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康瑞城的身影消失在警察局門口,蘇簡安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的緊握成拳,腦海浮出他那句滿含得意和警告的話。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等着看明天的新聞。
對付康瑞城這種人,要先發制人。
蘇簡安進了審訊室,閆隊和小影正在整理審訊資料,她問:「你們剛剛審問的那個人,犯了什麼事?」
閆隊無奈的攤攤手:「表面是涉嫌包庇違法交易,但實際,我們猜進行違法交易的人是他。可惜那天我帶着人衝進去,他不在包間裏,他把罪名推脫得一乾二淨,那天抓到的人也不承認自己是他的手下。所以,只能以協助調查的名目把他請來問兩句。不過,不出意料,這人狡猾的很,什麼都問不出來。」
「你們怎麼知道那天晚會所有非法交易?」蘇簡安記得前幾天晚閆隊他們有行動,又想起陸薄言出門前說的話,試探性的問,「誰給你們提供的線索?」
小影搖搖頭:「匿名提供的線索,查不到來源。」
「我知道了。」
蘇簡安急匆匆的回辦公室,路見了誰都不打招呼,最後是被江少愷叫住的。
「怎麼了?」江少愷看她這樣明明驚慌卻故作鎮定的樣子,「陸薄言出事了?」
蘇簡安搖搖頭,雙眸里卻盛滿了迷茫:「他現在沒事。可是,康瑞城一定會再對他做什麼,我要找到康瑞城的犯罪證據。」
「康瑞城?」江少愷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小時候更是無數次聽家裏人提起過康瑞城的父親康成天,他拉着蘇簡安進辦公室關門,一臉嚴肅的問,「陸薄言怎麼會招惹康瑞城這種人?」
蘇簡安不大確定的看着江少愷——陸家和康家一代的恩怨,告訴江少愷合適嗎?
「簡安,你知道我大伯是什麼人,康瑞城回國後,我大伯一直都在留意他,生怕他會成為a市的第二個康成天。對了,康成天是康瑞城的父親,十四年前a市的地頭蛇,後來被一個姓陸的律師……」
江少愷突然頓住,驀地明白過來:「那個找到關鍵證據判決康成天父親死刑的陸律師,是陸薄言的父親?可是,十四年前陸律師的太太不是帶着她兒子……自殺身亡了嗎?」
「那是一個騙局。」蘇簡安說,「當年,康瑞城不斷恐嚇唐阿姨,我媽媽替他們想了這個方法,然後安排他們出國。」
江少愷何其聰明,蘇簡安剛才的話再加康瑞城最近回國活動的事情,已經聯想到陸氏最近發生的一切:「陸氏涉嫌巨額偷稅漏稅、芳汀花園的坍塌事故,都是康瑞城動的手腳?」
蘇簡安點點頭:「康瑞城想要擊垮陸氏。」
「那你剛才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江少愷問,「商場的事你一竅不通,又幫不了陸薄言。」
蘇簡安沉吟了片刻,把當年導致陸薄言父親死亡的兇手是康瑞城的事情也說了出來,解釋道:「公司的事情我幫不忙。但是,我可以找證據翻案,證明康瑞城是殺人兇手。把康瑞城送進監獄,他的勢力會瓦解,到時候,一定能找到證據證明陸氏是清白的。」
江少愷幾乎是想也不想說:「我幫你。」
蘇簡安搖搖頭,「我不希望……」
江少愷不容置喙的打斷蘇簡安:「我好歹是江家的人,只要我大伯還沒脫下那身軍服,康瑞城吃幾個雄心豹子膽也不一定敢動我。再說了,你要查十幾年前的案子,很多資料找起來沒有我方便。」
千千萬萬感激的話在唇邊,最終蘇簡安只是說了兩個字:「謝謝。」
「行了。」江少愷擺擺手,「跟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一忙完手頭的事情,蘇簡安和江少愷着手翻查當年的案件資料,臨下班的時候,蘇簡安突然想到:「當年替康瑞城頂罪的那個司機!」
江少愷看資料看得幾乎要擰成「川」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笑了:「我怎麼沒想到呢?司機站出來推翻供詞,能申請重新調查了。」
蘇簡安起身往外沖,托同事查那個司機的資料,得知司機早出獄了,無法獲取現狀,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她頓感喪氣,江少愷倒是樂觀:「出獄了也好,我們探訪什麼的,不是更方便了嗎?在外面和他談,也更容易說服他翻案。」
「可是,我們要先找到人。」蘇簡安說。
「這還不容易?」江少愷笑得輕鬆自如,「交給我!」
這時,牆的時鐘正好指向五點。
「好了。」江少愷拎起蘇簡安的包遞給她,「你先下班吧。作案手法那麼刁鑽的兇犯我們都找得到,一個隨處都有可能留下生活痕跡的人,我們怎麼可能找不着?」
