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婦人方一現身,周身便散出滾滾濃煙,顧寧臨危不亂,衣袖一揮,一道綠色風旋應勢而出,毒煙登時散開,饒是熬桀應變神速,使出風旋,還是慢了一步,朱老二隻覺一股異香撲鼻,便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剛想開口又是兩眼一黑,背上的公孫晴也跌落在地,公孫晴也沒堅持多久,也中毒昏迷過去。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老婦人朗聲道:「這兩個人別看年紀不大,卻是硬茬子,你們速戰速決!」說完便閃身後退,裴書白四處觀瞧,這高樓兩側的大戟灌木全都動了起來,這大戟灌木奇高,原先站立不動倒也不太顯眼,如今猛然動了起來,氣勢非同小可,不多時,這一樹樹大戟灌木伸出手腳,裴書白定睛一瞧,方知這些哪裏是什麼植物,分明就是在客棧里偷襲自己的瘦杆子,只不過這些瘦杆子個頭更是比先前更高,手心尖刺已然發黑。
顧寧道:「原來烏圖克還真沒撒謊,這瞧着就是植物,眨眼的功夫就變作霸王鞭,倒像變戲法一樣!」
裴書白心中焦急,自己倒不怕這些霸王鞭圍攻,倒是地上躺着的朱老二和公孫晴,眼前這霸王鞭數量不少,若是分出幾人去攻朱老二和公孫晴,短時間內自己也顧不上,顧寧瞧出裴書白擔憂,在身體裏不住催促熬桀保護公孫晴,熬桀拗不過顧寧,只得一躍而起,落在公孫晴身前,但凡有霸王鞭靠近,顧寧便使出寒冰鎖鏈,將霸王鞭腿腳困住,繼而操控冰鏈,將霸王鞭摔飛出去。
裴書白清嘯一聲,直接打開不動明王咒的真氣匣,體內狂暴止血躁動,背後明王法相瞬間顯形,無奈這些霸王鞭個個好似行屍走肉一般,即便是被裴書白明王法相一拳拳轟成幾節,身後霸王鞭源源不斷的攻將上來。
眼見着倒下一個,站起來兩個,打倒一雙便新添四個,裴書白心急火燎,偏偏這霸王鞭奇硬無比,無鋒劍氣奈何不得,眼見顧寧身前堆積的霸王鞭殘枝越來越多,能騰挪的地方也越來越小,裴書白連忙將法相手中一個霸王鞭摜飛,將靠近顧寧的一隻砸飛丈余,也正因如此,裴書白後背露出,瞬間一枚尖刺便扎向背心,好在背後有法相護體,這尖刺也只是刺尖扎破裴書白後背皮肉。
裴書白大喝一聲將小神鋒狠狠扎向那隻霸王鞭的心口,登時一股綠汁噴出,糊了裴書白滿臉,一股腥臭之氣瀰漫開來,裴書白連忙閉氣上躍跳出包圍,凌空俯視終是瞧見老婦人的位置,二話不說,對着老婦人俯衝直下,那老婦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知道裴書白下沖速度極快,躲閃已然不及,只得掏出兵刃去擋,忽然眼前黑影一閃,巴圖爾雙手把住彎刀,硬生生架住裴書白手中的小神鋒,裴書白應變奇快,小神鋒受阻的一瞬間,背後法相四拳齊出,抓向巴圖爾和老婦人肩頭,就在得手之際,四隻霸王鞭憑空閃出,用身子擋住法相四拳,巴圖爾見狀,抬腳便踹,裴書白閃身躲開,如此一來老婦人便得了空,立馬將兵刃收回袖中,手再伸出來時,卻是對着裴書白面門連彈數下,口中道:「巴圖爾退下,別沾上了!」
此言一出,裴書白便知這老婦人又在使毒,只好跳開再做打算,哪知道剛一落地,便覺雙腿癱軟,險些站立不穩,再扭頭看向顧寧,此時顧寧寒冰鎖鏈已無先前那般粗壯,數量上也從四條變成一條,若不是熬桀經驗老道,將顧寧的寒冰心法和自己的龍雀神功嫁接使用,這密密麻麻的霸王鞭,恐怕早就將顧寧扎翻在地。
饒是如此,顧寧肩頭還是中了一刺,明顯中招的這邊胳膊抬起的高度都矮了幾分,裴書白髮了狠,氣海之中關着滅輪迴畜生道武學的匣子蠢蠢欲動,若是此時打開,便能脫此困境,但上一次自己能夠恢復神識,靠的是驚蟬珠中,陸凌雪閣主留下的一縷意念,此時再墮魔道,恐怕自己也別想恢復了。
