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整個滄州縣都找遍了,都沒有薛剛、還有那章丘仁的下落?」
王員外高牆大院之中,王福如憤怒猛地一拍桌子。筆神閣 bishenge.com
「啪」的一聲,桌上的茶杯跳起來,茶水四濺,一旁的范大夫也是皺眉不解。
王福如大怒。
「三天!說什麼三天送上葉雲青的人頭,來祭拜我兒桃源!都已經過去十天了,葉雲青的人頭呢!人頭呢!」
王福如只要一想到葉雲青,先殺他獨子,又強行拿走攝魂符印,怒火中燒,憤怒得手不停發抖。
范大夫這幾日安排了眾多隨從打聽章丘仁和薛剛的下落,雖然這兩人都是毫無音訊,但是也探聽到了一些白蓮教動向消息,於是他上前一步安慰着開口。
「員外,我打聽到了白蓮教教眾似乎前往劍宗,對什麼劍宗的異寶青丹採取行動,說不定,章丘仁雖然白蓮教地位平平,但是薛剛卻是副教使,說不定因為什麼事情給耽擱了……」
「副教使?終究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一群邪道匪徒而已!」
王福如怒火中燒,在廳內焦躁不安不停踱步。
「員外息怒!保重身體要緊!這白蓮教雖然新生教派,但是目前發展壯大,員外既然不願意動一動京都的人脈,不如好好利用一下這白蓮教,為王公子復仇!」
范大夫心思縝密,略一思忖,捋一捋下顎花白短須,一雙小眼睛中綻放精光。
范大夫其實心底很清楚,王員外至始至終不願意動京都的人脈,或許因為王桃源結交了白蓮教這類的邪教,反而被帝都人脈所不容。
不過如今王桃源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就算帝都人脈也是死無對證了,王員外應該可以放開手去動動那京都人脈了。
「范大夫……」王福如果真來了興致,胸口不住起伏,探過頭來。
范大夫淡淡地道:「我還探聽到白蓮教四處結交權貴,宋慶榮宋大人自然也在其中,所以員外不妨讓宋大人出面,讓宋大人動一動白蓮教的人脈,為員外復仇……」
「那新上任的宋慶榮除了獅子大開口,還會什麼?」王福如怒道。
范大夫沉吟片刻,捋一下鬍鬚,若有所思地道:「王員外平日裏實在過於內斂,而這宋慶榮也是假裝糊塗,我就不信,宋慶榮不曉得員外京都人脈……所以,員外不妨放點風聲,所謂旁敲側擊,實則敲山震虎……」
范大人見王府如陷入沉思,又補充了幾句。
「其實,員外不妨同時書信一份去京都,一來向京都稟告白蓮教最近的動向;二來尋求京都人脈,可以為王公子復仇;三來又可以讓那宋慶榮識趣一點,他那獅子口在滄州縣員外這裏張得謹慎一點……這不是一箭三雕嗎?」
王福如尋思片刻,走向廳門外,冬陽暖照,照在身上,片刻就暖洋洋的,心頭陰霾也消退了一些。
他如今只要能為兒子王桃源復仇,只有有手段,他是不會再有所保留了。
突然,院門外幾個隨從「蓬蓬蓬」倒地,捂着身子哭爹喊娘的叫疼。
王福如抬頭一看,只見那削瘦窮書生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廳門中,朝他們走來。
不是葉雲青又是誰!
