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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彎彎聽他有點敷衍,強行睜開眼說,「你上點心,畢竟你是孩子的親爹,可不能不當回事!總不能一直寶寶寶寶的叫吧。」
「我記着呢。」
過了一會,許盪猛然坐起身,「你說什麼?」
許彎彎本來已經閉上眼了,剛要睡着,他突然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
「你小聲點,別吵到孩子啊!」許彎彎抱怨了一句,急忙回頭去看孩子。
好在小傢伙睡得挺安穩的,並沒被吵醒,她這才鬆了口氣。
等她回頭,卻見許盪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那眼神,有些怪異。
許彎彎不解的問,「怎麼了?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你把你剛剛的話重複一遍。」許盪突然提出要求。
雖然這要求很奇怪,但許彎彎還是照做了,「你當回事,總不能一直寶寶寶寶的叫吧?」
「不是這一句,是上一句。」
「快睡吧?」
「下一句!」
許盪語氣已經有些急切了。
許彎彎想了想之後,才道,「你上點心,畢竟你是孩子親爹?」
再一次聽到,許盪才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聽,許彎彎是真的說了這句話。
見許盪一臉震驚的表情,許彎彎懵了。
她不得不問,「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
「你說我是,他,的親爹?」許盪指了指睡着的孩子,一字一頓的問道。
許彎彎點頭,「對啊,你不是知道嗎?」
「我為什麼會知道?」許盪徹底的驚愕了。
「你說知道我們之間有個孩子啊。」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許盪當時好像是這麼說來着。
許盪猛搖頭,「不不不,一定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看男人一副無比困惑的模樣,許彎彎才意識到,或許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或者說,他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許彎彎也有些傻眼了。
許盪在震驚中稍稍到了一點理智,非常鄭重的問許彎彎,「所以這個孩子,是我跟你的孩子?」
「對啊。」許彎彎坦誠的點頭,「我以為你早知道這件事了。」
這個消息,像是一記驚雷一樣,在許盪的心裏猛烈的炸開了。
他現在腦瓜子都嗡嗡的。
這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啊!
「我是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但是,我以為這個孩子是你跟別人生的。」許盪坦白的道。
這下,換許彎彎震驚了。
「你在想什麼呢?我跟別人生的孩子?」許彎彎一臉的不敢置信。
男人趕緊解釋,「這不怪是,那天在醫院的時候,那個男人跑過來拿了照片給我看,說是你們一家三口的照片,所以我以為那孩子是你們生的」
「哪個男人?」許彎彎更茫然了。
「就今天和你師父一起來參加婚禮的那個。」
嚴千瑾?
許彎彎腦瓜子轉了轉,大概是明報了什麼,火氣一下就上來了,直接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去干架的架勢說,「我今天非把他給劈了不可!」
「老婆你冷靜冷靜,冷靜一下。」許盪趕緊拉着她,生怕她真的衝過去劈人,「你先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現在都蒙圈了。」
「就我離開你的時候,其實已經懷孕了。」許彎彎心虛的說着。
「你懷孕了?為什麼沒跟我說!」許盪驚愕不已。
可隨機想到當時顧媛那個蛇蠍女人在這裏面橫插了一腳,又理解了。
「顧媛這個惡毒的女人!我真想把她千刀萬剮!」許盪恨恨的道。
如果不是她,他的彎彎也不可能承受這麼大的苦。
許盪更是想都不敢想。
她那麼嬌弱的一個女人,懷着孩子獨自一人離開,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又是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更何況懷孕對女人來說,本身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許盪一下子就被很強烈的愧疚所淹沒,他心疼的抱住這個女人。
「對不起,彎彎,對不起讓你受苦了。」許盪喃喃的說着。
可嘴上的話,不能表達他心裏千萬分之一的愧疚。
其實以前懷孕難受的時候,許彎彎也曾憤憤的想過。
等以後她帶着孩子風風光光的回來,再讓許盪知道孩子是他的,好讓他慚愧,讓他自慚形穢。
可真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她一點也不想他有這樣的想法。
這大概就是女人吧。
在面對自己愛的人,總是毫無底線的心軟。
「要真覺得對不起,以後就好好的愛我。」
「愛你是我一生的使命。」許盪很鄭重的告訴她。
許彎彎摸了摸他的頭,「那現在可以好好睡覺了嗎?我是真的困了,明天還要去給各位長輩敬茶呢。」
雖然許盪這會心潮澎湃毫無睡意的,可他也不忍心繼續折騰許彎彎,便哄着她睡覺。
男人更換了先前的位置,把自己放在了中間。
左邊是孩子,右邊是許彎彎。
他忽然間覺得,這個新婚之夜,是最美好的新婚之夜,一點遺憾都沒有。
他是沒什麼遺憾了,可這個夜裏完全不缺有遺憾的人啊。
孟沂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的酒,明明大家都散場了,他還在喝。
後來索性叫了酒在房間裏喝。
看着大家都成雙成對,幸福美滿的樣子,他能不愁嗎?
