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詩之所以會這麼快催生出這些藤蔓,原因是她在這鐵拳門已經有不少年了,這裏院落、假山、水池等等地方都被余若詩埋下了種子,這些種子只需要她的神通激發就能夠快速的生長。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如果在別處,還真的做不到這樣。
「是誰?」張泉驚恐的道。
這樣的手段只有神通境才有,他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哪個人的實力,如果知道的話,許以重利,或許能夠拉攏過來。
真是可笑,到了現在還想以利益誘惑他人,一個神通境的強者會被區區的利益所誘惑?
路明則看向了邢雲煙,祈求道:「大人,你放過我吧!」
邢雲煙看着路明,笑了笑道:「不是我動的手。」
「不是您?那是誰?」
古晉這時候走向了被綁着的余若詩,笑道:「夫人,辛苦了。」
余若詩笑了笑道:「不辛苦,區區九位氣海境的武者,還不放在我的眼裏。」
說完,余若詩伸手一抓,這些人全部被藤蔓移動到了她的面前。這些人這時候再傻也明白是誰動的手了。
「你是神通境的強者?」路明驚駭的道。
這是在場除了知情人意外所有人的心聲。
「很驚訝?」余若詩笑道:「難道我就不能是神通境?」
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想到,鐵拳門最強大的高手不是鐵拳門主,而是這個一直以來都很少露面的「大嫂」。
鐵映月解開了繩索,來到了路明的面前,看了他很久。路明皺眉微笑道:「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鐵映月漠然道:「你想不到的很多。」
說完鐵映月拔出了腰間的長刀刺進了路明的心臟之中。路明不敢相信的看着鐵映月,沒想到這個小師妹竟然真的敢下手殺自己。
鐵映月道:「這一刀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鐵拳門。」
鐵拳門的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了。
許飛回到了常春,依舊當着他的管事,處理着一些平常事情,一轉眼就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期間天荒來了一次,告訴許飛武聖已經到了青木門,近期就會有所動作,讓許飛小心,許飛也把九重天的法門交給了天荒,並且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天荒還告訴許飛,赤血已經傳遞給青木門主消息了,至於木魚這老傢伙會不會按照許飛想法來辦事,誰都不清楚。
許飛讓他不用多慮。
這些天來,琴棋書畫等人的武學進展很快,以現代武學的方式來演練招式,她們可謂是突飛猛進。不過她們襲擊許飛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少。
至於邢雲煙,對於許飛的萬物母拳領悟的極快,九重天已經修煉到第四重天。她越是修煉就越是感覺到這門拳法的深邃,似乎無所不包。
這些天來她也恢復了一些真元,連神通也可以使用了,只是威能不大,她的神通金系神通,能夠操控一些金屬,只是想對付許飛還差的很遠。
許飛這些天來一直都為她拔出異種真元,然後煉化,加上星光淬體術和一些藥材,一個月的時間連破九關,達到了會元九重的境界,速度之快,讓邢雲煙咂舌。
許飛破關很快,其實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本身對於力量的掌控就已經達到了極高層次,加上又有異種真元可以煉化,如果能量允許的話,他完全可以達到極高的境界。
深夜,剛剛替邢雲煙拔出異種真元的許飛端坐在院子裏,眉頭輕蹙。
「萬物母拳的推演陷入瓶頸之中了,定心式這一招完全不夠,該如何推演下去呢?」
沉思了許久,許飛抬頭看着天空,在這個心靈世界虛度三百年的時間,其實本質上一點進步都沒有,之前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當然,除了分裂出來一個武聖,可武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是許飛心靈成長的代表,而是心靈退化的代表。
本質上並不是進步的象徵。
