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根的身體多次被符咒激活,身體早已經超負荷運轉。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酒鬼郎中離開之前告訴幾人,這是黃老術之中的禁術,雖然能一時提高身體能力,但是副作用很大,如今吳根的身體比常人都有不如,只能慢慢調理。
風顛啐了一口,罵道:「真不知道這邪門兒的法術是誰教你們的。」
吳根吐了吐舌頭。他答應過顧老頭,這些家承之事不可外露。
事實上這件事對吳根來說也匪夷所思。顧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他看起來像是什麼法術都了解,自己本領也不差,但是卻毫無家承關係,像是石頭裏冒出來的一樣。
「黃老秘術本來是最基礎,最常見的法門。怎麼會有你們這樣偏門邪門的用法?」風顛死活想不通。
顧北北一臉擔憂地看向吳根,道:「要不是當時師弟捨身相救,我們也沒機會在這裏了,不能怪這法術。」
「法術沒有錯,只有用的人高下有別。」花茶這時候插嘴道:「酒鬼讓我轉告你們,要是再敢用這秘術,必死無疑。」
吳根身體一抖,聽了花茶的話,有些後怕。
「真會死?」他問。
花茶咧嘴道:「腸穿肚爛。」
吳根不敢吭聲了,閉着嘴不說話。到中午的時候,吳根下到廚房忙活,蘇辰良滿臉憂鬱地回到花茶的藥鋪子裏來,看起來十分疲憊。
「蘇師兄?你上午幹什麼去了?」顧北北給他撩開門帘,見他唉聲嘆氣地回到屋裏,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於是問他。
蘇辰良沒吭聲也沒回答,花茶替他說了。
「我讓他去胡同里發佈請帖了,這裏還有一筐,下午還得去。」花茶來到蘇辰良面前,見他模樣沮喪,笑着問道:「看來效果不佳?」
蘇辰良搖搖頭,鼻孔里出了氣,狠狠錘了錘桌子,道:「這簡直就是一幫烏合之眾。老八說要看其他人動向,他們不出頭。」
「老八是那個章魚?」顧北北瞪大了眼,奇道。
兩人聽到他的描述都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花茶解釋起來:「八爺是胡同里的老人,他本來修煉的就是軟件的法門,不得要領,又跟家族裏的人積怨已久,才自己出來混跡。如今雖然人不人鬼不鬼,但是在這胡同里說話是有分量的。」
顧北北雖然害怕他古怪的模樣,但是嘟着嘴道:「我看他人還不錯。上次是他救了我,對不對?」
蘇辰良有些動氣,道:「北北,你看人太片面。他救你不假,但像他們這樣的老油條,在這裏混了這麼久,城府都很深。」
「還有誰表態。」花茶問道。
蘇辰良掰着手指數道:「前羅門的趙老根,他喊這事不靠譜。金莎門的老么雞,他說看老鱉公的。張九和鐵鏽王他們……」
花茶沒耐心聽蘇辰良往下說,直問:「老鱉公是什麼意思?」
蘇辰良搖搖頭。
「也難怪,他如果首肯,這幫散兵游勇也沒那麼大能耐說這些有的沒的。」花茶似乎早料到會是這樣。
吳根端着菜上來,聽到兩人的對話,沉不住氣了,他沒好氣地質問道:「這可是你說的,他們可得屁顛兒屁顛兒答應下來。」
花茶道:「沉住氣。人都是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他們是不會出手的。上一次來幫顧小姐的忙,已經是給了我面子,反道統可是一件大事,他們不會輕舉妄動。」
「大事大事。」蘇辰良抓着茶杯,滿肚子窩火。他一上午奔波在尾巴胡同里,找遍了這裏上下少說幾十戶人家,上百號奇人異事,竟然沒有一個肯站出頭。
「我看他們是怕事,一個個膽小如鼠,怎麼成器?真的出手,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蘇辰良拍着桌子,他平生素來看不慣這些貪生畏死的人。
花茶耐着性子給他倒了茶,道:「要麼是深仇大恨,要麼是利益纏身,否則誰願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蘇辰良也知道自己太衝動,喝了一口濃茶,氣色好了一些,但仍舊焦慮。
「他們靠不住,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花茶,你說說,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花茶不緊不慢,道:「當然還是要靠這些人。平日裏他們雖然都是些散亂的閒人,可是一旦有了共同利益,他們集合起來,不啻於道統當日最巔峰的實力。」
「問題是他們不配合!」蘇辰良急道。
