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縫之外,那黑袍人服下藥丸之後,也不再逗留,繼續往山上尋找。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石縫中的三人等了許久,見外頭再無半點聲響,這才慢慢活動了起來,公孫晴已經瞧出黑袍人身份,吳拙便道:「怪不得這般厲害,原來是傳聞中的老頭子。」
阿樂將吳拙身子扶正,嘴裏嘟囔了一句:「老頭子,什麼老頭子?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嗎?」
公孫晴有些黯然,搖了搖頭,她知道四剎中最厲害也最神秘的就是這個老頭子了,在驚雷幫外,被此人擒住時,那湊過來的陰陽臉,更是給自己留下了抹不去的陰影,一聲尖銳一聲老邁的說話聲,更是忘不掉,如今此人突然出現在忘川,剛一照面,便把自己這一群人打的四散而逃,而且眼下生死不明,公孫晴哪裏還有心情搭理阿樂。
吳拙見阿樂一臉疑惑,便冷言道:「四剎門四剎生老病死,老就是這個人,江湖之中對於他的傳聞少之又少,所學武功更是非常神秘,而且是四剎里最為核心的那個領頭人,無論是生不歡還是死亦苦,都要聽從病公子和老頭子的,而在病公子和老頭子二人中,病公子又聽命於老頭子,可見這人何其高深,此番一戰,至少知道他會失傳已久的真龍吟,這種武功需要耗費大量真氣,光是吼出一聲已然不易,這廝竟能漫山遍野的隨口喊出,恐怕咱們幾個一起上,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阿樂一臉不置可否:「再厲害能厲害過我們忘川的鐘不悔嗎?」阿樂小的時候,正是鐘不悔冠絕武林,位列五大高手之時,也是忘川最為安逸的時候,所以忘川人都以鍾家為傲,耳聽得吳拙將這個老頭子吹得如此厲害,心裏有些不忿。
吳拙哼了一聲道:「你這小子懂什麼,即便鐘不悔再厲害,能把老頭子給制住,但他也已經作古多年,提他還有什麼用?」
阿樂點點頭:「說的也對,好在有這個地方藏身,不然給那個人找到了,還真就是麻煩。」
阿樂還要開口說話,卻見公孫晴悶着頭往石縫深處走去,阿樂見狀趕緊搶兩步上前,攔住公孫晴:「姑娘,你走在我後面,許久沒過來,我得邊走邊找記號,這裏頭路不好走,你還是在後面扶着他吧。」
說完阿樂摸着石壁一側慢慢向前,三人不敢打亮火折,生怕被外頭瞧見光亮,再加上這條山內暗道十分崎嶇,更是走的緩慢。
且說公孫憶和赤雲道人短暫見了一面之後,因為石頭不願意外人再進忘川禁地,便一個人帶着鍾家弟子折返回墓地,公孫憶只好也跟着回去,打定主意這邊一到墓地,便帶着裴書白和顧寧趁着夜幕悄悄通過兩界城,去碧落村和赤雲道人匯合,畢竟這麼長時間沒見晴兒,心裏着實放心不下。
所以公孫憶一路飛奔,下了墓道之後便找到裴書白:「書白,我見到道長了。」
裴書白一聽喜上眉梢:「他還好嗎?為什麼沒有跟着師父過來。」
公孫憶道:「嗯,道長不是一個人,這禁地地宮裏頭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咱們出去跟他和晴兒匯合便是。」公孫憶想了想,還是把石頭不願意阿江進忘川禁地的事說了出來。
裴書白昏迷之時,那個神秘的阿江一直跟着自己一行,等眾人準備進忘川禁地時,阿江又不見了蹤影,所以對於裴書白來說,根本就不知道阿江的存在,如果不是公孫憶特意告知,裴書白即便見到阿江,也和見陌生人一樣。
之所以公孫憶會把阿江單獨拎出來告訴裴書白,實際上公孫憶已經察覺出哪裏不對勁,但始終說不上來,方才又瞧見阿江和赤雲道人斗在一團,更是瞧不清楚阿江的路數,再加上阿江上來就編排赤雲道人搶酒,才導致二人動手,這樣的話顯然站不住腳,種種猜測讓公孫憶不得不設防。