「這個世界究竟為了什麼而存在的呢?而武學的終極意義又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許多的答案,可是許飛的內心之中卻覺得那些看似標準的答案都不是他想要的,這時候許飛陷入了最深層次的回憶之中,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時光,在蓉城之時,第一次見到「三眼青石龍」襲擊蓉城,無數的武者撲了上去,被生物力場分解成了血霧。
見到剛到第七訓練營之時,蕭玉被兩人欺負,林少白出手相救。
見到郝正中仗勢欺人,要殺死自己和雲霞。
……
見到心靈世界,每一次自己轉生之時被人殺死。
見到了那些以武力欺負他人的人亦或是比他人欺凌的人,見到了那些拼死保護着他人的人和那些被保護的人。
一瞬間,諸多記憶,人類的善良、醜惡等等都映照了許飛的心靈之中,一道靈光從他的自我意識之中生出,照亮了整個意識空間的無窮星系。
「原來是這樣。」許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緩緩的沉寂了下去。
一大早,許飛和邢雲煙等女吃過飯之後。許飛叫住了邢雲煙。
邢雲煙有些疑惑的看着許飛。
許飛在她即將問出口的時候把她的那柄苗刀丟給了她,笑道:「還你了。」
「這麼好心?」
許飛雙手環抱胸前,笑道:「這是你的刀,不是我的刀,我的刀在天外,不在這裏。」
「那你就不怕我用這把刀砍了你的腦袋麼?」
「說不怕是騙你的。所以為了不讓你砍掉我的腦袋,我準備離開這裏了。」許飛道。
「離開這裏?」
許飛放鬆了身體,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我要離開這裏熔煉拳法,磨鍊拳意。」
「你的武學都已經高明到這樣的地步了,還能有進步麼?」
邢雲煙和許飛在一起一個多月的時間,是最能夠理解許飛的武學造詣的,她心底承認,此人的武學修為,和自己的師父武聖不相伯仲,可是就這樣的武學修為了,還要去熔煉拳法,這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許飛笑道:「之前我不是很明白,一直用現代的思想去解構武學,修煉武學,但現在我準備換一種思路去解構武學。武學是人類創造出來的,被賦予了多重的意義,如殺戮、強身健體、保護自己、剝奪他人的生命等等,這些意義之中有好有壞,但歸根結底,這些其實都是人之道。而天之道是各種法則、如八大本源法則,八大至高法則。之前我萬物母拳融入法則,陷入了瓶頸,是因為我不明白武學的奧妙是什麼。現在我明白了,武學其實就是人之道,所以我要離開這裏,去思考,去看看,以人之道來駕馭天之道。」
許飛說的話邢雲煙有些不明白,什麼人之道,什麼天之道。但她明白的是,眼前這個男人恐怕領悟了了不得的東西了。
許飛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笑道:「這一步,我走在了武聖的前面,現在我很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武聖無法參悟到這一點,那麼他是無法戰勝我的。如今我也已經有些明白這心之世界的一些奧妙了。」
聽眼前這個少年口氣這麼大,邢雲煙有些疑惑,這一個月里,他為什麼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的?
她其實不知道,許飛的變化並不是突然的,而是之前的經歷加上在這心之世界三百年的時間加在一起,突然明悟之後才會產生的變化。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琴棋書畫四位呢?她們離開了你,可就沒有辦法生活了。」邢雲煙皺眉道。
「所以我打算帶着她們一起,讓她們見識見識這個世界,心靈開闊之後,自然會找到生命的意義。」許飛笑道。
聽見許飛這麼說,邢雲煙突然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這讓她的心裏很不舒服,原本那種解脫了的輕鬆感被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取代了。
「那你什麼時候走?」邢雲煙問道。
邢雲煙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許飛則是開始給余若詩和鐵映月寫信,信中許飛把一些煉製療傷聖藥的方法,以及突破聖境的方法寫在了其中,並且告知余若詩,可以把他的姓名從鐵拳門裏剔除。
一些珍貴的藥材可以存着,等他以後回來的時候煉製丹藥。
