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老三最先開口,一上來便向公孫憶自報家門,公孫憶認得苟老三,當時在十方山遇到藥尊長老截殺時,這人也在其中,當時就數他跑得快。筆神閣 m.bishenge.com
公孫憶連忙將苟老三拉起身來,言道「你們怎麼會到這裏?」
苟老三便把十方六獸洗心革面,一路跟着赤雲道人鞍前馬後的事說了一通,為了拉近關係,又說自己哥幾個拜到赤雲道人門下,是他新收的六個徒弟,又道公孫晴是他們的小師姐。
公孫憶一聽便哭笑不得只好打住苟老三話頭,問起了碧落村的事。
楊老四皺緊眉頭,向苟老三怒道「都他娘的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裏和公孫先生套近乎,公孫先生大事不妙了,老頭子現身了。」
公孫憶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此時從旁人口中聽見,還是憂心起來,又聽楊老四言道「哥幾個跟着道長一路過來,說是要和您匯合,哪知道道長今天剛去探路,天都擦黑了道長才回來,沒料到他還帶了尾巴,起初就是這些人過來,他們武藝不精,被道長他們收拾了一通,可誰曾想老頭子突然現身,打的我們措手不及,若不是您剛好出手救下我們,恐怕我們就栽了。」楊老四邊說邊指向地上的屠魔天王。
方才四人從空中墜地,之後顧寧使出的四道寒冰鎖鏈便把屠魔天王捆了個結結實實,此時屠魔天王臉朝地一動不動,也不知是仍舊昏迷還是裝昏。
公孫憶忙問「那你們被兩界城的人擒住,道長和晴兒他們呢?」
侯老五接過話頭「小師姐和道長他們先走了,吳門主帶着咱哥幾個斷後,本來吳門主和咱哥幾個已經將這些追兵打的潰逃,哪知道老頭子過來,沒幾招我們便被擒住,老頭子收拾了我們仨,便向吳門主那邊去了,眼下情況如何還真不太清楚,不過樂觀不了。」
「吳門主?」
「哦對,公孫先生不知,我們一行人除了道長和小師姐以外,還有藏歌門的門主吳昊和他的叔叔吳拙,是一個殘廢。」
侯老五說的毫無邏輯,但公孫憶還是聽明白過來,藏歌門的門主也與道長晴兒同行,這倒是件好事,畢竟藏歌門當年也是如日中天的名門大派,即便後來銷聲匿跡,如今門主現世,武功定然不弱。
裴書白一聽眼下老頭子正去尋道長和晴兒,頓時按捺不住「師父,咱們還等什麼,趕緊追過去,若是晚了被再出什麼事,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
公孫憶點點頭,卻並沒着急動身,而是蹲下身子查探屠魔天王「別裝死了,知道你還醒着,我有話問你,說完就放你走。」
屠魔天王身子一顫,自己本想着裝死不吭聲,哪知道眼前這人早就瞧出自己的心思,其實不僅公孫憶,顧寧體內的熬桀也看出來了,自然而然的顧寧也知道此人在裝昏,只不過還沒想好如何發落他,便在一旁沒開口。
屠魔天王心裏把自己從頭罵到腳,若是當初自己沒有大意,非要上上下下拽着那姑娘戲耍,最後被人從樹上壓下來,哪有如今這般曲折,如今自己被五花大綁,而且困住自己的寒冰鎖鏈,一瞧就知道功夫不低,況且還是一個姑娘家使出來的招式,莫說自己手腳不能動,即便是給自己逃,恐怕也逃不出去。
「瞧你這背後的木翅,你是公輸派的人?」公孫憶慧眼如炬,一眼瞧出飛天木鳶的來歷。
屠魔天王裝死的時候,已經從三獸口中聽出眼前之人,正是貴客口中的公孫憶,之前在碧落村,自己戲耍的正是此人的女兒,如今親眼得見,心裏早就充滿懼意「嗯,我是公輸派的後人,這是飛天木鳶。」
苟老三一聽來了火氣「娘的,人都是長兩條腿兩隻手,你這鳥人還長兩根翅膀,方才要不是老頭子過來,咱哥幾個非把你這破木頭給撅折了!」言罷又捋胳膊挽袖子,作勢上前。
