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是古往今來師傅們的夢魘。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管是官場還是民間,但凡有些本事的人,大多敝帚自珍。
在這種習慣之下,無數技能都消失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
及至後來,更是發揚光大了這種想法。
傳子不傳女就是明證。
在場的宰輔大抵也是有些這種心態的,所以沈安很嘚瑟。
他先是得意的看着宰輔們,特別是韓琦那裏,更是多停留了一會兒。
小人得志
韓琦心中暗自罵着,但卻知道這種小人得志很爽。
他就喜歡這種爽,以前經常能得逞,只是在遇到沈安之後,不但沒爽,反而憋屈了一次又一次。
沈安爽了一把韓琦,然後又一臉純良的道「陛下,在臣看來,所謂家國天下,家在國前,這話大謬」
這話讓大伙兒都有些不自在,曾公亮甚至在乾咳。
他私下做生意,這事兒就有些不足為外人道。
這就是家
富弼也在難為情,他從以前的大宋脊樑轉變為保守派大佬的速度也忒快了些。
他想起自己先前的保守,不禁有些茫然。
若是在以前,按照他出使遼國的性子,遼使的威脅哪裏輪得到沈安出手,他自然就會一一駁斥。
可今天他卻不做聲,這是穩重,先讓下面的官員去交涉,他在邊上掌總,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他再出頭彌補
這就是所謂的穩重,但現在看來,這個穩重卻有些少了擔當。
韓琦卻有些不滿,在他看來,家國天下本就是天經地義。
沒有家哪來的國
趙禎很是欣慰,但卻面沉如水。
他不能贊同沈安的這種看法,否則就是和主流思想成了對手。
沈安知道這種思維,就說道「大宋外有強敵,國不存,家何能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當然有人會說不管換了誰來,大伙兒都能過好日子」
「咳咳咳」
陳忠珩驚駭的看着沈安,覺得這廝是在作死。
這可是歷朝歷代最大的潛規則,大家都心中有數,可誰都不會說出來。
你莫不是喝多了
他顧不得什麼忌諱,就猛地咳嗽着。
他以為宰輔們會憤怒,可富弼卻讚賞的道「正是這話,不少人就是這般想的,人同此心,國將不國。」
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他富弼自然不會偷生
他微微頷首,對沈安的話表示了贊同。
沈安說完也沒啥後悔,只覺得心中舒坦。
「陛下,臣告退。」
趙禎看着他,目光有些複雜,說道「去吧。」
這個少年膽子不小,不過這才符合少年心性。
他看了宰輔們一眼,見他們面色平靜,就知道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少年意氣誰都有過,所以一笑置之而已。
富弼說道「陛下,遼人此次勒索失敗,怕是會西夏那邊,若是他們趁勢掩殺過去」
這是一個新問題,韓琦卻說道「富相這是不了解西夏人。」
富弼哦了一身,說道「願聞其詳。」
提起西夏人韓琦就會動怒,但最近他一直在回憶當年的戰事,所以心得頗多。
「西夏人能在大宋和遼人之間求活,更是敢先後和大宋、遼人開戰,他們的底氣是什麼」
韓琦的臉頰顫抖了一下,每一次提到西夏人,對他來說就是一次煎熬。
「他們兇狠遼人都沒有他們兇狠。西夏那邊乃是苦寒之地,能出好馬,也能出悍勇之士那些人不通文墨。不懂禮儀,野蠻率性,卻是最好的戰士」
韓琦想起了當年,眼中不禁閃過驚怖之色。
「那些人悍不畏死,遼人當年就吃過大虧,此刻他們若是想趁着西夏內部爭鬥去進攻,臣敢擔保,遼人必定會後悔。」
趙禎已經明白了,說道「是了,本是混亂的局面,外敵一加干涉,不是快速決出勝負,就是攜手對敵。」
這就是兄弟鬩於牆,共御外侮。
富弼說道「陛下目光如炬,正是如此。除非是沒藏訛龐謀逆成功,否則誰都不會去打西夏人的主意。」
謀逆成功後的沒藏訛龐就是亂臣賊子,這可不是兄弟,而是死敵。
趙禎心中稍安,「如此大宋看着就是了,等西夏分出勝負,到時候再做決斷。」
旁觀別人家大家內鬥是最爽的事兒,君臣都很是愜意。
沈安一路出去,卻被包拯給攔截了。
老包看着很糾結焦急,「遼使那邊怎麼說先前的急報是府州還是河東來的」
沈安見他焦急,就說道「是府州的急報,說是西夏人在虛張聲勢,大概是沒藏訛龐想擺空城計,賺個名將的好名聲。」
「空城計」
老包只是一怔,旋即就歡喜的道「好好啊只要不開打就好,老夫今晚歸家定然要喝幾碗,好好睡一覺。」
滿朝文武最近就數他最忙碌,要盤算着錢糧,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所以憔悴了不少。
他歡喜而去,才走出幾步又回身道「那個楊家那邊你得去看看罷了,你卻不好去,這樣,去御史台,好歹你懂了嗎」
