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轉灌溉於體內的魘北寒氣,俱被血魔煞氣無(情qing)吞噬。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體質的差異,不僅僅是骨頭血(肉rou),而是一具軀體由內之外的強悍。
柳煙兒的寒冰煞體,自(身shēn)為冰,肌膚是雪。再說輕歌的九轉萬象體,雖才初步激發,輕歌卻能感受到其中的強大,並且為之震撼。
曾經鳳棲與她說過,有一種體質,乃是包羅萬象,卻也難能可貴,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運氣機緣的降臨,往往伴隨着苦難,唯有經歷千萬苦難,方可成就機緣。
輕歌再望臟腑,能夠清晰的看見,第二十五條赤紅筋脈,除卻紅芒外,還有絲絲縷縷的寒煙在流動。
輕歌心神微微凝,伸出了手,掌心有一縷寒煙似火。
她曾在迦藍學院離參悟過五行之水,亦能化水為冰,渡冰成霜,但那都是類似於自然天災的冰雪。
如今,她掌心的這一縷魘北寒煙,能夠侵蝕修煉者的精神。
非但如此,魘北寒氣亦可修煉自(身shēn)的精神。而且,血魔筋脈竟有再生功能!
輕歌發覺,一點點的魘北寒氣進入赤紅筋脈,被吞噬後,竟淬鍊再生出無窮無盡的寒氣。
寒氣與血魔寒氣融為一體,相輔相成之下,更顯強大。
(陰yin)差陽錯,最是美妙,都說大難臨頭,怎知洪福齊天?
譬如這魘北寒氣,縱然千族之人聽到都會臉色大變,深感恐懼。就連輕歌都在害怕魘北寒氣的侵蝕,又怎知,轉(身shēn)就能化為己用。
輕歌的呼吸陡然急促,如此一來,有着夢湖的水,又有魘北寒氣淬鍊,她的精神力能更上一層樓。
若是好好運用魘北寒氣,他(日ri)遇到精神師的強者,亦不懼之。
天下強者諸多,最讓輕歌忌憚的便是暗黑師、精神師。
三系同修的她明白,這兩類修煉者,若是爐火純青,該是何等的恐怖!
如此一來,有着寒煙在手,她便能戰上一戰。
不過輕歌並沒有更多的時間在山洞內修行,解決掉魘北寒氣後,食一枚辟穀丹,便再次踏上征程,前往北風山嶺。
她信任南雪落能守住死亡領域,如今她要做的,便是保下北風山嶺的無辜婦孺們。
東洲一戰,重點不是在戰,而是拖延時間。
她花費數千萬的元石和神族遺族,托四海城拍賣場送至九界,可不是為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輕歌站在山洞前,雙手拉開距離,兩手之間,血光乍現,片刻,明王刀橫於其中。
明王刀懸浮於小半空,輕歌面色漠然,腳掌踏地,站在了明王刀上。
御刀而行——
明王刀載着輕歌前往北風山嶺,風馳電掣,速度極快,於蒼穹留下一道溝壑般的痕跡。
北風山嶺。
西北大軍((逼bi)bi)至山嶺處,十面楚歌,圍剿北風山嶺手無寸鐵的人們。
西、北大軍來勢洶洶,以林鶴山、顧熔柞為首。
北風山嶺處有一個臨時結成的陣法,集合夜傾城、柳煙兒、龍釋天等人之力。
林鶴山從馬背躍下,望向了北風山嶺。
「這裏有多少人?」林鶴山問。
顧熔柞諂媚:「據探子來報,大概統計的話,共計三十萬人,多是女子、老人、小孩,以及一些實力較敵的修煉者。這北風山嶺,易守難攻,此前有人在北風山嶺儲存糧食,如今戰鬥爆發,那商人把糧食全部取出,暫時供應,不過坐吃山空,現在個個都應該在餓肚子了。」
「三十萬顆人頭呢……」林鶴山雙眼發紅,(情qing)緒激動,嗓是顫音:「若載三十萬人頭而歸,神王與方大人必然封我大官!」
顧熔柞一愣……
他沉默了。
他有野心,想要成為東洲霸主。
然而,若是肆虐屠殺,不顧百姓之死活,若無民意,他無法登上大寶。
「林大人,當真要屠戮北風山嶺嗎?」顧熔柞倒不是心疼那些無辜的人們,只是擔心自己的名聲,真要做那遺臭萬年的惡人嗎?
「顧君, 你切莫忘了,於東洲子民而言,你顧熔柞早已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了,如今你縱然心懷善意,亦無人會感恩。顧君應該明白,不狠心,難立足於世間。你若只是偶有惡意,的確會被世人詬病,當你成了真正的屠戮者,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天下人,便不會辱罵你。那群庸俗愚昧的懦夫百姓們,不過是被人煽動的牆頭草罷了,他們膽小,恐懼,絕不敢反抗你的旨意,只要你夠狠,能夠令天下人感到恐懼。」顧熔柞嗤笑一聲,說道。
顧熔柞緊抿着唇,旋即下跪,雙手拱起:「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林大人今(日ri)之言,令顧某茅塞頓開,猶似醍醐灌頂,顧某定不敢忘林大人的教誨和提攜之恩。」
林鶴山當即把顧熔柞扶起:「顧君這是做什麼,他(日ri)顧君是東洲之帝呢。」
東帝……
這兩個字,宛如雷霆猛擊,叫顧熔柞頭腦發(熱rè),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一生所求,莫過於東帝二字,奈何大業將成時,半路殺出個野丫頭,奪他東帝之位,謀他東洲江山!