站在老婦人身旁的哈迪爾問道:「上仙,若然和您說的一樣,還真是個硬茬子,連霸王鞭都奈何不了他,只可惜這些霸王鞭,本來是作為殺手鐧,對付那個人的,沒想到在這裏就用上了!」
老婦人笑道:「能把他制住,用多少霸王鞭我也不心疼,你不清楚這少年的來歷,和他比起來,這裴家小鬼的重要程度也差不了多少,不過怕就怕這兩波人湊到一起,好在雖然匆忙,倒也完美解決,不消多時,裴書白就蹦躂不了了。」
裴書白兀自左衝右突,哈迪爾瞧不出半點蹦躂不了的勁頭,卻也不敢出言質疑,只是下意識地瞧向高樓處,在高樓樓側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名男子正手持一柄骨笛,瞧着是在吹笛,卻聽不見半點笛音
哈迪爾這個不起眼的扭頭動作,裴書白瞧在眼裏,也特意留心順着哈迪爾的眼神方向瞧去,這一瞧不打緊,只覺這個場景哪裏瞧見過,卻死活想不起來。老婦人瞧在眼裏,衝着身後將手一揮,那樓邊男子瞧見立馬閃身進樓沒了蹤影,就在此時,身旁所有霸王鞭忽然靜止不動,一個個垂手而立,老婦人笑道:「罷手,裴書白,我有話要說。」
裴書白聞言一驚:「你是何人?為何知道我的名字!」
老婦人哈哈大笑:「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其他不少事情,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不是你的敵人。」
裴書白慢慢靠近顧寧,此時顧寧肩頭的尖刺已經發黑,頭上冷汗直流,瞧着就知道是在強撐,口中道:「趕明兒閒下來,我得好好教一教寧丫頭吐納聚氣,這一動手真氣就不夠用,太耽誤事兒了!若是放在以前,就這些瘦杆子,還不夠我剔牙的!如今卻被逼成這般模樣,實在窩火!」
裴書白知道熬桀動怒,便輕言道:「寧兒肩頭中毒,她身子骨弱,真氣不濟,若是毒發恐對其不利,前輩莫要動怒,以免加速毒液蔓延。」不等顧寧回答,裴書白又衝着老婦人道:「你說不是我的敵人,為何剛一見面就對我出手,這些霸王鞭毒性剛猛,招招致人死地,不是你的敵人你都如此對待,真不知你對敵人該是什麼手段!」
老婦人笑道:「裴書白,時間緊迫我就不跟你彎彎繞了,你們來這流沙鎮太不是時候,如今你師父和赤雲道人都在我手上,若是你肯配合我,我便不難為你這些朋友,如若不然,你師父他們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裴書白怒道:「你是何人?在這流沙鎮要做什麼?」
哈迪爾接言道:「混賬東西!上仙的身份是你能打聽的?在這流沙鎮裏,你們半點頭緒都沒有,依照我的意思,將你們這些人殺了一了百了,若不是上仙開恩,非要留你們性命,哪裏還容得你在這裏問東問西,一句話你若是乖乖不反抗,三天之後我們自然會放你們離開,如若不然,可別怪我哈迪爾不客氣!」
裴書白正要開口,一旁的顧寧小聲道:「裴家小鬼,這些人來歷不明,別中了他們的圈套,若要放我們走,斷然不會三天之後,我在想他們之所以會這麼做,恐怕別有目的,不過眼下顧寧毒發,晴兒和這肥豬也昏迷不醒,打下去咱們也占不到便宜,不如將計就計,順着他們的意思,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見裴書白沉吟不語,哈迪爾也湊到老婦人耳畔:「上仙,你說這人中了這麼多霸王刺,為何不倒?」
老婦人心中也暗暗稱奇,這霸王鞭手心毒刺毒性迅猛,見效只在眨眼間,可這裴書白中了好幾刺,竟是一點異樣都沒有,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過來,對着哈迪爾道:「這也是跟此前一件事有關,不過這些也不重要,光是他一個人,翻不出什麼花來,他身旁的人個個毒發,即便他再厲害,他師父還在我手上,諒他也不敢。」
