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遼來說,除夕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個節日,早在數日之前,就已家家張燈,戶戶結綵,富足人家上上下下,都穿上新制的
衣裳,就是窮苦人家,也儘量收拾齊整乾淨,開開心心等着除歲。一筆閣 www.yibige.com
而在定遠侯府,這一年侯爺卞威赴南疆巡邊未回,大公子卞子騫已戎邊多年,二公子又隨着孝康王明輝羈留濼源也不曾趕回,
諾大一座侯府,只剩下酈氏和卞紅欣母女與一干僕從。
宮裏夜宴,各府女眷都要由本府的男丁護送至宮門。如今府中男子都不在府,酈氏一早上書禮部,免去今年進宮伴駕,決定等
到黃昏,就早早將府門緊閉,只母女二人與家丁、奴僕一同守歲。
時近正午,府里已備好豐盛的午膳,酈氏帶着卞紅欣先往前院,向眾護院、家丁道:「大伙兒從年頭守到年尾,護這府里太平寧
靜,今日已是除夕,大伙兒家裏也有老小,用過午膳,便回去陪家人守歲罷,但盼來年我們各門各戶,都平平安安!」說完,又
吩咐小丫鬟將給各自除歲的賞金分發。
卞府上下,對下人一向寬和,眾家人、護院聞言,有人連聲謝恩,有人也跟着祝禱,卻有人道:「夫人,今年老爺和二公子不在
,府里清冷,我們便留下與夫人一同守歲吧!」
酈氏擺手笑道:「你們有家室的,常年只顧着府上,也只這幾日能陪陪妻兒,家中有爹娘的,想也早已盼着你們回去。如今雖說
老爺不在,可是府里還有沒家沒室的,留下與我們守歲就是,倒也並不冷清!」
眾人聽她說的在理,也就不再堅持,又再謝過,管家即刻命人開席。
酈氏別過前院的人,正要往後院再去賞婆子、丫鬟,卻聽大門外一人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酈氏一愕回頭,但見已有兩名家丁押着個人進來,向上回道:「夫人、大小姐,此人在府門外探頭探腦,想來不是好人,小人便
擒了進來!」
酈氏順着二人望去,但見是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男子,雖說身上只是尋常的錦袍,頭上也只是尋常的頂冠,低着頭,並瞧不見
相貌,可是腰間露出一方玉佩,以酈氏見多識廣的眼睛一瞧,便知道是價值連城之物,不由暗吃一驚,擺手道:「不得無理!」
命二人將人放開,邁下一個台階,向那人望去,溫言問道:「這位公子,不知是什麼人,為何在我們府外窺探?」
那人微微一頓,慢慢抬頭,不瞧酈氏,目光卻向階上的卞紅欣望去。
卞紅欣一見之下,不禁大奇,失聲道:「殷太子,怎麼是你?」
這句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驚,兩名護院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震驚。
酈氏失驚道:「殷太子?你……你是沉丹國的太子?」
堂堂太子,怎麼會如此打扮,還被人當小賊捉住。還有,雖說兩國已經議和,可是畢竟身份所拘,要避些嫌疑,沉丹國的太子
,為什麼要在定遠侯府門外窺探?
殷覺見卞紅欣認出自己,微微一笑,向酈氏拱手行禮道:「想必這一位是侯爺夫人,在下殷覺,多有得罪!」
長的一表人才,禮數也極為周到,可是,你來侯府做什麼?
酈氏滿臉疑惑,雙眸凝在他的身上沒有片刻移開,只是擺手道:「殷太子不必多禮!」
卞紅欣步下一個台階,向殷覺見禮,徑直問道:「不知殷太子是路過,還是有事指教?」
定遠侯府門外,那是大街上,也不能說不許旁人路過,只是路過的是如此打扮的殷太子,便令人有些起疑。
殷覺倒似沒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不妥,含笑道:「蒼遼國與我沉丹民風迥異,今日除夕,殷覺不過是想往街上體會一下蒼
遼風情罷了,哪知道不知不覺走來這裏,看到府外牌匾,才知是貴府!」
那你就能在門外探頭探腦?
酈氏皺眉,可是他這一番話又挑不出什麼錯處,只好點頭道:「原來如此!倒是鄙府家人失禮,殷太子莫怪!」
殷覺向左右觀賞一回,點頭道:「沉丹除夕,庭院中以花樹為主,蒼遼國這大紅燈籠倒是喜慶!」
酈氏:「……」
卞紅欣:「……」
這位沉丹太子,體會民情,體會到他們府上了。
酈氏拘着身份,還不曾說話,卞紅欣已忍不住皺眉:「殷太子,方才只是一場誤會,紅欣給太子陪罪,太子請便罷!」
直接趕人!
殷覺似全然沒有聽出來,轉回頭向她笑望一眼,又似突然看到大開的偏廳里擺的筵席,揚眉道:「聽說卞夫人和卞大小姐今晚不
赴宮宴,怎麼府上午膳也如此隆重?」
你管得着嗎?
卞紅欣皺眉。
酈氏只好應道:「雖說晚上才要守歲,只是今日歲末,有些要回家陪伴妻兒的家人,這會趁着大伙兒沒走,聚聚罷了,也是全我
們的一番心意!」
「哦!」殷太子瞭然,揉揉肚子道,「若夫人不提,本太子倒忘了,也不曾用膳,只是從這裏回驛館……」轉回頭,向府門望去一
眼,停口不說。
既然是自己溜噠出來,想來沒有備下馬車,從這裏回驛館,大約要一個時辰。
這是要留在侯府蹭飯?
卞紅欣揚眉,不等酈氏開口,已搶着道:「無防,太子不嫌棄,紅欣命本府的馬車送太子一程就是!」說完也不等他應,立刻向
階下人群喊道,「張叔,套車送太子殿下回去!」
「是,大小姐!」本來已要用飯,卻被殷太子攪了,老張頭巴不得主人一句,將這個不知前後高低的沉丹太子送走。
哪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殷太子卻不為所動,連連搖頭道:「如此佳節,本太子好不容易出來走走,倒不急着回去,這位……張
叔,不必麻煩!」
不麻煩!
老張頭瞪眼,送你不麻煩,你賴着不走才麻煩!
可是終究是奴僕身份,雖說心裏皆是不滿,也不敢輕易開口。
見這沉丹太子如此無賴,酈氏也不禁瞠目,只是出身世家,又是一府主母,這點氣量還有,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若是殷太
子不嫌棄,不防留下用過膳再走,只是如今府里老爺和犬子不在,就委屈殷太子自個兒在廳里用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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