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回到了家中。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妻子和妹妹的相迎讓他感到了放鬆,在這裏,他可以做回自己。
於是他就趁着人不注意,悄然握住了妻子的手。
「花花上樹,快哥哥你快看,花花會上樹了。」
楊卓雪趕緊甩開那隻大手,然後說道「花花很聰明,不知道它是察覺到了什麼,妾身走到哪它就跟到哪,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沈安笑道「狗和家人一般,它肯定是知道這個家裏要多一口人了。」
「安北」
臥槽
沈安聽到這個聲音不禁為之色變,說道「關門」
呯
晚了
一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男子沖了進來,莊老實喊道「打出去」
花花已經準備衝過去了。
「花花」
沈安叫住了花花,詫異的看着這人,一臉詫異的道「國舅」
來人抬頭,撩開了長發,正是曹佾曹國舅。
「安北」
他悲憤的道「他們說是你吩咐的」
「什麼」
沈安一臉茫然的道。
曹佾痛苦的道「某晚你半日到,可才到城外,就遇到了一群人,他們不由分說就把老夫打了一頓,你看看,你看看」
他撩開長發,青紫的眼睛看着格外的悽慘,還有那腫脹的嘴角
沒法看了啊
沈安正色道「這是誰幹的找出來,弄他」
曹佾狐疑的看着他,「他們臨走時說是你的吩咐。」
沈安無辜的道「某認識的人你不知道嗎家裏就這幾個護院,邙山軍都跟着走了,還有誰能動手」
曹佾想想也是,「某想着只是奪了那把寶刀,你也不至於下狠手啊那會是誰呢」
「趕緊進宮吧,娘娘可是掛念着你呢」
曹佾應了,沈安叮囑道「聽聞外間有人說你立功是假的」
曹佾怒道「某殺的人在那呢誰敢說是假的」
沈安一拍大腿,指着他的眼睛說道「進宮見到娘娘就說原先是重創,這一路都好了大半了,否則沒法進宮見人。」
曹佾點點頭,感激的道「還是安北你想的周到,好,某這便去了。」
他一路往宮中去,等到了御街時,突然一跺腳,罵道「苟日的沈安,被他騙了」
隨從問道「郎君,什麼騙了」
曹佾悲憤的道「此事定然是沈安謀劃的,這小子,缺大德了啊」
隨從一聽就怒了,「郎君,那找他算賬去」
曹佾想了想,無奈的道「你沒見邊上那些人的眼神嗎」
隨從仔細看去,訝然道;「怎麼看着都是欽佩呢」
「那是國舅」
「是啊」
「估摸着渾身都是傷呢」
「有人說國舅是去混功勞,看看,這分明就是重傷未愈,堅持着回京報捷呢」
「」
曹佾鬱悶的道「那小子分明就有好主意,可偏生要選這個,就是想報復。」
在府州時,戰利中有一把寶刀,沈安想私藏了,可曹佾更快一步,振振有詞的說曹家每一代都有戰利,他這代也不能例外。
當時沈安看着很是平靜,現在回想起來,那廝分明就在打主意要報復。
而且他的報復還是好意,是為了曹佾正名,讓曹佾有苦難訴。
「等着,等着下次某收拾他。」
曹佾怒了,等得了進宮後,見到自家大姐就懵了。
「大郎」
曹太后見到他的模樣,一個嗝兒就差點抽了過去,差點把曹佾嚇尿了。
曹太后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見他滿臉青紫,急忙就說道「快叫御醫來」
曹佾心想御醫來就露餡了,就說道「大姐,某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軍中的郎中治這些比御醫還厲害。」
曹太后一想也是,於是就問了他這一路的情況,聽到他殺敵時,不禁握緊了茶杯。
「某一刀就梟首,然後一路追上過去」
曹佾說的口沫橫飛的,曹太后趕緊叫人送茶來。
這一說就說了一個時辰,曹佾實在是找不到說的了,就可憐巴巴的道「大姐,某還沒回家呢」
曹太后嗔道「就記着你家裏的女人,把大姐都忘了。」
曹佾喊冤道「哪有,某一回來就進宮請見呢」
曹太后現在很孤獨,唯一牽掛的就是這個弟弟,見他眉間疲憊,就叫人弄了些好藥材給他帶回去。
曹佾一路出去,半路遇到了趙頊。
「見過大王。」
趙頊很是和氣的笑道「國舅此次去了西北,覺着如何」
曹佾不知道他為何要問這個問題,謹慎的道「臣覺着大宋危急,不可懈怠。」
趙頊贊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正是此理。」
他在琢磨着宗室。
宗室越發的龐大了,包拯抱怨說宗室開支太大,要縮減。可趙曙卻只是搖頭,下不了這個決定。