隨即朗聲問道:「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有!」
裴書白將熬桀的話記在心中,當即便回到:「好!既然如此,我便依了你們,只是我有一個要求,要見到我師父他們幾人,不然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安全!只要見到他們安然無恙,那就照你所言,三天之內我們好生待着。」
老婦人點頭:「好!既然你答應我,那我自然是不能食言,只要你乖乖地待上三天,到時候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我也讓你見公孫憶,只不過你得把手上的小神鋒交出來!」
裴書白低頭瞧了瞧手中的小神鋒,這可是公孫家的至寶,師父信任自己,才把這貼身寶物交給自己,又怎好交出去?顧寧卻道:「先給他們便是,日後再奪回來也不費事,三天時間也能好好商量商量到底該怎麼辦。」
裴書白嗯了一聲,捏住小神鋒順手一丟,拋向了老婦人,巴圖爾見狀飛身一接,便把這小神鋒接在手中,順勢收入懷中,口中道:「請!」
裴書白運起真氣,將公孫晴背起,又騰出一手扶住顧寧,顧寧使出寒冰鎖鏈,將朱老二腿腳綁了,巴圖爾當先開道,將裴書白帶進地牢之中。
公孫憶聽見外頭雜亂聲起,便沖眾人輕言道:「有人來了!」
眾人紛紛坐起瞧向入口處,如此一來所有人便在這地牢之中再次聚齊。
公孫憶忙問道:「書白,晴兒怎麼了?」
裴書白將公孫晴放下交給公孫憶,輕聲道:「師父,方才我瞧過了,晴兒中毒昏迷過去,並無大礙。」
苟老三笑道:「得,這又中招幾個,我還當裴書白能吭卡吭卡把這些人全部打趴下,然後救我們出去呢,誰知道他也被困在這裏了。」
裴書白不去理會苟老三,只把客棧到樓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也道出心中疑問,這老婦人到底是誰?公孫憶也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方一說完,裴書白立馬道:「我知道方才一直想不起來的是什麼事了!師父,恐怕這老婦人還真就是鴆婆!」
公孫憶瞧了瞧外頭,壓低聲音道:「書白,你是瞧出什麼了嗎?」
裴書白連連點頭:「方才我和那些霸王鞭纏鬥之時,偶然瞥見樓前有一人站在那裏,看模樣像是在吹笛子一般,起初我還以為是吳昊,後來瞧着身形高低不同,雖說知道不是吳昊,但總覺得這一幕在哪裏見過,只不過當時還在打鬥,也就把這事兒拋在腦後,如今想來,我知道在哪裏見過了,師父,赤雲道長,你們還記得五仙教祭仙大典之時,那巨蟒是怎麼出來的嗎?」
赤雲道人搶言道:「那巨蟒是咱們在斑斕谷就瞧見了,後來在祭仙大典上頭現身,不就是藥尊長老挖通了地道,讓巨蟒從斑斕谷鑽地道出來的嘛!」
裴書白搖搖頭:「道長!巨蟒一現身便衝撞過來,而且只是衝着我們,卻不對着藥尊他們,倒不是那巨蟒通人性,你可記得當時藥尊的手下在做什麼?」
赤雲道人當即道:「哦!我記得,當時藥尊手下叫什麼蒙自多,躲在一旁吹個骨笛,那巨蟒聽到笛音便發了狂,後來還是我將骨笛弄斷,破了笛音蠱惑!」
裴書白立馬言道:「正是這個場景,之前烏圖克告訴我霸王鞭的事,這些瘦杆子說是沙漠裏頭的餓殍,冤魂不散長出的大戟灌木,要我說這些恐怕還不是植物,而是活物,和斑斕谷巨蟒一樣,受笛音操控出招攻擊,所以...」。
赤雲道人搶過話頭:「所以你認為操控這些什麼霸王鞭王八鞭的,就是五仙教的鴆婆?」
裴書白點點頭:「雖說不確定是不是鴆婆,但骨笛操控和當初的蒙自多如出一轍,而且方才我出手攻向那老婦人只是,老婦人掏出兵刃,雖是一閃而過,但通體黝黑,我本沒在意,如今想來,會不會是鴆婆的黑白雙杵之中的無救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