點點頭,轉身樓。
輾轉反側到凌晨三點,她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沒多久,在一片灰濛濛的晨光,陸薄言和穆司爵回到山頂。
兩人都着急,下飛機後,話都來不及多說一句各回各家。
陸薄言的別墅距離停機坪更近一點,先回到家的人,是陸薄言。
他徑直樓,推開房門,看見蘇簡安陷在柔軟的大床睡得正熟。
他身還有來不及消散的硝煙味,因此沒有靠近蘇簡安,拿着居家服進浴室去了。
蘇簡安牽掛着陸薄言,天一亮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位置——陸薄言還沒回來。
她來不及失望,聽見浴室里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
這種聲音,她太熟悉了——是陸薄言洗澡的聲音!
反轉來得太快,蘇簡安幾乎是跳下床的,跑過去敲了敲浴室的門:「薄言,你回來了嗎?」
流水的聲音小了一點,然後,陸薄言的聲音傳出來:「嗯,剛回來。」
蘇簡安笑了笑,一顆懸着的心緩緩落地,整個人如釋重負般輕鬆。
「簡安。」陸薄言的聲音又傳出來。
蘇簡安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嗯!」
「我沒有拿衣服。」陸薄言說,「幫我拿一套居家服過來。」
「喔!」蘇簡安打開衣櫃,挑了一套衣服,毫無防備推開浴室的門,把衣服遞進去,「拿過來了,你接一下。」
這個時候,蘇簡安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套路,全都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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