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八年覺得頭頂百會穴那裏在突突突的跳動,他緩緩說道「陛下,鄉兵們確實是沒走。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想-免-費-看-完-整-版請搜-==」
昨晚他們都看到了黃春帶人大搖大擺的從側面出來,那模樣就像是從青樓剛出來。
天可憐見,那裏面是兇狠的西夏人,不是青樓里嫵媚的女人。
這夥人就像是嫖了一把西夏人,施施然的打着飽嗝出來了。
他覺得這事兒真的是憋屈,於是就看了沈安一眼。
沈安依舊一臉純良,老實本分的模樣讓人一見就歡喜,若非是知道他的底細,殿內的宰輔們怕都想招他做女婿。
趙禎嘆息一聲,說道「此事李諒祚的處境這般艱難嗎」
韓琦正在消化邙山軍打探到了消息,聞言說道「陛下,西夏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李諒祚很難穩住朝局」
這個分析讓沈安心中大為贊同。曾公亮接着說道「他若是不動,那就是坐以待斃,若是運氣不好西夏以後怕就不會姓李了。」
「那是大宋的地方」
趙禎依舊固執的認為西北那塊地方並未從自己的手中丟失。
曾公亮乾笑道「是啊那叛逆如今定然是坐立不安。他需要立威。」
「拿誰來立威大宋」
趙禎腦門子上的青筋崩了一下。
「咳咳」
這事有些尷尬了啊
宰輔們不說話,準備把事情丟給趙禎自己消化。
沈安也不想說話。
李諒祚絕對會和大宋開戰,然後藉此機會重新整合國內的勢力。
那個少年真的夠厲害啊
還有他的那個女人梁氏,後來更是瘋狂的衝着大宋撒野。
「沈安」
沈安一個激靈,應道「陛下,臣在。」
趙禎問道「你以為李諒祚會如何」
你都知道的,何必問我呢
「他會來襲擾。」
李諒祚絕對會來,來一次就得意一次,然後漸漸穩固自己的地位。
「會是哪裏」
趙禎問話時看向了張昇。
樞密使就是幹這活的。
張昇沉聲道「陛下,西夏人上次在府州碰壁,此次應當會換個地方,比如說環慶,或是陝西路。」
趙禎閉上眼睛,喃喃的道「敵軍四處可來,大宋如何」
眾人心中憂鬱,都覺得這是一次挑釁和麻煩。
沒有誰喜歡麻煩,可怎麼消弭此事
眾人面面相覷,沈安卻走了出來。
「陛下,來了就來了,大宋和西夏這一戰是遲早的事,既然不可避免,那何不如早早準備」
「說的容易,可西夏人哪有那麼好對付」
韓琦的話裏帶着些沮喪,一提到西夏他就是這模樣。
「打了就是。」
沈安不喜歡這種頹廢的氣息,朗聲道「陛下,府州一戰西夏人留下了京觀,他們若是不怕,那臣願意再作馮婦」
他願意再為西夏人築幾個京觀。
這話他說的鏗鏘有力,讓人不禁矚目。
韓琦心中的沮喪漸漸消散,說道「是了,大宋終究要和西夏人一戰,不,不止一戰。懼了也無用,何不如早早準備。」
他的精神一下就提振了起來,說道「陛下,若是西夏人來襲,臣願往」
曾公亮的眼睛一亮,想起上次在西南的戰事,就說道「韓相要統領朝局,卻是不可輕離。陛下,臣願往。」
他在西南經歷了戰陣,回來後得了個知兵的名頭,離名將也不遠了。
「陛下,臣還能揮刀呢」
伴隨着這個聲音,老歐陽出來了。
他老眼昏花的看着上面,說道「陛下,臣最近聞雞起舞,每日操練不輟,若是能親歷戰陣,定然能為大宋斬殺敵酋。」
三位宰輔都奮勇爭先,張昇覺得自己也可以爭一下,「陛下,臣最近對西夏那邊多有探究」
你們都是業餘的,俺才是專家
趙禎笑眯眯的道「諸卿奮勇爭先,朕心甚慰吶只是韓卿,朕這裏卻離不得你」
韓琦心中失望,但知道首相出戰不大妥當,除非是傾國之戰,否則他只能在京城待着。
趙禎繼續說道「此事尚早,且等皇城司去西夏打探了消息來再說。」
宰輔們躬身應命,沈安卻出來說道「陛下,臣想去西北看看。」
趙禎笑眯眯的道「你把邙山軍帶的極好不過,到時再說。」
哥愈發的有名將風範了啊
沈安挑釁的看了韓琦一眼,把韓琦氣得眼睛發紅,眼瞅着腦血管就要炸裂了。
趙禎見了也覺得好笑,就說道「散了吧。」
再不散去,他擔心沈安會進一步刺激韓琦,兩人會當着他上演全武行。
隨後就散了,出了大殿後,韓琦只覺得胸中的那股子邪火燒的越發的旺盛了,就問道「若是趁着西夏國中混亂的時機可否大舉進攻」
