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是說『有的人』,可不是說『所有的人』。」楊過搖了搖頭,說道:「為何你立即就將『心如蛇蠍』和芙妹聯繫到一起了?是不是在你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
郭芙不由將雙目瞪向了武修文,問道:「小武哥哥,楊大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楊過,你少血口噴人!」武修文不由急了,向郭芙解釋道:「芙妹,你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
郭芙說道「那你說說,我都哪裏對你好了?」
「這個……這個……」武修文囁嚅了半晌,也說不出個好來,眼見着郭芙的臉色已經開始變了,忙道:「芙妹,昨日我們兄弟受傷,你不是還給我們送去了早點嗎?我們可是一直都記着你的好的!」
郭芙輕輕地「嗯」了一聲,又問道:「還有呢?」
「還有……還有……」武修文想來想去,腦中想到的儘是一些郭芙欺負他們兄弟的事情,想要找出一件郭芙做的好事,一時之間還真是找不出來。
「哼!一看你就是言不由衷!」郭芙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由粉臉含煞,怒道:「大武、小武!你們兩個站起來蹲馬步,還要將這兩罈子酒喝了!」
武敦儒沒想到自己也受了牽累,苦着臉道:「芙妹,這裏這麼多人看着呢……要不,我回去再蹲馬步吧?」
「不行!就在這裏!」郭芙說道:「認賭服輸,你們兩個輸了可不能賴賬,不然你們就是說話不算話的小人!」
武氏兄弟無奈,只得起身在桌子邊蹲起了馬步,望着楊過的目光滿是不善。
楊過心中一動,下意識地向那青衫客望去。就見得她的嘴角揚起,似乎是在微笑。
「楊大哥,你在全真教學了兩三年武功,就變得這麼厲害了,全真教的武功真的有這麼高明嗎?」郭芙着腦武氏兄弟,也就不理他們了。偏過頭來向楊過問道。
「我早已不是全真教的弟子了。」楊過搖了搖頭,說道:「使的武功也不是全真教的武功。」
「那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郭芙問道。
楊過問道:「聽說過古墓派嗎?」
郭芙想了想,突然一驚,呼道:「古墓派不是赤練女魔頭的師門嗎?楊大哥,難道你也是古墓派的?」
「不錯,我現在是古墓派的弟子。」楊過說道:「不過你說古墓派是李莫愁的師門卻是錯了,李莫愁在多年前就已經被逐出師門了。」
「楊過,那女魔頭目前在何處?」武氏兄弟一聽,馬步也不蹲了。站起來急切地問道。
「怎麼?你們兩個可是想要尋她報仇?」楊過問道。
「那女魔頭害死了我們的娘親,我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武敦儒目露仇恨之色地說道。
「楊過,你只要將那女魔頭的藏身之處說出,我們兄弟二人必感你恩情,等我們報了大仇之後,願為牛為馬,供你驅使!」武修文說道。
楊過心中微起波瀾,望着兄弟二人認真的面孔。心中想道:「這兄弟二人雖有諸多的不是之處,不過這一份孝心卻是真真切切的。」
他打開酒封。拎了罈子倒了三碗酒,說道:「兩位武兄,為牛為馬之語可是嚴重了,莫要着急,不管有什麼事情,先坐下來喝碗水酒再慢慢說。」
武敦儒和武修文依言坐下。端起酒碗,「咕咚-咕咚」眨眼間喝了個乾淨。
「現在可以說了吧?」武敦儒紅着眼問道。
「李莫愁惹下仇家無數,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尋她報仇,又何止你們兩個?」楊過說道:「不過她能一直好好的活着,一個原因是她的住處極為隱秘。江湖中無人知曉,拿她無可奈何;另一個原因就是她的武功極高,等閒人不是她的對手,除非能有多人先將她圍住。」
說到這裏,楊過心中輕嘆,他被李莫愁擄到赤霞莊之時,就猜到李莫愁不大可能會留他性命,所以才處心積慮地想要逃跑。
「你到底想說什麼?」武修文瞪眼問道。
「你們自認為能是李莫愁的對手嗎?」楊過說道:「先不說我知不知道她的藏身之處,便是知道了,並告訴了你們,你們想憑什麼來報得大仇?」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管告訴我們那女魔頭在哪裏就行了!」武敦儒說道。
「哼!你們是不是覺得練了一陽指就誰都不用怕了?」郭芙撇嘴道:「我看你們兩個就是練成了一陽指,也不是那女魔頭的對手。」
「誰說的?一陽指是咱們皇爺的絕技,天下間沒有哪門武功能比!」武敦儒怒道。
點蒼漁隱和朱子柳對一燈大師敬重無比,傳授武氏兄弟一陽指之時,自然是將別家武功有意貶低了一些。不過兩人也沒有一味誇大,一陽指練至高深境界,可破敵內家真力,這是五絕中其他四人的武功都無法辦到的。當年王重陽也是憑藉了一陽指,才破去了歐陽鋒苦練多年的蛤蟆功。
「好啊,那你現在就和楊大哥比一比,看看你的一陽指有多厲害。」郭芙說道。
「我們不過才練了一日,連口訣都還沒有記全,哪裏這麼快就能練成了?」武敦儒聞言不由紅了臉,底氣不足地說道:「再給我們一年,我們肯定能殺得了那女魔頭!」