王福如蹬蹬蹬嚇得後退幾步,抬手指着葉雲青,不敢置信。
葉雲青冷聲道:「員外,跟我走一趟吧!」
王福如身子一顫,聲音發抖:「你你……你想幹什麼?」
范大夫和幾個隨從想要上前一步,卻看見葉雲青冷厲眼神,也不禁後退,嚇得面無人色。
巴茅山。
南邊一片樹林之中,枯葉幾乎落盡,臨終空曠稀疏,踩着繽紛落葉,發出沙沙沙沙響聲。
王福如被葉雲青連推帶拉,氣喘吁吁到了這裏,才發現,這裏早已經有個人,穿着睡衣,凍得直哆嗦,被綁在一顆大樹之上,卻是宋慶榮。
葉雲青給宋慶榮鬆綁,緩緩道:「巴茅山是田家莊世世代代生活的靠山,請員外和宋大人放過田家莊和巴茅山。」
葉雲青抬頭環視四周,湊近宋慶榮,問道:「宋大人覺得可行嗎?」
宋慶榮嚇得半死,哪敢說不行,於是不禁點頭,結結巴巴,好像口吃一樣點頭道:「是是、是是是……」
葉雲青反問:「空口無憑!」
葉雲青從懷中拿出紙和紙硯墨,交給宋慶榮。
宋慶榮當下硯墨,拿着筆墨跪在一塊岩石邊,開始書寫,保證不再欺壓田家莊民眾,不再追究巴茅山一事。
「如果有違背呢?」葉雲青反問。
宋慶榮一身睡衣,冷得要命,但此時被這一問,嚇得額頭上汗珠直冒,手上的筆也不住發顫……
葉雲青走近王福如,繞着他走了幾步,然後嘴裏發出一陣「嗚嗚嗚嗚」律動的叫聲。
宋慶榮聽到這聲音,寒毛直豎。
不一會,十幾頭野狼聞聲而來,將宋慶榮和王福如唯堵在中間,朝着他們齜牙咧嘴,發出嗚嗚嗚嗚隨時撲來撕咬的叫聲。
宋慶榮嚇得毛筆都掉在地上,軟躺在地上,面如白紙。
王福如也是嚇得不輕,跌倒在地上,看着這些野狼恨不得撲過來撕碎他們,嚇得嘴唇發紫,大氣都不敢出。
葉雲青沉吟半晌,再次呼出驅狼音術,十幾頭野狼仿佛被獵物追殺一樣,紛紛逃竄。
葉雲青道:「如有違背,必定遭受群狼撕咬。宋大人,寫上去。」
宋慶榮顫顫巍巍,拾起地上的毛筆,葉雲青轉過身子,再問王福如:「員外,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
「雲秀,你要跟陽明好好過日子……我送燕大哥去劍宗後就回來……」
葉雲青母親石春梅過了頭七之後,葉雲青打點行囊,和燕赤霞、紅玉以及聶小倩四人一行前往嶗山劍宗。
聶小倩紅着眼睛點頭,寧陽明扶着葉雲秀,道:「大哥,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雲秀的。」
葉雲青拍拍寧陽明的肩膀,聽到寧陽明喊他叫哥哥,心下欣慰。
他從村口小路上走過,路過母親離世的那塊大石頭,葉雲青心頭思緒萬千。
「先生,幸好趕上了……」
忽然,村口走來一位佝僂着身子、頭髮花白的老者,老者勾着脊背,微微抬起來。
葉雲青猛然發現居然是田七。
葉雲青萬萬沒想到,這才幾天不見,那虎背熊腰、健壯粗獷的獵戶田七,居然成了這樣白髮蒼蒼的老者。
紅玉和聶小倩也是相視一眼,都很驚訝,不過,她們心裏何嘗不知道,失去了愛女之後的田七,心中多麼痛苦。
田七仿佛一位滄桑老人一樣,花白頭髮散亂,兩手發抖將紫殷寶劍遞給了葉雲青身前。
葉雲青知道這柄紫殷寶劍絕非凡品,正要推辭。
田七喉嚨中發出沙啞的聲音:「先生,我田七此生不能為鶯鶯復仇了,活着已經生不如死……留着這柄寶劍,又有什麼用……」
葉雲青心中一震,想起田鶯鶯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心頭熱血上涌,凝視着田七的雙眼,難以咽下這口氣,哽咽道:「七叔……」
葉雲青神色凝重地接過紫殷寶劍,腦海中浮現田鶯鶯那溫婉、恬靜的容顏,將紫殷寶劍緊緊握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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