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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家的皇后,不,該說是女人。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女人只要有了舞台,她們就會對男人們的領域發生濃厚的興趣。
比如說權利
後宮之中無聊,加之夫君駕崩,這日子過的就和青燈古佛般的冷寂,所以那些太后們得了機會就不想放手。
趙禎雖然還健在,可卻對曹皇后沒啥感情,夫妻倆只是相敬如賓而已。
寂寞的日子會讓人發瘋,所以曹皇后就給自己找事做。
養蠶、織布
她帶着那些嬪妃們做的不亦樂乎。
此刻她微微抬頭,眼神幽幽的問道「如何了」
任守忠微微俯身,臉上多了怒色「聖人,那沈安說他說他樂意,還問了臣要怎地臣臣」
他一臉沉痛的道「臣當時就想弄死他,可可想到不能給聖人您添麻煩,最後才忍了下來。」
這話在往常會覺得有些假大空,可在皇后極端憤怒的情況下,卻是再恰當不過了。
內侍的權利慾比任何人都大。
失去了傢伙事之後,人生對於他們來說只是活着而已。
可活着只是行屍走肉,那還不如撞牆死了算逑。
於是權利和金錢就成了他們追逐的目標。
任守忠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他偷偷的窺看了一眼,如願見到了皇后的憤怒。
某就是天才啊
他忍不住想笑,就趕緊低頭,然後那嘴角漸漸的翹起,笑意漸漸散開。
曹皇后把銀牙咬得嘎嘣響,目光凌厲的盯住了任守忠,說道「可有虛言若是有」
這位可是殺伐果斷,任守忠聞言打個寒顫,說道「聖人放心,臣不敢。」
宮中的內侍,有頭有臉的都有自稱臣的資格。
而邊上的那些內侍就是悲劇,只能自稱小的。
那些內侍都在艷羨的看着任守忠,心想這人竟然又立功了,以後的前程當真是不可限量啊
「他這是想說自家是威武不能屈嗎」
皇后的手一緊,把手心裏的線捏成了一團。
威武不能屈,對於皇室來說只是個笑話。
她冷冷的看着外面,突然說道「官家此刻無事,去請了來。」
御姐范的曹皇后冷麵如霜,若是披盔戴甲,就和花木蘭也差不離了。
她下定了決心,決定要收拾瀋安。
皇后真要收拾瀋安,那真是手到擒來,而且而且這可是給官家留印象的好機會
任守忠不等旁人說話,就抬頭道「聖人,臣這就去。」
他看了那些內侍一眼,心中冷笑着,然後轉身出去。
走出殿門,他冷冷的看着前方走來的兩個內侍,這是他的競爭對手。
兩個內侍都木然拱手,此時的任守忠氣勢如虹,不能給他找事的藉口。
任守忠遺憾的道「兩個膽小之輩,說那沈安手腕了得蠢貨某一去就鎮住了他,他的手腕在哪嗯說說,他的手腕在哪」
太監少了傢伙事,心理變態是難免的。
心理變態的表現方式多種多樣,任守忠就喜歡踐踏別人的尊嚴為樂。
你越倒霉我就越踩你,越踩你我就越歡喜。
那兩個內侍強忍着怒火,卻不敢發作,就和他錯身而過,進了殿內。
曹皇后的怒火依舊未散,見兩人進來就說道「有事速速說了。」
兩人稟告了事情,曹皇后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其中一個內侍突然說道「聖人,小的」
曹皇后見他吞吞吐吐的,就不耐煩的道「有事說,無事就出去」
那內侍低下頭,「聖人,那沈安不會這麼蠢吧」
沈安打了皇后的親戚,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了,大多都說沈安跋扈。
可沈安若是真跋扈的話,曹雲哪裏還能留在兵房,早就被沈安一腳踩下去,永世不得翻身了。
他就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閉口不言。
這是話裏有話啊
曹皇后不是蠢貨,先前不過是被怒火沖昏了頭,此刻馬上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沈安再嘚瑟也不會這麼大膽,否則官家再仁慈,也見不得有人對皇后不敬。
她微微抬頭,嘴角往下撇,吩咐道「去把任守忠追回來。」
追
有人心領神會的出了大殿,然後狂奔而去。
稍後任守忠氣喘吁吁的回來了,一副辦事勤勉的模樣。
曹皇后問道「那沈安就說了這些」
任守忠愕然道「對啊,聖人,他的話臣都說完了。」
曹皇后的目光一冷,說道「若是真的,我自會去收拾他,若是假的,你便去洗衣吧。」
宮中洗衣服的活計可不輕省,被趕到那裏去和發配流放一個意思。
任守忠想了想,就笑道「臣倒是忘記了,那沈安在臣出來前提到了國舅。」
曹皇后的濃眉一緊,問道「說了什麼」
所謂的國舅,大多數情況下指的就是她的弟弟曹佾。
任守忠覺得這不是事,就輕鬆的說道「他說聽聞國舅好道。」
「好道」
曹皇后微微眯眼,想起了那兩個懷孕的嬪妃。
所謂好道,那只是曹佾避禍的手段而已。
作為國舅,他但凡展露出些許對權勢的渴望,曹家就不會有未來。
所以咱修道吧,和方外人打交道總是沒啥忌憚吧
於是外界就傳聞國舅喜歡修道,大抵是要成仙了。
可曹佾的目的只是謹慎罷了。
這樣的國舅官家很放心,可沈安提這個幹嘛
曹皇后的思緒一轉,就想到了最近宮中的局勢。
那兩個孕婦就是宮中的寶貝,一旦生下皇子來
那她這個皇后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