這憂愁一多,就想喝酒。
好像只有喝醉了,心裏才會舒服一點。
沒人知道這一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都千里追妻,追到第一研究院了,可還是叫那女人給溜走了。
本想着只要和第一研究院的合作沒結束,就有機會再見到萬寒煙的。
可這女人當真是心狠,愣是沒出現過。
有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
酒又見底了,可他卻還是沒有太強烈的醉意,便搖搖晃晃的起身拿起酒店的電話給客服部打電話,讓他們再給自己送酒來。
沒多會兒,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孟沂深努力起身,只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恍惚。
他知道自己喝醉了,但腦子卻好像很清醒一樣,一路搖搖晃晃的過去打開了門。
「先生,你要的酒。」送酒來的是以為身材曼妙的女子,身上穿着的,便是酒店的制服。
「萬寒煙?」孟沂深恍惚之間,像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叫道。
可隨即又搖頭否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怎麼可能是萬寒煙呢!
她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呢!
孟沂深對這種幻聽的感覺太熟悉了,畢竟曾經出現過無數次,他都習以為常了,並沒有過多的去探究。
只搖搖晃晃的轉身,慵懶的說了一句,「幫我送進來吧。」
女人微微低着頭,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跟孟沂深保持着距離,也不知是禮節,還是在顧慮別的什麼。
孟沂深也沒注意她,只隨意找了個位置癱了下去。
頭往沙發靠背上一仰,就閉上了眼睛。
他的背後便是一盞落地燈,光線很柔和,打在了他的側臉上,顯得他側臉的輪廓特別的精緻。
女人在微微屈膝放下酒之後起身時,就瞧見了這麼一個畫面。
從高挺的鼻子,到線條流暢的下頜線,再到那微微滾動的喉結
無時無刻都在勾人遐想。
女人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下意識的抓緊了手裏的托盤。
然而理智只勝利了一小會兒,便全軍覆沒了。
去他丫的理智!
她在心裏憤憤的罵了一句,隨後放下托盤,扯了一下頭髮上的發卡。
一頭波浪大卷便散落下來,肆意的披在了女人的肩上,襯得她愈發的風情。
她輕聲走了過去,微微低頭,跟男人面對面。
因為擋住了一點光,原本閉着眼睛的男人睜開了眼。
剎那間,兩雙眼睛就那麼毫無顧忌的對上了。
「萬」
萬寒煙直接低下頭吻住了他的唇。
這一年的時間裏,又何止是他一人深陷思念呢?
孟沂深在頭痛欲裂中醒來,腦子裏更是一片混亂。
好像有很多錯亂的畫面,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他甩了甩頭,想要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卻沒什麼用。
他用手揉了揉眉心,想讓那種脹痛減緩一些,又猛然間想到了一個畫面,突然愣住。
昨晚發生了什麼?
他急忙環顧四周,發現一切都很正常的樣子。
連他身上穿的衣服都很整齊
所以,只是做了個夢吧。
孟沂深這樣想,一瞬間,心裏又一落千丈了。
看着房間裏的凌亂,他懊惱的嘆了口氣,然後無力的起身去了浴室。
這酒喝多了,還真是上頭啊。
此時的宴客廳,一片熱鬧。
本來很和氣的環境,突然響起了一個驚愕之聲,「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爸,你冷靜一點,大家都看着呢。」許盪趕緊提醒許文笙。
沒錯,發出驚愕聲音的,正是許文笙。
這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幾十年的商業帝王,居然會因為聽到許盪說的一個消息而失了態。
「不行!我冷靜不了!我根本沒辦法冷靜!你再說一遍,我要確認一下。」許文笙絮絮叨叨的說着,激動得手都在抖動。
許盪正要開口,許彎彎索性把孩子往許文笙懷裏一塞說,「 爸爸,這是你孫子。」
小孩子軟軟糯糯的,正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
爺孫倆四眼相對。
「還真是我孫子啊。」許文笙看着孩子那雙眼睛,便確定了他的身份。
因為那雙眼睛,跟許盪特別的像。
他突然間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抱着孩子的雙手更是不知道要怎麼弄,「怎麼,怎麼現在才跟我說啊。」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許盪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許文笙氣得想踹他。
要不是為了給他留面子的話
不過他現在的注意力也不在許盪那兒,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懷裏抱着的小傢伙。
許文笙樂得嘴都合不上了,一直在說,「我孫子真乖,真好,還不哭鬧,哎呀,我孫子怎麼這麼可愛啊。」
許彎彎和許盪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的認為,有一個上當的人。
畢竟昨晚他倆被折騰得不行。
許文笙才不管他們呢,直接把給許彎彎準備的禮物塞給她,自個兒抱着寶貝大孫子玩去了。
還逢人就說,「看到沒,這是我孫子,可愛吧?」
炫得不行不行的。
後來覺得只在賓客里炫不來勁,又給他的那些個好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