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維的話讓那臉上爬滿皺紋,留有鬍子,已經不怎麼好看和年輕的老師微微一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雖然那笑的是很爽朗的,但是配上一些星星點點的老年斑的彎彎曲曲的皺紋後,在珀維的眼裏就變得十分可怕。
為什麼要笑?您笑起來有多驚悚您不知道嗎?
那年老的老師沒有在意珀維的一些一眼就可以看清的小心思,他直接告訴他們,他下學期教他們藥劑合成路線基礎。
他這話一出,讓珀維的臉就是一苦。藥劑合成路線啊!他基礎藥劑都沒學好,學鬼的個藥劑合成路線啊!他還有狩獵……
啊!這悲慘的精生!
普爾沒有在意老師和同學的對話,他的表情一直都是微微露着一點似乎是很燦爛,很陽光的笑容。只是雖然他的身體沒什麼太大的動作,但他的飄忽不定的眼神,卻是如實地出賣了他。
他碧綠的眼睛時不時地往天邊的雲彩上一看,他是真的害怕回去晚了。回去晚了可不僅僅是沒飯吃這麼簡單。但比起他會受到的「家庭教育」,他還是更願意在這靜靜站着看同學老師之間的溫馨互動。他感覺他和他們才是一家的。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那個家不成家的比狗窩還不如的歸處真的比不上學校的團結友愛。www..com他厭惡他的家,但他必須要回到他的家。這是他的宿命。也是逃不開的枷鎖和責任。
老師沒有在這留下多久,他簡單地隨意打趣着說了一下下學期的安排就帶着所有的精靈離開了這個用來考核的地方。
顧小蟲也很自然地跟着他們一起。全程聽着他們的對話的她都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曾經的學生時代。
她曾經也有過這麼一些性格各異的同學。但是她是一點也記不清到底誰是誰,具體發生了什麼了。她只能記得那段經歷會很溫暖。暖到她就是在地獄也能望見希望的漣漪。可現在她到底是記不到了,只能感覺自己的心是空空蕩蕩的,沒有一點可以讓她堅持着活下去的點。
沒有了記憶,沒有了動力,有得只有一回首無盡的空白和悲傷。她想哭,感動得想哭,可她又沒有能讓自己哭泣的器官,只能默默無言地聽着看着。看着越看越是讓蟲傷心的風景。
傷心卻不知道如何表達,所以只能形單影隻。
顧小蟲縮在普爾金色的,柔軟的,像是太陽光編織一樣的頭髮里,微小地像是一個最為常見的頭皮屑……
「普爾!你還知道回來?現在什麼時辰了你不知道?」一個尖銳地聲音叫起,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物體在顧小蟲的頭頂快速飛過,差一點就把她從普爾的頭頂帶飛。www..com
眯着小眼睛,顧小蟲小心地蠕動了一下,換了一個看起來安全一點的地方蜷縮着。這不關她的事,她只是一小蟲子而已。當個看戲的觀眾還不錯。
「是。」普爾眉目低垂,一派謙卑。
「還是什麼是?我問你話呢!」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是聽不懂精靈語還是怎麼的?果然雜種就是雜種!」
普爾捏了捏拳頭,但最後還是不甘地鬆開了手。他不能衝動。衝動是魔鬼。他不能讓自己成為魔鬼。
還有一年。就一年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要忍耐。不能在這時候背上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罵名。他的檔案里絕不能有弒親的黑點。他不能為了這些渣滓毀了自己的前程。
帶着手掌印,普爾依舊笑得無比的燦爛,燦爛到有些刺眼。
「呸!雜種!」那打了普爾一巴掌的精靈暗自啐了一口。不得不說,普爾的笑還真的很好看,和他的生母一樣好看。但……
「今天回來遲了,是因為狩獵考核。老師留着我和同學說了一會話。」碧綠的眼睛裏含着不帶半分陰霾的微笑,他就好似是在一個普普通通回到家跟家人拉着家常的正常精靈。雖然按道理講,他也應該和其他精靈沒什麼區別的……
有時候,他也想要一個正常的家庭啊!
「呵!雜種就是雜種!回來遲了還這麼多理由!」那說話聲音很是尖銳的女精靈一點也不想放過他。要整精靈的時候,不管有沒有理由,有沒有道理,都可以整。
「滾!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是!」普爾看了一眼大堂里那指針還未指到規定時間的時鐘,眼中的笑意不減半分,深邃地像是想要吞噬席捲一切的漩渦。
鬆開手,他特別恭敬,特別平靜,特別陽光明媚地走到了塊都被他給跪得光滑的石塊,脫下了那遮體上衣。
他的身上深淺不一,形態各異,老舊相映的傷疤很多,一道道地似在訴說他從小的故事。
他的生父好賭成性,又品德敗壞,一個其酒醉歸來,色膽包天的日子裏,他的生父闖進了他生母的莊園,強了他生母。當時他的生母就差點瘋了。然後……
普爾的眉目含笑,單看他的臉是看不出什麼陰霾和情緒的。他一直都笑得如同一個暖人心房的太陽。至於他心裏有沒有光明就是另一回事了。
「今天用什麼好呢?」那聲音尖銳的女精靈在大堂的一面擺滿了各種染了些許鮮血的武器的牆上挑來挑去。她已經把這上面的武器都用了一個遍了。再不斟酌斟酌補充一點新的就沒意思了。
「不好好教育一下,你是不可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貴族的。」她小聲嘀咕着,似乎是在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雖然這個藉口怎麼聽怎麼都有問題。除了這家,到底還有誰家的貴族是用挨打打出來的?
「所以……」
「就這個了!」那有着尖銳的聲音的女精靈的話很是興奮,似乎是見獵心喜。
只見她拿在手裏的是帶着尖銳的倒刺的長鞭,上面的血跡是不會少的。
普爾聽着她的話,看着她的動作,笑容依舊,沒有和小時一樣哭喊着說出什麼求饒的話。他現在已經知道,他就是求饒也沒多大作用。沒誰會管他,會在意他的死活的。他只是一個有父母,不如沒父母,有親人,不如沒親人的不能獨立的小精靈而已。
還有一年,就一年了。只要忍過了這一年,他就成年了。他就可以離開這裏,天高地闊,任我飛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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