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都……
姬九夜隔着窗欞的縫隙看向外面的帝九君,「你已經想好了嗎?」
帝九君是精靈與人族的結合,但不被神月都所接受,又因早年長輩們之間的關係,便一直留在了妖域。一筆閣 www.yibige.com
「遲早是要走的,遲遲不肯走是因為能夠等來姬王,現在看來是沒有等待的必要了。」
帝九君從容淡然地說道,「現在我留在妖域,也是成為妖后的傀儡,倒不如就此離開,去往神月都。但我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妖后是不會讓我離開的。九夜,我在妖域孤立無援,現在只有你能幫我離開妖域,去往神月都。九界的熙子言,請你幫我聯繫他。」
姬九夜蹙眉,不太贊成帝九君的做法,「你一直不被精靈族接受,現在去神月都豈不是自找死路,在妖域,你至少還是高高在上的九君大人,去了神月都你得重頭再來,要吃很多的苦。你是哥哥最信任的兄弟,我不(允玉n)許你這樣做。」
「九夜,我想幫夜姑娘,現在尋無淚勾搭上了九界的人,還覬覦夜姑娘,妖后和冰翎天都不會放過她。而且你知道那個孩子的嚴重(性xing),如果他真的是魔君,那我必須去神月都。我(身shēn)上流着的精靈血脈,在神月都,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非去不可嗎?」姬九夜滿臉的痛苦。
那樣的話,妖域就剩下他一個人孤軍奮戰了。
「非去不可。」帝九君語氣堅定的道:「長生界隱隱有現世的跡象,神月都與長生界眾神聯姻,神月都在世間的地位非你我所想。若能在神月都站穩,便可幫到夜姑娘。」
「好!」
姬九夜雙手攥住窗欞,目光如炬,語氣堅定:「九君,你一定要保護好小嫂子和我侄兒。」
「定不負所托。」
「……」
世人皆以為,神月都精靈族,不過是一群空有美貌的異類罷了。
唯有了解長生界的人才清楚,精靈族與長生界的關係非同小可。
能夠與神聯姻的種族,唯有精靈族。
而這樣自古以來的秦晉之好,全然是因為萬年前輪迴大師和神月都的水靈女渡劫為神,去往長生。
至今為止,這段佳話依舊在神月都流傳。
*
諸神天域,五洲境內最(熱rè)鬧的事自然是夜輕歌怒殺二宗師成為藥宗首席大弟子了,其次便是夜輕歌領取神域賜予的朝比懸賞。
外面的世界紛爭不斷,輕歌沉下心來,盤腿坐在萬金鼎內,企圖參悟出萬金鼎的奧妙。
數(日ri)的光(陰yin)轉瞬便過,輕歌一無所得,那顆爭強好勝(熱rè)血沸騰的心,卻是逐漸地沉寂。
萬金鼎外,藥宗宗主、宗師、長老們晝夜不分不吃不休的護法,就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九辭眉頭一直皺着,目不轉睛地盯着碩大的萬金鼎看,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毫不在乎,輕鬆自在,可一顆心惴惴不安。
他甚至不敢去想糟糕的(情qing)況。
「宗主,(情qing)況如何?」大宗師問。
九辭的一雙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雖然輕歌堅(挺挺)了數(日ri),但現在來看,(情qing)況不大好,只有一成的希望了。」宗主熬紅了雙眼,無奈地太息一聲,目光悵然看向別處,「你說這丫頭,已有雙煉月蝕鼎,已是藥宗首席大弟子,還是映月聖女,更稱霸東洲,膝下還有個孩子,怎麼就想不通,非要固執的傳承萬金鼎?自信是好事,但也要惜命啊……」
大宗師聞言,眼睛一紅,「至少……還有一成的希望。」
宗主眉間難得湧上一絲喜色,「對,對對對,至少還有一成的希望,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輕歌在裏面都沒氣餒,我們這群活了半輩子的人,難道都不如一個孩子?都打起精神來,輕歌在萬金鼎內艱苦奮鬥,我們一個個在外面哭喪着臉是怎麼回事?」
宗主、大宗師沒有發現,一直在旁側默默等候的九辭,面色變得煞白,悄悄然的離去。
九辭離開了藥宗,漫無目的的行走。
他擁有稀罕的本源靈氣,他的實力深不可測,他是九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九辭來到藥宗山下,有幾座綿延起伏的山脈,山脈裏面,藏着一座寺廟。
鬼使神差般,九辭走進了寺廟之中。
寺廟看起來很冷清,但是有一股好聞的檀香味,那一刻,讓九辭焦躁的心瞬間得以安撫。
九辭站在廟門前,抬頭看去。
靈方寺。
佛與神不同。
神是真實存在,在遙遠的時代,沒有人,只有神。
人,便是神。
但佛是一種信仰,信仰之說,尤其玄乎,大多人都是不信的。
輕歌信佛,所以心懷善念。
九辭從不信佛。
若世間真有佛,又怎會有苦厄?
九辭轉(身shēn)就走,一個(身shēn)披袈裟頭戴斗笠手持紫金禪杖的男子出現。
「施主,既有緣靈方,何不進來一坐?佛講緣,講善,貧僧與施主有緣,不如喝一杯佛家茶再走?」他說。
「我信你個鬼,你這個臭和尚,故弄玄虛,小爺恕不奉陪。」
九辭不願在無聊的事(情qing)上浪費時間。
「施主,這世間有一種體制,名為厄難體。施主當真不感興趣嗎?」僧人說。
九辭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一陣悠揚的清風吹來,撩起了僧人斗笠掩下的黑布,露出了驚艷的下半張臉。
九辭一愣,以為是個糟老頭,沒想到是個年輕小伙子。
九辭皺眉,喃喃自語:「現在當和尚要求都這麼高了嗎?」
僧人微笑,「施主(身shēn)邊有一個人,她便是厄難體。厄難體從天機和占卜來講,又是雙重命格……」
「你才厄難體,你全家都厄難體。」九辭憤怒地離開。
「令妹夜輕歌,雙重命格者,乃厄難體。」
僧人的話,讓九辭的腳步停下。
九辭背對着僧人,此刻天地寂靜,唯有清風過崗吹拂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還有陣陣檀木幽香撲鼻而來。
九辭一改此前的嬉皮笑臉,一寸寸地機械般回過頭,雙眼猩紅如罩血霧,駭然的怒意似火而燒,無盡的蕭殺之氣赫然而起,九辭目光嗜血而殘忍地瞪向僧人,只剩下一片殺伐。
世間萬事萬物,他不在乎。
眾生苦難,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的妹妹,是否能立於世間。
風再來,這一次,風吹起了僧人遮臉的黑布,露出一張稜角分明五官驚艷的妖孽臉龐。
是個少年,有一雙狹長的星眸。
他的五官,無不透露着妖冶。
唯獨那雙眼,如寒潭般清澈。
若輕歌在此便會發現,昔(日ri)的小孩,而今已長大成人。
褪去了張揚狂傲,只剩下一片寧靜。
那個曾被囚(禁激n)在深海里的孩子,而今皈依佛門,再不入紅塵。
這數年的時間,他背着行囊遠走四方,試圖尋找失去的靈魂,卻(陰yin)差陽錯,成為了無(欲玉)無求只願成佛的僧人。
他的(身shēn)上披着得袈裟,他手裏握着的紫金禪杖,與他的容貌極其不搭。
卻又那麼的合適,好似,本該為一體。
夜姐姐。
靈童想你了。
佛渡苦厄,我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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