顧寧一把攔住苟老三「站住!這東西你不能碰!」顧寧目露寒光,把苟老三看得心頭一顫,再不敢往前。
其實顧寧對於苟老三的所作所為並沒有什麼態度,之所以會出言喝止,是體內的熬桀開的口,這飛天木鳶熬桀未曾見過,但這木鳶上的機括,熬桀卻看得十分眼熟,只是隔的時間太久太久,一時間竟想不起來,只是隱隱覺得這東西和三聖物有關聯,所以便開口制止。
公孫憶哪裏顧得上飛天木鳶的事,只想知道眼下碧落村到底發生了什麼?屠魔天王見公孫憶面沉似水,也只好如實回答,將事情的本末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你們三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把這個人藏起來,之後再去碧落村與我們匯合,切記別讓他回兩界城。」公孫憶交代三獸之後,便縱步一躍,向碧落村方向奔去。
裴書白和顧寧緊隨其後,顧寧則向三獸丟下一句「把那木頭翅膀收好,這東西歸我了。」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三獸遵照公孫憶指示,將屠魔天王連拉帶拽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雖然沒想着要屠魔天王的命,但這一路可沒少動手,等把屠魔天王綁在樹上才發現,屠魔天王這下真的昏死過去。
公孫憶一行三人速度極快,沒多久便來到碧落村,這裏已經一片焦土,不少屋舍上的火苗還在燃燒,已然比公孫憶他們離開之時,還要凌亂。
公孫憶摸了摸地上的餘溫,那焦黑的土地仍有些燙手「剛打完沒多久再往前追。」
三人毫不遲疑,片刻之後,小樓便出現在三人面前,這裏和碧落村一樣,雖不至凌亂,但打鬥痕跡十分明顯,公孫憶仔仔細細的四周觀瞧,不敢漏了一點。
裴書白正站在樓頂遠眺,瞧見來路之上有一人緩慢行走,看樣子像是背着重物。顧寧有熬桀相助,目力更是高出裴書白不少,已經瞧見是屠人天王,於是便向公孫憶說道「那扔雷火彈的人過來了,好像還背着一個人。」
公孫憶聞言一步上了樓頂「不錯,就是他,兩界城裏,他大小是個頭目,知道的肯定比陳亮多,書白你去把他帶來。」
眼見屠人天王已靠近小樓,裴書白二話不說,踏檐縱身,瞬間飛至屠人天王面前,屠人天王哪裏料到半路上還會殺出來人,嚇的一激靈,也就是這一下,讓屠人天王慢了一步,被裴書白一記無鋒劍氣穿了腳踝,屠人天王吃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把背後的吳昊也摔落在地。
裴書白不給屠人天王喘息之機,小神鋒白光暴漲,真氣呼嘯而出,直逼屠人天王肩頭,屠人天王心頭大駭,這磅礴真氣若是斬將下來,自己少說也得掉條胳膊,哪知道眼前一花,白色真氣已經壓在自己肩頭,耳旁真氣摩擦之聲絲絲入耳,屠人天王下意識去懷中一掏,想摸出霹靂雷火彈扔出去,接着煙幕再逃,可伸手入懷卻是空空如也,碧落村和小樓處連番打鬥,早就把懷裏的霹靂雷火彈用了個乾乾淨淨。
這下屠人天王徹底慌了神「饒命!饒命!」
裴書白也不廢話,拽着屠人天王后脖領子,口中大喝「上去吧!」話音未落,屠人天王便嗖的一聲被拋上了樓頂,顧寧冰牢再次施展,將半空中的屠人天王手腳悉數捆住,之後將其拽至身旁。
屠人天王被這一折騰,頭中一陣眩暈,顧不上腳踝疼痛,趕緊揉了揉眼睛,這才瞧見樓頂上已經站着兩個人,一個男子面沉似水,一個姑娘雙手結印,不用想,捆着自己的寒冰鎖鏈,正是這姑娘使出來的。
公孫憶冷言道「山不轉水轉,咱們又見面了。」