母憑子貴,生下皇子的嬪妃自然會麻雀變鳳凰,然後就會愕然發現自己的頭上還有一個皇后。
當今官家的生母就是個普通人,生下孩子後被皇后領養趙禎的生母致死都沒有認回兒子的機會,那痛苦煎熬
若是這般,有過切膚之痛的趙禎會怎麼選擇
把皇子給皇后養着
他不會幹。
曹皇后想起一次撞見趙禎拿着一幅畫含淚的模樣。
那一次趙禎沒有給她這個皇后面子,直接大發雷霆。
後來她才有了些明悟,那副畫畫的就是趙禎的生母。
前車之鑑在此,他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再遭遇這等慘事。
所以她這個皇后沒有機會,生下皇子的嬪妃將會親自養着孩子。
再然後
宮中的傾軋從來都不缺,此刻她要是做出些跋扈的舉動,官家不會管,但在以後卻會成為一根刺,說不清楚何時會刺傷她。
是了
沈安只需道歉即可,可卻用這種語氣來頂撞自己,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提醒自己曹家此刻越低調越好,越老實本分越好啊
此刻的低調,在以後就會被認為是謹慎和安分守己,不管那兩胎是男是女,她都穩如泰山,再無人能撼動她的皇后之位。
皇后的眼中多了感激之色。
而且曹定此事也做得過火了,竟然當街攔截沈安,這是準備造成輿論事實,逼迫沈安就範。
曹定啊做事不行,不穩妥。
瞬間曹皇后就忘記了先前的怒火,立場瞬移到了沈安這一邊,甚至還準備叫人去提醒一下曹家,以後要看好了曹定,莫要讓他再惹禍了。
這就是女人,愛屋及烏說的就是她們。恨屋及烏也是如此。
曹定若是得知皇后此刻的想法,大抵會吐血三升,然後高呼冤枉。
任守忠還在等待着,他看了那兩個對頭一眼,就微微一笑,很冷。
看看吧,皇后有事都寧可召我回來,你們兩個蠢貨卻成了擺設。
他正在得意,卻聽到了皇后的一聲嘆息。
他看過去,就見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這是要誇讚我嗎
是了,我這次做的無可挑剔,連沈安的罪證都拿到了,正好讓皇后能找到藉口出手收拾他。
這事兒我可是公私兩便誰誰能比我更高明
他在心中狂笑着,然後擠出了自認為最忠誠的笑容,等待着皇后的決斷。
曹皇后微微昂首,冷笑道「先前為何不說」
任守忠愕然道「聖人,那只是閒話而已。」
這話怎麼聽都是閒話,可在當事人的耳中卻如同驚雷。
曹皇后就是當事人,她覺得這話最重要,而任守忠的解釋在她看來就是狡辯。
「刁奴」
曹皇后武將世家的秉性發作了,她濃眉倒豎,喝道「來人」
外面進來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內侍,躬身候命。
曹皇后的目光轉到了正覺得莫名其妙的任守忠的身上,冷笑道「刁奴竟然也敢欺瞞於我,拉出去,打」
啥
這是啥意思啊
任守忠傻眼了,衝過來的內侍卻別住了他的手臂,然後用力往外推拉。
「聖人聖人臣冤枉啊」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被處罰,覺得自己冤的能感天動地。
曹皇后起身站着,目光凌厲「二十棍」
這是不準備要他的命,只是懲戒而已。
任守忠一聽就放心了,可他卻真的是不知道為何挨打。
兩個孔武有力的內侍把他按在長凳上,一塊破布被塞進了他的嘴裏。
「咬緊了,不然小心舌頭和牙齒」
打棍子的痛苦不是所謂的硬漢就能扛住的,不咬住軟物的話,輕則咬壞牙齒,重則咬爛舌頭。
然後有人褪去了他的下裳。
這是不準備要他的命,否則不脫褲子,到時候打爛的碎布嵌入肌膚里,收拾起來非常麻煩。
「啪」
「嗚嗚嗚」
「啪」
「」
二十棍打下來,任守忠已經是走不動了。
行刑的內侍說道「沒破皮,趕緊走走上藥。」
這時裏面出來了一個內侍,卻是先前被他譏諷的其中一人。
這內侍微微昂首,說道「任都知這是怎麼了聖人看重他,怎麼誰敢打他的棍子」
尼瑪
先前你沒聽到,沒看到嗎
任守忠知道這是特意來羞辱自己的。
他咬牙道「定然是你等進了讒言某等着瞧吧」
那內侍微笑道「任都知可知道為何挨打嗎」
任守忠冷冷的道「難道不是」
他想起了皇后最後的話
「難道」
難道是因為自己沒說出來的那句話
可國舅好道家這話也值當處罰我嗎
那內侍微微點頭,嘆道「你自作聰明,這一頓挨的不冤啊」
任守忠只覺得一口老血憋在了胸口那裏,不上不下的。
一般人被收拾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思索對方的動機,否則一種死不瞑目的憋屈感會讓人發狂。
可那句話有啥玄虛啊
他不敢問皇后,只能自己琢磨着。
那內侍笑吟吟的道「你不是說沈安的手腕也就那樣嗎可他一句話就讓你挨了一頓打,誰的手腕高」
任守忠鐵青着臉不說話,只是在來回踱步,好活血化瘀。
他走動起來很吃力,不時嘶嘶倒吸涼氣。
那內侍在邊上譏諷了半晌,然後才一拍腦門,說道「哎呀剛才我不是說聖人讓你去沈家道謝的嗎你怎地還沒去」
瞬間周圍就安靜了。
任守忠憤怒的看着他,然後用手指指他,點了幾下頭。
「你很好」
北宋大丈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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