老包一番話說的含糊不清,沈安一臉懵逼。
「蠢貨」
包拯氣呼呼的道「楊繼年這麼爽快的答應把女兒嫁給你,你好歹去吹捧一番,說說好話,不然他就會憋悶,到時候可沒你的好果子。」
老包是過來人,當年嫁女兒的時候就是這種心態,所以才來提醒沈安。
「說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夫妻和睦才是興旺之道,女人啊」
包拯搖頭,有些唏噓,顯然在想着當年的事。
「記住了,女人有些時候需要哄一哄,需要騙一騙,把你丈人哄好了也是好處。」
就這事
不就是拍未來老丈人的馬屁嗎,沈安覺得自己鐵定拿手。
「馬上就去。」
沈安覺得這事兒沒啥,包拯最後叮囑道「記得要謙遜,諂媚些最好不過了。」
沈安得意的道「這事難不倒我,您就放心吧。」
他一溜煙去了御史台,門子見到是他就板着臉。
「某來尋楊御史。」
門子一怔,說道「可是公事」
沈安本在想着沒藏訛龐還能活多久的事兒,聞言看了門子一眼,說道「你有事」
門子昂首道「可有公事」
以前包拯在御史台當家時,沈安來去自如,等他去了三司後,沈安就成了御史台最不受歡迎之人。
所以門子自然要刁難一下。
現在刁難一下,稍後說出去,御史台的官員們還不得要對自己誇讚有加
他剛幻想了一下沒事,再看去時,沈安已經走了進去。
「哎哎哎站住」
門子追了進去,可沈安每日操練,腳步快,他小跑着才能跟上。
他伸手去抓沈安的肩膀,剛碰到,沈安就霍然回身,喝道「你特麼還沒完了是吧」
門子剛想說話,沈安一巴掌就扇了過來。
啪
門子捂着臉愕然,沈安一腳踹倒他,罵道「老子宮裏都能進,御史台難道比皇城還要緊」
幾個看到這一幕的官員本想呵斥,可聽到這話後,都面色鐵青的在低聲說話。
「這人竟然這般口無遮攔,傳出去御史台的名聲都臭了。」
「那門子卻多事,他來就來,看他能做什麼。」
門子本想刷個好評,沒想到卻被給了差評。
沈安一路大搖大擺的找到了楊繼年,見面就擠出了諂笑。
「這個丈人」
楊繼年的臉上全是黑線,「某不是你丈人。」
還沒成婚啊小伙,你這丈人叫早了些。
沈安也有些囧,然後換了個稱呼,開始了自己溜須拍馬的艱難歷程。
一刻鐘後,楊繼年實在是受不了這廝拙劣的馬屁功夫,說道「某還要處置公事,你且去吧。」
沈安悻悻的告辭,出了值房後,才發現剛才沒關門,自家低三下四的形象怕是都落入了外面這幾個人的眼中。
「這可是御史台」
這幾人見沈安出來就出言譏諷,大抵是見到仇人落入了自己家裏,不攻擊一番就會把腸子悔青了。
楊繼年聞聲出來,就見沈安輕描淡寫的問道「御史台怎麼了」
那幾人只是冷笑,其中一人說道「不是公事,你來作甚」
沈安隨口問道「只能公事才能來嗎」
「是」
那幾人在得意着,其他人聞聲出來,一時間聲勢大振。
這就是主場的優勢。
沈安卻怡然不懼,問道「你可敢確定」
那人昂首道「當然。」
這裏是御史台,說什麼就是什麼。
就像是在自家,我說自己每頓飯能吃三大碗,外人信不信都是三大碗。
一群官吏在含笑看着,楊繼年面色微變,就出了值房,準備出手。
沈安嘆息一聲,問道「你真的確定」
那人再次點頭,沈安逼近過去,說道「若是如此,某以後每日來此,但凡發現不是因公進出御史台,你當如何」
扯尼瑪淡
不管是古往今來,古今中外,誰敢說自己在衙門裏只過問公事
那不是人,而是機器。
可機器也會罷工,要求維修
那人目光閃爍,見楊繼年過來了,心中就是一慌。
「說吧,你當如何」
沈安冷笑着,御史台並不是所有人都反感他,甚至都用不着楊繼年出面,他就能當場拆穿這個謊言,然後當眾打臉。
這人退後一步,然後看了看同僚們。
可同僚們卻都別過臉去。
有時候親朋好友會來衙門尋自己,這種事屢見不鮮,別說是御史台,政事堂宰輔們那邊亦是如此。
這人剛才牛皮吹的太大,如今卻圓不回去了。
沈安見他神色難堪,卻不肯饒人。他緩緩看了看這些官吏們,淡淡的道「今日御史台正氣凜然,沈某當為你等宣揚一番,想來官家知道後,諸位定然會高升,沈某在此就先恭賀了。」
他回身對楊繼年笑了笑,然後轉身離去。
臥槽
你不能這樣啊
這話要是傳出去,以後御史台還怎麼做人
公事就是公事,私事進不了御史台
京城官場將會因此而矚目御史台,但凡發現半點行差踏錯,但凡發現半點私事進了御史台,大伙兒都不用做人了。
人人傻眼,然後始作俑者,那位御史已經呆住了。
卡卡,生日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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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丈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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