裴書白聽完,也是一頭霧水:「那這個阿江,到底是打哪裏來呢?」
「他出現時,是在四剎門所在的十方山,按說咱們的命也算是他救的,當時五仙教叛逃長老藥尊,於十方山阻截我們,師父被迫與之一戰,無奈那藥尊長老毒功確實狠辣,我險些遭其毒手,就在那時,我和藥尊長老之間,阿江突然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將藥尊斃命,劍術之高恐怕還在你爺爺之上。從那時起,這個阿江便一路跟着我們,問其來歷,只說是五仙教斑斕谷外的村中之人,再往深問,也不做答,其實五仙教一說有可能都是假的,所以我和寧兒對也提防於他,好在他就是跟着也沒有加害之心,知道進了忘川之後,見到石頭和石頭娘,阿江的話便多了起來,直到遇見兩界城的人,便和我們分開。如今再見面,此人正在和道長打鬥。」
裴書白一聽,頓時緊張起來:「那這個人和道長打起來,肯定不是好人!」
公孫憶輕輕搖了搖頭:「是好是壞眼下是瞧不出來的,但我總感覺此人跟着我們進忘川另有多圖,若是再見面,你多少提防着些。」
見裴書白點頭應允,公孫憶又道:「你去把寧兒姑娘、石頭和鍾天驚請過來。」
不一會兒,三人來到近前,石頭還是一副冷臉,在那之前石頭就對阿江非常厭惡。公孫憶見石頭表情,笑着說道:「石頭兄弟還在置氣?阿江不也沒過來嗎?好了我有正事要說,書白和寧兒,你倆今天晚上跟我一道,悄悄穿過兩界城,去和碧落村的赤雲道人匯合,等到了那裏和道長碰上面,再做下一步打算,至於石頭兄弟,你把此事告訴鍾天驚,讓他帶着鍾家弟子萬萬做好提防,等我們在外頭做好攻打兩界城的安排,你和鍾天驚等我訊號,我會差人到三生石那裏引火為號,你們只等火起,便出來接應我們。」
石頭有些措手不及,雖然知道和兩界城這一戰在所難免,但哪知道會這麼快:「可眼下鍾家正是空虛之時,現在去攻,會不會早了些?」
鍾天驚卻和石頭的態度截然相反,破了兩界城是義父鐘不怨的意思,如今鐘不怨亡故,自己做義子的,更是要把義父的遺願了結,一聽要動手,早就按捺不住:「公孫先生,哪裏需要這般麻煩,你、我還有你徒弟,只要我們三個,直接殺進去便是,還怕他們兩界城嗎?」
公孫憶搖了搖頭:「你們就按照我說的辦吧,兩界城的實力,我們也僅僅是瞧見一個扔雷火彈的人,至於你們說的古今笑,更是連面都沒見,此人武功高低更是無從談起,如若真的跟鐘不怨前輩設想的那樣,古今笑就是辜曉,那這裏頭牽扯的事情就太多太多,貿然進去不說有沒有勝算,即便是破了兩界城,恐怕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消息,所以你們姑且按兵不動,每日安排弟子在三生石那裏盯梢,只等我這邊消息,你們便出來和我們匯合。」
鍾天驚聽完只好點頭:「好,就按先生說的辦,石頭,這幾天你也不用出去了,就待着這裏頭好好跟我學不動明王咒!」
夜幕降臨,公孫憶和裴書白顧寧三人換上夜行服,和鍾家眾人道別之後,便快步穿過密林,來到奈落牆邊。
「過了這塊石頭,就是兩界城的地界兒了,之前遇見赤雲道長的地方,就在這裏。」公孫憶順手一指,「當時他和阿江就在這裏動的手,之後兩界城的追兵過來,我們便散開了。」
「那赤雲道人和兩界城的人打照面了嗎?」
「那倒沒,倒是阿江衝進人群中,阿江劍術高超,頓時將兩界城的人殺的潰散,我着急趕着回來找你們,也就離開了,只是不知眼下阿江在何處。」
顧寧輕聲道:「那咱們眼下怎麼繞過去?」
「距離最近的路線,是從右邊兵舍潛入,沿兵舍外一路向前,行至城郭之下,再翻牆過去,之前帶着書白,輕功過不了牆,如今書白痊癒,你體內又有熬桀前輩的神識,從牆上過去是最穩妥的法子了。」
三人簡單商議之後,公孫憶便率先過了三生石,閃身來到兵舍外,裴書白和顧寧緊隨其後,三人悄無聲息快步前行。