屠人天王一瞧是公孫憶,趕緊磕頭連連「對不住,對不住,我也是受命而來,實在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呀!」可話一說出口,便知道自己說漏了,其實是屠人天王自己心中有愧,奉貴客之命前來抓赤雲道人和公孫晴,再加上本身屠人天王早在公孫憶一行剛進碧落村時,雙方就打過照面,屠人天王自然是認得公孫憶,所以一見公孫憶,心裏便先入為主的道歉起來。
果然公孫憶問道「你何出此言吶?受誰的命?身不由己又如何說起呢?」
屠人天王心中懊惱,只好扯謊道「先前小的有眼無珠,在碧落村襲擊你們,哪知道你們都是高人,實在是我的錯,我的錯。」
顧寧哼了一聲,寒冰鎖鏈立馬如活蛇一般,將屠人天王拽至半空,四周快速飛了幾圈之後,才把嚇的半死的屠人天王再拽回來。
屠人天王三魂丟了七魄,面如白紙大口喘氣。
「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沒時間跟你在這耗,我公孫憶你見過,你受人之命抓我女兒,害我摯友,這些我都清楚,你休要瞞我,我只問你,你到底受誰之命?又有什麼目的!」
屠人天王面頰顫抖,心中十分糾結,想了一會兒終於打定主意,雖然說了實話貴客肯定會怪罪,但若是不說實話,眼下就會有性命之憂,於是閉着眼道「好!我說,我是受兩界城古城主和城裏來的貴客之命,奉命過來抓一個道士和公孫家的小姑娘,抓到他們之後帶到城裏,待七日之後攻打忘川禁地之時,好以人質要挾於你。」
公孫憶心道,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於是又問「你口中的貴客可是四剎門四剎之一的老頭子?」
屠人天王一聽滿臉驚恐「完了!竟然是他!」說完之後整個人抖如篩糠,再也不開口了。其實屠人天王也不知道貴客身份,只知道古城主有令,對待此人要向對城主一樣恭敬,雖然知道此人是來自四剎門,但根本沒料到竟然是四剎門四剎之首的老頭子!若早知道是他,即便是現在死在公孫憶手中,也總好過出賣老頭子。
公孫憶瞧見屠人天王模樣,知道再也問不出一二,此人已經被老頭子的身份嚇破了膽,其實也不用再多問,七日以後兩界城會大舉向忘川禁地進發,到時候自然會有結果,如今要做的,就是趕緊和赤雲道人一行碰上頭,才好通知鍾家人早早做好準備。
二人正準備將屠人天王留在樓頂,飛身下樓和裴書白匯合,卻聽樓下打了起來。
裴書白把屠人天王扔向樓頂之後,便蹲在地上正上下打量着吳昊,吳昊悠悠轉醒,剛一起睜眼,便瞧見眼前站着一個俊俏少年,和自己年齡相仿,再四周一瞧,才發現這裏是剛剛激戰過的小樓。
吳昊站起身問道「感謝少俠救命之恩,在下有要事,就此別過。」說完轉身就走,不料裴書白一把抓住吳昊肩頭「那人背着你行走,你可是和他一夥兒的?」
原來裴書白會錯了意,見屠人天王背着人行走,便以為二人是一夥,哪裏會讓吳昊走脫,吳昊察覺到背後真氣,立馬矮身一躲,一招鐵板橋往後一仰,手中竹笛順勢往前一捅,裴書白也不慌亂,見竹笛刺來,側身一滑,躲開一擊,繼而手指一彈,一道無鋒劍氣筆直而下,直衝地上的吳昊,吳昊單手撐地,身子借力向前一竄,躲過無鋒劍氣,起身之後立馬奏響笛音,無數音波氣刃兜頭罩向裴書白,裴書白一驚,哪裏見過這等招式,電光石火之間,趕緊將小神鋒高高拋起,正是神鋒四式中的懸鋒式,無數無鋒劍氣和音波氣刃在半空中撞在一起,二人也趁勢各自躍開。
裴書白救人心切,吳昊更是心急如焚,可偏偏交上了手,公孫憶一見吳昊招式,便瞧出吳昊身份,趕緊從樓頂一躍而下,邊飛邊喊「你們兩個,住手!」。
裴書白一聽師父開口,便收了小神鋒,公孫憶一落地便道「敢問少俠可是藏歌門門主?」
吳昊也是一驚「你是何人?也是來抓我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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