這一個月來,許飛每天都在煉藥,煉製了不少的丹藥。臨走之時,他把這些藥都帶走了。
第二天邢雲煙推開了門,此時院落里已經空蕩蕩的了。
自己去了廚房,想要做點吃的,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會做,於是帶着刀走了集市,買了一些吃的。
去了一趟碼頭,邢雲煙發現碼頭已經來了新的管事,那些貼着體檢的標語也沒有取下來,詢問了一下才知道,鐵拳門請了專門的醫生,每七天都會為這裏的腳夫來檢查一次。
他這個人雖然走了,但留下的影響力還在。
回到了宅院之中,邢雲煙練着萬物母拳,仔細的回想起這麼多天發生的事情,點點滴滴在心底流淌,感覺恍如隔世。這個人似乎真的不是想像之中的那麼邪惡。
敲門聲響起,邢雲煙來到了後門,打開了門。
是牛大強送木柴來了,牛大強搬運着木柴,卻見整個宅院空蕩蕩的有些疑惑道:「夫人,老爺不在麼?」
邢雲煙笑了笑道:「老爺還沒回來。」
牛大強憨厚的笑了笑,也沒有多想,把木柴運送到了柴房裏,領了工錢就離開了。
看着空蕩蕩的宅院,邢雲煙幽幽的嘆息了一聲。至少自己現在還不能離開,不然跟這牛大強許下的承諾就無法兌現了。
不過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這段時間裏,可以把身體的元力恢復一下。
三天之後,下午,邢雲煙有些疑惑,因為按照以往的時間,這個時間那個牛大強已經早就把木柴送到了這裏才對,可是今天卻是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那牛大強的蹤影。
邢雲煙看着天色,隱隱感覺到恐怕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於是她離開了宅院,朝着城外走去。
天邊晚霞似火,太陽垂落,魚鱗一般的雲在天邊,微風一吹,有些清爽。
邢雲煙沿着大道走了許久,只見一隊手持刀劍的年輕人目不斜視的從遠處走來,這群人步履輕盈,一看就是練家子。
其中有人見到了樣貌出眾的邢雲煙,吹起了口哨,有上前搭話的意思,但領頭的那位年輕人輕輕一咳嗽,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朝着常春縣的方向行去。
邢雲煙秀眉微蹙,也沒有理會這群人,只是加快的步伐。
片刻之後,邢雲煙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心中一動,這血腥氣的源頭在距離大路不遠處的草叢裏。
邢雲煙上前查探,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只見草叢裏,一頭牛被切成碎塊的屍體,鮮血沾滿了草叢,仔細的分辨之後,在這的牛的身體之中,還有一個少年的碎成了好幾塊的屍體,只有頭部還完好。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牛大強。
牛大強的眼睛瞪的很大,死之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他的屍體已經和牛的屍體完全的混合,分不出彼此。
一旁的牛車也碎裂成了好多塊,上面的木柴散落在地面上,那些被劈砍的整整齊齊的木柴上浸濕了鮮血。
邢雲煙看着這殘酷的一幕,持刀的雙手有些顫抖,上去輕觸了屍體和血液,發現這屍體和血液竟然還是溫熱的,這就說明這牛大強才剛剛被殺沒多久。
這時候邢雲煙想起了剛才走過去的一群佩刀持劍的年輕人。
元力運轉,邢雲煙轉身朝常春縣城奔去。心中的殺意,讓她無比的憤怒。
靠近了縣城,邢雲煙終於發現了那隊年輕人,他們此時正站在那裏,圍成了一圈,圈中似乎還有着一個少年。
邢雲煙借着晚霞最後一絲餘暉,看清楚了,這群年輕人把一個少年圍在了圈子裏,這少年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那些人,而那些人臉上露出了戲謔而殘忍的笑容,嘴裏卻念着最義正言辭的話:「妖孽之輩,人人得而誅之,休要變幻身形來迷惑我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住手!」邢雲煙厲聲喝道,她認出那個少年來了,這個少年就是碼頭之中的一個腳夫,之前抓藥之時發現藥方被換回來找到她和許飛的那個陳二。這陳二她認識一個多月,對於他的家境身世也算了解,怎麼可能是妖魔。
可那些人卻好似沒有聽到她的厲喝,手起刀落,鮮血染紅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