不過趙頊以為這是必然要經歷的一步。
「國舅慢走。」
他笑的很是誠懇,仿佛那些人不是他派去的。這讓曹佾把沈安恨得咬牙切齒的,發誓下次要讓他好看。
隨後趙頊去了求見了趙曙。
「爹爹,宗室人太多,每年靡費不少,孩兒以為應當要給他們找出路才是。」
「出路」
趙曙放下奏疏,揉揉眉心,說道「出路不好找啊再說」
再說,就是遙遙無期。
趙頊有些不滿意,正準備說話時,趙曙說道「此戰火藥起了大作用,遼人起了忌憚之心,皇城司那邊你去看看,看看張八年那邊可能看好火藥作坊。」
看來趙曙也很頭痛他的折騰勁,所以乾脆隨便指一件事把他打發了,自己也得了清靜。
趙頊心中大喜,但表面依舊是老實模樣,「爹爹,那孩兒近日要時常進出宮中」
趙曙只求他別鬧騰什麼宗室革新,擺手道「只管去」
等趙頊走後,陳忠珩先是輕輕乾咳一聲。
「病了」
趙曙淡淡的問道,但這是暴風雨的前兆,若是陳忠珩回答錯誤,那麼他的身邊馬上就會換個近侍。
這位官家對內侍和宮女的印象極差,惹不得啊
陳忠珩說道「官家,大王去了倒是好,臣擔心會不會畢竟刀槍無眼吶」
趙曙本想呵斥,但念及他的初衷是擔心趙頊,就說道「孩子大了,總得去闖闖,否則哪裏能成事」
陳忠珩唯唯稱是,覺得自己想多了。
而趙頊直接就去了皇城司。
皇城司里,張八年在訓話。
「作坊搬移到了金明池邊上,附近也開始出現了些可疑的跡象,官家把看守作坊的重任交給了皇城司,那就要看好誰若是出了紕漏,某親自活剮了他」
下面的人都縮縮脖子,知道這位可是說到做到。
「大王來了。」
這時有人帶了趙頊進來,張八年迎過去,「見過大王。」
趙頊看了一眼他的骷髏臉,「我奉命來此坐鎮。」
張八年不信,就看向了趙頊身後的內侍。
內侍點頭「剛才官家吩咐的,讓大王看着此事,可自由出入宮中。」
張八年有些不滿,那些密諜頭目也很不滿,大家都覺得這是皇城司的事兒,官家讓皇子來插一腳會壞事。
越是專業的行當就越排外,除非你成為這一行的行家,否則你最好別指手畫腳。
趙頊察覺到了這種輕視和不滿,他知道這是必須的情緒。
「火藥作坊已然搬遷到了金明池邊上,那裏有水軍順帶看着,但水軍對密諜的防禦能力幾近於無」
趙頊說出了讓張八年等人心滿意足的話。
是啊
水軍的那些將士再厲害,可和密諜交手,還是要看我們皇城司的。
趙頊察覺到情緒變得輕鬆了些,就說道「不管是打探消息還是戰陣之道,首要就是出其不意,所以我以為,這幾日會是遼人密諜出手的時機」
張八年對此早有準備,「大王,臣已經準備好了。」
趙頊笑道「這幾日我會去盯着。」
「大王」
張八年覺得這很荒謬,這位大王大抵原先在宮外過慣了鬆散的日子,進宮後被約束着不自在,所以總是喜歡出去。
「官家同意了。」
趙頊覺得自己終於解放了。
一到金明池他就去了水軍的營地。
營地就在金明池邊上,此刻一群人在水邊呼喊着。
趙頊止步,饒有興趣的看着一個赤果着上半身的男子在揮刀。
「殺」
他一刀斬去,接着收刀。
「殺」
又是一刀
「老子打賭,軍侯最多還能揮刀十次。」
「二十次,三百錢。」
「十五次,五百錢」
軍中除去操練之外就很無趣,於是打架賭錢、調戲女人什麼的都出現了。
常建仁渾身排骨,每一次揮刀下去,那些骨頭更加凸顯出來。
天氣有些涼,可他卻汗如雨下。
一次次的揮刀,用同一種節奏。
他的呼吸節奏也被固定住了,沒有急促。
「三十某贏了」
「四十,哈哈哈哈」
「五十」
常建仁緩緩收刀,身體僵硬的迴轉,然後站在水池邊恢復。
那些軍士在爭論輸贏,還沒爭出結果,常建仁就跳了下去。
「那麼冷的天還下水,軍侯果真是我等的楷模啊」
小海豚開動了
一趟又一趟,當常建仁準備上岸時,就看到岸邊多了一個人。
「大王到」
「見過大王」
常建仁急匆匆的上來,秦臻也聞訊趕來,金明池邊多了些肅殺的氣息。
「我是來看看水軍,看看水軍可能殺敵」
趙頊的第一句話就帶着質疑。
秦臻站得筆直,大聲的道「請大王放心,水軍能殺敵」
趙頊看看那些列陣的將士,淡淡的道「能否殺敵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
他指指結陣的將士,「他們說了才算。」
他走了過去,問道「你等可能殺敵」
「能」
三千餘人齊齊跺腳吶喊,聲音掠過水麵,連水面都仿佛安靜了下來。
趙頊點頭,「機會就在這幾日,我將拭目以待。」
第三更送上,晚安。。
北宋大丈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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