待行至半道兒,打正前方來了一隊兩界城巡兵,公孫憶趕緊帶着二人藏住身形,等這隊人馬過去。
「他娘的,大半夜不讓人睡覺,非要去逮什麼道士,搞到最後個個受傷,你瞧瞧,咱們哥幾個又哪個不掛彩的?」
「你可消停點吧,讓三屠聽到,少不了一頓濕鞭子!」
「罰我我也得說,走之前講什麼十拿九穩,抓那個道士和小姑娘是信手拈來,這下好了,人沒抓到,還弄得一身傷!」
那隊人正是三屠帶走去抓赤雲道人的巡兵,公孫憶一聽二人談話,心頭頓時一緊,赤雲道人兩界城之行可以算是快來快去,難不成赤雲道人在和阿江過招時,被兩界城的人瞧見了?公孫憶腦中飛轉,想來想去都說不通,即便是赤雲道人露了臉,被兩界城的人見着了,但也不會這麼快就被人發現行蹤。
眼前這隊兩界城的人,個個帶傷,顯然是已經吃了敗仗,從外頭退回來的。公孫憶細細瞧了瞧說話之人的傷勢,算算時間,心頭又是一凜,那巡兵手臂上的鮮血尚未止住,應該是剛受傷退下來不就,也就意味着,碧落村可能剛剛遭遇了一場打鬥。
公孫憶本就是從碧落村過來的,距離兩界城的路程遠近,公孫憶自然明白,眼前這隊人正表明,赤雲道人這邊剛從兩界城折返到碧落村,就遭到了兩界城的襲擊。
除非有人走漏風聲,不然兩界城的人根本不會這麼快反應過來,而且連赤雲道人的位置都十分清楚,再者眼前這說話的兩個巡兵,已經說了要抓的除了胖道士還有一個小姑娘,胖道士自然是赤雲道人,那小姑娘不是公孫晴又會是誰?晴兒是來忘川不假,但根本就未曾露面,兩界城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有公孫晴的存在,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裴書白見師父一臉凝重,遠不似平日裏那種淡然,可眼下無非就是幾個巡兵而已,瞧對方姿態,也不像是武功高強之人,為何師父會如此焦慮,於是便開口相詢。
公孫憶並沒有回答,而是開口說道:「不行,得抓個人問一問,這裏頭太蹊蹺了。」
裴書白和顧寧不明就裏,還未等反應,公孫憶從屋後閃身而出,可憐那隊兩界城巡兵,那邊剛挨完十方六獸的打,這邊又冒出來個公孫憶,不等這些人反應過來,公孫憶十指連彈,數十道無鋒劍氣破指而出,力道拿捏十分精準,眾巡兵吭都沒吭一聲,便紛紛倒地不省人事,只留了那個抱怨最多的人,已經嚇的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公孫憶將那人頭臉一猛,用手指抵住那人脖子:「想活命的別出聲,跟我走,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便能活,懂嗎?」
那巡兵早就嚇的六神無主,頓時點頭啄米。
公孫憶二話不說,拽着那人運起輕功,沒多一會兒便又穿過奈落牆,來到了忘川禁地這邊。
裴書白和顧寧知道公孫憶這般做,一定是非做不可,所以也沒多言,緊緊跟着公孫憶。
「你叫什麼名字?」
那巡兵不敢摘眼上的遮擋,癱坐在地上顫抖着聲音說道:「我
叫做陳亮。」
「想活嗎?」
「唔...」
「好,既然想活,那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若有半句虛的,你就等着餵忘川河裏的魚吧!」公孫憶聲音十分蕭煞,嚇的陳亮不住的顫抖。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陳亮,你方才說去碧落村抓一個胖道士,一個小姑娘,是受誰指使?」
「是屠人天王,他是我們領頭的,今兒晚上的事,都是他一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