「別着急。」花茶又給蘇辰良倒上一杯茶,耐心道:「下午你把剩下的請柬發出去,就只用做好一件事,咱們的計劃就能成了。」
「什麼事?」蘇辰良一口把滾燙的茶水灌進嘴裏,問道。
「等。」花茶眨着眼看向眾人,道。
「等,等什麼?」吳根把剩下的菜都端了上來,聽話聽了個沒頭沒尾。
花茶沒吭聲,他手指捏訣,神識遊走,閉起一隻眼,嘴角勾勒出笑意。跟着,身體像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一步當做兩步,跨到桌子中央,一腳踩在板凳上。
「來了。」他說道:「來了來了。」
花茶的古怪行徑招來幾人的好奇心,他們放下筷子,看着花茶張牙舞爪的模樣,手臂抖動,嘴裏開始含糊不清地喊出了聲。
「快來快來!」
顧北北眼睛尖,她一眼瞧出這花茶是祝由術起了作用,連忙從一旁的屜子裏抽出兩枚大銅板,上面寫着天和大同幾個正字。
這花茶修煉祝由術已深,家裏處處都是這樣的銅板,算得上施術的引子。
一接到銅板,這花茶猛地張開眼,圓滾滾的眼珠子動了動,嘴裏道:
「他們有動作了。」
「他們是誰?」風顛急問道。
「道統。」花茶冷冷說道:「這麼多年了,他們可算又開了。」
「什麼?」顧北北等人不知道花茶說的是什麼。
「盟會。」花茶道。
——
城中有一處會館,叫做得月樓。這是一家現代化的歌舞酒樓,名字雖然附庸風雅,但是裝潢很現代。
這酒樓是最近翻修的。而原本莫氏集團控股的幾家老店,也在近幾個月的經營不善之下,面臨歇業整頓。
黃金地段空出來之後,這棟「得月樓」霸佔了中央位置。樓高八層,修的高大氣派,已經儼然成了城裏標誌性的商業中心,四面換新的大商會都集中在得月樓的四面,頗有掎角之勢。
這個月中旬,得月樓被人定了下來,包三天。消息傳開之後,很快叫人找到了根源。
「道統盟會」久違地要開大典了。這件事像是一個都市傳說,在網絡上不脛而走,各路小道消息傳播,但沒有一家官方媒體膽敢確認,更加讓這件事披上了神秘的面紗。
但是在城裏不難得知,幾個集團公司的老總,幾家權貴勢力的家族橫豪囂張,已經是公開的秘密,而這些家族,或多或少都跟這個道統盟會有些關係。
明眼人自然也看得出,這裏面有不少利益糾葛。
但是又沒人說得清楚,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些人混在一起,又是做些什麼。
中旬沒幾天便到了,預訂很急,不知道這個道統為這次大典到底擔了多少成本。負責起頭的依舊是姬家,雖然名存實亡,但他們畢竟是四大家族的一號。
率先到得月樓里清空人手的是姬明察。他臉上不漏聲色,但是心裏卻很急。他多次給門主反映,這種局面下大操大辦,實在太招搖,很容易打草驚蛇。
然而姬無路是什麼人?他寧可這件事敗了,也不能折了本家的面子,更不能在幾家勁敵面前示弱。
姬明察心裏清楚,四大家族如今各懷鬼胎,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這次盟會的大典闊別上次至少有十五年,各門早已換了一番人馬,老的老少的少,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也是最容易發生暴亂的時候。
偏偏在這麼個節骨眼兒上,冒出一個風家後人,這實在是最大的紕漏。
因此這個大典,關係到各家族今後的生死存亡,是開也得開,不開也得開,由不得他姬明察的一時好惡了。
只不過……
姬明察搓着手,他們姬家自打二十年前的一場酣戰之後,人丁凋零。平日裏各家互不溝通倒還好,如果這次盟會讓人探出虛實,那就實在糟糕。
因此他才讓姬無路多考慮考慮,最好把這場會議消弭於無形,開個簡單的茶會便好。
偏偏這門主不識抬舉。姬明察急白了頭,只能遠遠把家裏門丁最強的後生找了回來。
姬明察手背搓手背,心裏一團亂麻。他早早來到得月樓,便是為了這件事。
姬明察早把得月樓里的人換成了姬府上下的要人,一來是為了保證他們言談的隱秘,二來則是為了彰顯姬家的實力。
從屋外來了一名年輕人,西裝革履,臉色陰沉。老遠見到他的姬明察趕緊喚道:
「姬斌,你幹什麼,還不過來。」
聽到姬明察的聲音,這年輕人皺着眉頭就到了屋裏,踏過旋轉門,臉色很不好看。
「我都說過了,我現在談的單子很大,還沒到一半,你們的人也太不識抬舉,非要把我給扛回來。到底什麼事?」姬斌一肚子火,他壓着肚子裏這點脾氣,質問道。
「三天前我就給你打招呼了,你小子這點法力用哪去了?」姬明察沒好氣地教訓起來。
他見過姬姓第三代子嗣裏面,就數這姬斌最有潛力。但偏偏他恨鐵不成鋼,這傢伙雖然實力不差,但對相師一行壓根沒有什麼興趣。
「什麼招呼?你發微信還是發郵件了?」姬斌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