「吹牛也不知羞,才不信你呢!」郭芙說道:「你們的父親都練了多少年了?不照樣打不過女魔頭?」
「那是因為那個女魔頭使毒!」武修文見大哥受窘,忙幫助解圍,說道:「若是以真實武藝較量,女魔頭必不是我們父親的對手!」
楊過知道這兄弟二人的莽撞性子,若真告訴了他們李莫愁的住處,無異於是讓他們前去送死。便開口說道:「你們也不用爭論了,那李莫愁藏身何處,我如何會知道?郭伯母不是丐幫幫主嗎?你們怎地不讓郭伯母幫你們尋找?」
「哼!你既是不知道,怎不早說?」武敦儒怒目瞪了楊過一眼。
楊過無奈地說道:「我有說過我知道嗎?」
武修文聽了楊過的話卻是眼睛一亮,向郭芙說道:「芙妹,你能不能問問師娘。看師娘能不能……」
「要我娘親幫你們找人嗎?我才不要去說!」郭芙說道:「我父親不是說過等你們武功練成了之後,才肯讓你們去報仇嗎?我現在去說,肯定要被娘親責罵。」
武氏兄弟聞言,不由大感泄氣。
四人用過了飯,已過了半個多時辰,郭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咱們該回去啦,若是回去的晚了,下次娘親可就不許咱們出來玩了。」
楊過點了點頭。武氏兄弟也早有去意,於是四人結了賬,便一同向外走去。
「楊大哥,你提一壇酒幹嘛?」郭芙無意中見楊過提着一個酒罈,便好奇地問道。
楊過笑了笑,說道:「現在先不說,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酒樓的夥計將楊過和武氏兄弟的馬牽來後,楊過向其中的一個夥計說道:「你去拿一個寬口的木桶過來。」
那夥計雖不知其意。不過還是入內取了一個木桶回來。
「楊大哥,你要木桶做什麼?」郭芙更是好奇了。
楊過也不答話。去了酒封,直接將一壇酒倒進了木桶之內,頓時濃烈的酒香之氣四散開去,飄滿了大街。
「唏律律!」就聽得一陣歡快的馬嘶之聲響起,一個黃影「嗖」的一下躥了出來,跑到了木桶邊。
「啊!」那個黃影正從郭芙身邊跑過。將她嚇了一跳。
眾人轉目去看,見那黃影正是楊過的坐騎,不由都是大感奇怪。
「楊大哥,你那馬跑到桶邊是要喝酒嗎?」郭芙本是隨口說上一句,但馬上她就睜大了眼睛。驚喜地叫道:「哎呀,它真的在喝酒呢!」
就見得黃瘦一頭扎進桶中,「咕咚-咕咚」喝個不停,偶爾抬起馬首,「呼哧」一下噴出一片酒水沫子。
酒樓中人見此情況,不由都探頭觀看,口中嘖嘖稱奇。
「楊大哥,你怎麼知道它會喝酒的?」郭芙眼中滿是新奇之意,問道:「它會不會喝醉?」
「我也是無意中才發現的。」楊過笑道:「有一次我在趕路時喝酒,它蹭過來討水喝。當時周邊也沒有水源,我便餵了些酒給它。誰知它對酒很是喜歡,一下子將一皮袋的酒都喝了個乾淨。從那時起,我每次帶它出來時,就總是給它些酒喝,不然它可是不肯走道的。」
黃瘦喝足了酒,四人便上馬向陸家莊馳去。可能是這次的酒喝得多了,黃瘦走路一步三顛、搖搖晃晃的,惹得郭芙不住地嬌笑。
「看來它是喝醉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帶着它醒醒酒,一會兒就能趕上你們。」楊過笑着對郭芙和武氏兄弟說道。
汗血寶馬早就有些不耐煩了,郭芙安撫了它一下,說道:「那好吧,楊大哥,我們先回去了。」
等郭芙和武氏兄弟離開了之後,楊過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道路上。
過了一會兒,他身後的道路上過來了一匹馬,馬上正是酒樓中的那個青衫客。
楊過望着她問道:「姑娘,你跟了我們走了一路了,不知有何見教?」
「你怎知我是在跟着你們?」青衫客問道。
「我們走,你也走,我們停,你也停。」楊過說道:「這還不明顯嗎?」
那青衫客不由有些意外,她距離楊過等人隔了一段不短的距離,而且她也有意隱藏了行跡,不想還是被發現了,不由說道:「楊兄還真是謹慎。」
「行走江湖,是非不斷,若不小心謹慎一些,連自己怎麼死的都可能不知道。」楊過笑了笑,問道:「說說吧,你跟着我們有什麼事情?」
在酒樓中時,他便發現這位青衫客似是對他們的談話極為關注,心中便留了意。在路上之時,他又悄悄觀察,以他的眼力,有心之下自然很容易就發現了青衫客的蹤跡。
青衫客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能不能將李莫愁的藏身之處告訴我?」
楊過不由大感意外,問道:「你也與李莫愁有仇?」
「算是吧。」青衫客點頭道:「我來這裏就是想要尋她。」
楊過不由搖了搖頭,說道:「天下英雄齊聚此處,那李莫愁便是再自負,也不敢在這裏現身。你在這裏尋她,卻是尋錯了地方。」又說道:「我們的談話你應該也是聽到了,我並不知道李莫愁現在何處。」
李莫愁殺人無數,他雖然不喜,但內心深處總歸是有一分同情之心,卻是不願道出了她的住處。而且兩人畢竟還是同門,看在小龍女的面上,他也要維護一二。
「楊兄既是不想說,那就告辭了。」青衫客調轉馬頭,眨眼間便遠去了。
楊過望着她的背影,腦中陡地想起一個人來,不由自語道:「莫非是她?」(未完待續。。)
ps:感謝fengyi2008的月票和打賞!感謝劍起灬天瀾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