沈安搖頭道「不妥。」
「為何不妥」
韓琦念念不忘的就是西夏,沈安相信若是趙禎同意,他會率領大軍從西北出發,和李諒祚來個不死不休。
可大宋軍隊目前這個模樣,沈安覺得進攻怕是挨揍的可能性會更高一些。
「禁軍可能擊敗西夏人嗎」
沈安拱拱手,揚長而去。
韓琦呆立原地,喃喃的道「怕是不行啊」
他做過樞密使,自然知道大宋軍隊的尿性。
「那就操練。」
韓琦一拍腦門,找到了張昇。
「禁軍要操練起來,三年之內能否練成精兵」
張昇覺得這人聽風就是雨,這話問的突兀,就說道「難。」
韓琦怒了,喝道「為何難你身為樞密使,一提練兵就推諉,要你何用」
張昇愕然看着他,說道「此事還得要問三衙啊」
老夫這裏是樞密院,只管調動,操練和具體細節都是三衙的事兒,關我屁事
韓琦是急切了,所以忙中出錯。
但要他道歉是不可能的。
「讓李璋來」
他甚至都不屑於把三衙長官叫齊,只是讓李璋來問話。
李璋是國戚,是官家的表兄弟,他在三衙能做大半個主。
「京城的禁軍可堪一戰」
韓琦殺氣騰騰的盯着李璋,若是回答不滿意,他不介意把官家的表兄弟罵個狗血淋頭。
李璋皺眉道「京城的禁軍多年未曾廝殺,下官多次巡查,覺着花架子多。若是開戰,不容樂觀。」
這話說的很是實在,沒有半點掩蓋的意思。
韓琦只覺得心中一松,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韓相韓相」
韓琦虛弱的擺擺手,「無礙,只是覺着虛,動都不想動。」
李璋看着他的模樣,不禁想起了幾年的韓琦。
那時候的韓琦風度翩翩,身姿挺拔,堪稱是翩然美大叔。
可現在的韓琦那臉白白胖胖的,原先的大眼睛被肥肉擠成了細眼;手臂粗壯,胸背寬闊的讓人想到一個詞虎背熊腰。
可再往下看去,就能看到那挺着的肚腩,就像是一個孕婦。
真是一胖毀所有啊
李璋心中唏噓着,「韓相,恕下官直言,京中怕是沒人懂練兵了。若是要尋練兵人,還得要去西北,那邊和西夏人時有衝突,至少不是紙上談兵。」
韓琦覺得頭暈好了些,就讚許的道「這話實誠。京中的將領都是看門狗,拉出去最多能叫喚幾聲,撕咬卻是不敢的。」
「西北」
北方的敵人是遼國,可大宋和遼國多年和平,邊境地帶的將領早就懈怠了。
唯有西北
「西北兩家將門。」
李璋扳着手指頭數着「種家自種世衡去了之後,種諤和種誼頗為不錯。折家目前就是折繼祖,下面的殿前司有折克行,不過他多半是廝混,主要是在城外操練邙山軍,韓相可斟酌用之。」
韓琦皺眉道「將門不可倚重,否則就是禍害。折克行找他來,老夫問問。」
李璋贊道「邙山軍幾次出戰都得勝而歸,折克行功莫大焉。正該問問他。」
折克行滿頭霧水的來了政事堂,一見面韓琦就喝問道「邙山軍是誰操練的」
折克行下意識的道「是沈安。」
嗯
韓琦冷笑道「沈安每日在家偷懶,何時去了城外魂魄去了」
李璋的臉頰抽搐着,覺得韓琦做人不厚道,竟然這般刻薄。若是被沈安知道了,說不得會尋機報復回來。
折克行正色道「操練之法大抵都相似,韓相從禁軍之中隨意拉出些將領來問問,不管是步卒還是騎兵,操練的法子都是差不多的。再說祖宗傳下陣法」
「咳咳咳」
韓琦咳嗽了幾聲,打斷了這裏的話頭。
那個狗屁陣法也就是忽悠忽悠皇帝和那些文官,但凡經歷過戰陣的人都知道不靠譜。若是全盤按照陣圖來排兵佈陣,那就是送死。
折克行說道「沈安提出了幾條,下官照着在邙山軍中操練,果然厲害。」
「哪幾條」
韓琦覺得折克行這話里怕是有吹噓的成分。
折克行說道「從實戰出發,往死里操練」
「實戰」
韓琦的眼中多了些沉鬱,「是了,太平日久,軍中的操練漸漸流於形式,沈安此言正中其弊。老夫這就去求見官家。」
不知道韓琦和趙禎說了些什麼,出來的時候眼睛竟然有些紅。
他站在政事堂的大門外,惡狠狠的道「操練起來從今日起,京中禁軍全部操練起來。」
有人不解的道「相公,禁軍每日都在操練。」
韓琦咆哮道「從實戰出發,往死里操練」
北宋大丈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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