林鶴山又道:「聽說有人在北風山嶺做了數十座夜輕歌的雕塑,你想想看,你在東洲那些年,誠誠懇懇,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夜輕歌一來,就獲得了他們的敬仰。這片土地的子民,是有多冷血啊……」
聞言,顧熔柞額頭青筋暴起,雙手緊攥,滿腔怒氣似要凝為實質絞殺長空風聲。
此刻的顧熔柞全然忘了自己曾在東洲喪心病狂說了些什麼。
輕歌初為東帝時,依舊有許多人詬病,不屑。
然而,她揭穿了顧熔柞的真面目,敢在神主面前為通緝者們說理。
四洲朝比,以往的東洲夾緊尾巴做人,她卻以東洲之名,大放異彩,叫東洲的修煉者,敢在寬闊天地間昂首(挺挺)(胸xiong),滿臉自信。
這些,都不是顧熔柞能做到的。
他為八君之首時,欺騙東洲修煉者,不把東洲女子當人看,在外卻對其他三洲的人點頭哈腰,故作諂媚。
那卑微拍馬(屁pi)的模樣,真是叫人噁心至極。
輕歌之所以能有如此高的威望呼聲,很大的程度來自於拯救了東洲女子。
顧熔柞一直都忽視了,女子是不可小覷的,枕邊風又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那些姑娘們,崇拜、敬重輕歌,哪怕有朝一(日ri)戰爭開啟,在殺戮死亡里,她們亦會喊着東帝的名字,驕傲的死在這片土地,將(身shēn)體化作肥沃的土料,溫養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天下百姓,都是一群餵不熟的白眼狼,林大人,殺吧,拿下這些人頭,成就我們的功勳!」顧熔柞道。
林鶴山笑了,輕拍顧熔柞的肩膀:「顧君,你的確是成大事的人,北風山嶺三十萬人頭,我分你五萬,戰事結束後,我會在神王、方大人面前為你美言幾句,舉薦你為東帝,一統東洲,臣服宗府。」
五萬人頭……
顧熔柞心動了,感激不盡地望着林鶴山。
是了,神王以人頭封賞的命令下達,那些士兵們就算前線殺敵,又能分到幾個人頭呢?還不是俱被林鶴山、顧熔柞之流瓜分。
底層的人,都是上位者手中的利器。
至於顧熔柞,則是明白這個道理。故此,當他得知自己可以分到五萬人頭時,感動萬分。
(身shēn)為一個東洲人,要拿下自家土地上五萬子民的人頭,去其他地方封賞,倒也不知是何人的悲哀?
因西北二軍的((逼bi)bi)壓,北風山嶺的人們,陷入了無端的惶恐里。
縱使他們曾為東帝站在山嶺上放聲高歌,然,當死亡將要來臨的那一刻,只有顫抖的恐懼。
若是可以活着,又有誰人想死呢?
都說生存艱難,死亡輕鬆灑脫,實則,又有幾個人可以做到殺死自己呢。
當一個人朝自己拿起屠刀時,她一定經歷了太多太多的生不如死。
「尤姑娘,西北大軍已到山嶺十里外!」北山,尤兒正在石屋與幾位戰士討論戰事,有人匆匆來報。
「結界已經消失了,留下一萬戰士與我拖住西北大軍,剩下的人護送他們撤退。撤退路線,從北山南嶺出去,離開了東洲,可以去往四海城,或是九州中州,隨便去哪裏,只要活着就好。離開了這裏,我便不能保護他們了,告訴他們,一定要靠自己活着。」
尤兒凜然道:「告訴東洲的戰士們,實力較強者,留下來與我拖住時間。你們要記住了,留下來的人,必須拿血(肉rou)築成城牆,甚至沒有多少活的希望。所以我希望是自願留下,我也不會強迫任何一個人。戰事迫在眉睫,快速下達命令,不可耽擱太久的時間。」
尤兒握緊了長槍,一(身shēn)戎裝,驀地站起,散發出駭然的氣勢,面無表(情qing),宛如一個不懼死亡的女將軍。
「尤姑娘,你帶着他們撤吧,我們留下就好。」有個東洲戰士急道。
尤兒低頭望着手中長槍,回眸一笑,灑脫道:「撤?我乃東帝之徒,我絕不撤退,我將堅守北山,直到我的生命盡頭。即便今(日ri)東洲遭受敵軍圍剿,我亦能自信說出,我是東帝之徒,決不言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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