蘇簡安接過包,神色有些凝重:「少愷,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江少愷點點頭:「我知道。」
他們動靜太大的話,勢必會引來康瑞城的注意。
康瑞城要找到那名司機,肯定他們容易得多。所以,一切都要悄悄的在暗進行。
今天來接蘇簡安的還是徐伯,她回到家,還是只有劉嬸幾個人在忙,陸薄言……也許又要到凌晨才能回來。
蘇簡安換了身衣服去做飯,有些心不在焉,動作自然很慢,也全然注意不到身邊的動靜,直到一雙熟悉的手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她才猛地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後的陸薄言:「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回來陪你吃飯。」陸薄言的下巴抵在蘇簡安的肩,看見一旁切好的牛腩和案板的土豆,「土豆燉牛腩?」
「嗯。」蘇簡安問,「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她知道這幾天陸薄言的三餐都是草草應付過去的,難得他今天回來這麼早。
沒想到對吃的一向挑剔到極致的陸大總裁,今天毫不挑剔起來:「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蘇簡安做了個土豆燉牛腩,又煮了魚湯,最後炒兩個青菜,家裏的餐廳彌散開久違的香味。
飯後,蘇簡安以為陸薄言要接着忙,正想問要不要給他煮一壺咖啡,他卻大喇喇的往沙發一坐,拿遙控器開了電視,叫蘇簡安:「過來。」
蘇簡安坐到他身邊,目不轉睛的盯着他:「怎麼了?」
「簡安,明天……」陸薄言前所未有的欲言又止。
蘇簡安想起早康瑞城在警察局對她說的話,不安的問,「明天會發生什麼?」
「會發生對陸氏影響很大的事情。」陸薄言說,「一切都會發生變化。」
從他的目光,蘇簡安已經猜到會發生什麼了。
一般人,也許早焦頭爛額不知所措,但陸薄言的目光深處,還是一片平靜。
仿佛他早預料明天的事情。
又或者說,是他讓明天的事情發生的。
蘇簡安莫名的感到安心,也不慌了,只是不自覺的抓緊陸薄言的手,笑了笑:「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着你。」
陸薄言突然扣住她的手,勁道一施,她像投懷送抱一樣跌進他懷裏。
蘇簡安瞪了瞪眼睛:「這裏是客廳!」徐伯他們還沒有休息,隨時會出來撞見他們好嗎!
陸薄言挑了挑眉梢:「客廳不合適?」
蘇簡安毫不猶豫的說:「當然不合適!」
陸薄言對這答案非常滿意似的,勾了勾唇角,「那回房間。」
被拉回房間,蘇簡安才知道自己當了,但陸薄言的吻洶湧襲來,她根本沒有算賬的機會。
在這方面,她早不像起初那麼生澀了,找到機會也會試着回應陸薄言,像現在這樣。
陸薄言頓了頓,似乎是感到驚訝,但並沒有因此而更加激動,反而是放緩了攻勢,引着她回應他,十分享受的環着她的腰。
接下來的所有動作,都順理成章。
陸薄言抱起蘇簡安走向床邊,手機突然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他的臉驀地沉下去。
蘇簡安不敢讓他看出自己的幸災樂禍,滾到床裏邊笑着提醒他:「接電話呀。」
沈越川打來的電話,他只說:「都安排好了。他們說……相信你。」
「……」
「我告訴他們,他們不會在裏面呆太久。」
陸薄言攥着手機的指關節無聲的泛白,半晌,他只說了一句:「安撫好家屬的情緒。」
「我知道。」沈越川說,「裏面也都安排好了,他們住在一起。」
陸薄言掛了電話,站在床邊很久都沒有動。
蘇簡安察覺到異常,下床走到陸薄言的身邊,才發現他的眸色如窗外的夜色,那樣深沉凜冽,讓人探究不清。
她握住陸薄言的手,突然抱住他,感覺到他整個人近乎僵硬,用力的把他抱得更緊。
不知道過去多久,陸薄言才從緊繃的狀態恢復正常,揉揉蘇簡安的頭髮:「去洗澡。」
蘇簡安抬起頭,有些怯生生的看着他:「你也去?」
陸薄言的唇角微微揚:「陸太太,你這是邀請?」
說出那三個字已經耗盡蘇簡安所有的勇氣,他的反問蘇簡安無論如何招架不住了,鬆開他轉身跑:「你愛來不來!」
衝進浴室後,她順便反手把門推,意料之,並沒有聽見關門的聲音,人反而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很快,她被潮水一般的吻淹沒。
這一次,再沒有突然響起的手機,再沒有什麼能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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