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想禪師的身體在空中翻滾着砸了過來,楊過只得停下腳步,伸臂將其抱住。【
再抬頭去看時,紅衣人的身影已是消失在林中了。
他不由嘆了口氣,停止了追趕。
他將無想禪師背靠着一棵大樹,放在了地上,然後去探查其傷勢如何。
不過他的手指只是在無想禪師的手腕上一搭,便發覺其脈搏已經極其虛弱,甚至幾乎停止了跳動。
這般情況下,和死亡也沒多大分別了。
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他將雙掌抵在了無想禪師的丹田之上,然後將九陽內氣緩緩地渡了過去。
這般過了差不多半盞茶的時間,無想禪師始終毫無反應。
他正想放棄,卻見得無想禪師身子微微動了一動,然後緩緩睜開眼來。
楊過不由一喜,忙道:「大師你感覺如何?」
無想禪師看到是楊過,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楊……」
楊過說道:「大師不必多說,小子有幾句話要問,不知將大師打傷的那名紅衣人是誰?」
無想禪師說道:「貧僧也是……不知,那人……身懷密宗大手印……而且會一門……咳咳……」
他說話很是吃力,斷斷續續的,而且才多說了幾句,便咳嗽起來,嘴邊又開始流出血來。
楊過見他如此,也不敢再追問了,問道:「大師身上可有治療內傷之藥?」
無想禪師聞言似是想起了什麼,緩緩抬起了手向懷中摸去,但到了半途便又無力地垂下,只好說道:「懷裏……藥……」
楊過說道:「大師是想說你懷中便有丹藥?」
無想禪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你……看一看……懷中……咳咳……」
楊過見他再這般下去,只會耽擱更多的時間,便說道:「大師請恕小子無禮了,小子先將丹藥取出,稍後大師吃與不吃,只需點頭或搖頭即可。」說着便伸出一手向無想禪師懷中摸去。
但他搜遍了胸前衣衫。卻未發現有任何東西,不由疑惑地說道:「大師,你懷中並未發現丹藥,不知大師將丹藥放在了何處?」
無想禪師聞言,身子猛地一震,張口急道:「他偷走了大……」
才說了這幾個字,他臉上便湧起一股血氣,瞬時間變得通紅駭人。
楊過不由一驚,還未來得及幫他調理體內血氣。無想禪師便又噴出一口血來。
「師父!」
這時林中傳出一聲驚喊,隨即一個灰袍僧人奔了出來,正是無想禪師的徒弟,弘德。
他一見師父這般情狀,而楊過的雙掌卻正按在師父的身上,不由雙眼變得通紅,大吼了一聲,便飛身躍起。手中棍棒帶着呼嘯的勁風,向楊過的頭頂砸去。
楊過心中暗嘆倒霉。左掌貼着無想禪師丹田不動,右手一伸,便將棍棒一端抓住,口中喝道:「住手!我是在救……」
不等他將話說完,弘德卻是已棄了棍棒,雙臂一展一推。又向楊過胸前攻去。
用的正是少林寺羅漢堂的絕技—大摔碑手,此掌剛猛無匹,練成之後可開碑裂石,實為一門內外兼練的上乘功夫。
若在往常,楊過隨手便能將此招接下。但他此時正小心地控制着內力為無想禪師療傷,卻無法分心二顧,應付此等硬招了。
概因無想禪師的心脈已幾乎全斷,此時輸入的內力稍微一多,呼吸立即便會斷絕。
楊過正左右為難間,弘德的雙掌已到身前,他此時的內功還未練到自動護體的境界,再不抵擋,便要身受重傷了。
他心中再次嘆了口氣,暗道:「聽天由命吧。」便右掌一揮,化出一片掌影,攔在了身前。
正是古墓派的絕學,天羅地網勢。
弘德此時只感眼前一花,自己勢頭兇猛的雙掌便被一股柔力帶偏向一旁,隨後又有一道巧勁順着手臂傳來,身子不由自主就跌到了一邊。
他此時胸中已被怒火填滿,根本就想不到楊過已是手下留情,站起身後,再次怒吼着向楊過衝去。
楊過以天羅地網勢攔下弘德雙掌,隨即便以打狗棒法的挑字訣將弘德雙掌的力道帶偏,又以轉字訣使弘德立身不穩,摔倒在地。
做完了這些之後,他再一探無想禪師的脈搏,卻已是停止跳動了。
他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右手揮出,拍出兩掌將弘德震退,然後說道:「托你之福,現在令師已經死去了。」
弘德聽得此話,腦中不由清醒了幾分,以仇恨的目光看了楊過一眼,然後忙奔至無想禪師的身前,去查看傷勢。
此時無想禪師頭顱已經低垂胸前,一動不動了。
弘德只是略一查探,便發現師父已經呼吸斷絕,不由大喊了幾聲:「師父!」然後趴在無想禪師的屍身上,悲聲痛哭起來。
楊過本想從無想禪師口中獲得一些紅衣人的身份線索,沒想到中途卻被弘德打斷,不由心中遺憾。
現在事情已了,他知道弘德正處於盛怒之中,解釋根本無用,便轉身欲回客棧之中。
「站住!」
弘德擦了擦眼淚,恨恨地說道:「你害了我師父,還想逃跑?」
楊過轉過身來,說道:「我剛才是在救你師父,若不是你的莽撞,或許你師父還能給你留下幾句遺言。」
弘德怒笑了兩聲,悲道:「現在師父已去,你自然可以隨口胡說。」
又伸出手來,喊道:「拿來!」
楊過不解,問道:「拿來什麼?」
弘德怒道:「你害了師父,又將大還丹偷去,還不肯承認?」
楊過搖頭道:「我沒見過什麼大還丹,更沒有去偷。」
弘德聞言,怒火更盛,嘶聲道:「我師父身懷丹藥之事,就只告訴了你們,旁人絕對不知,不是你動的手還能是誰?」
楊過皺眉道:「昨日令師只是說了要送藥救人,可未提及大還丹一字,我又怎知?況且客棧之內另有不少食客,若聽到了隻言片語也有可能,並不能以此就判定我是兇手。」
弘德冷笑了兩聲,說道:「以師父的修為,若非因是熟人而疏了防備,怎可能被人一掌打在心口斃命?你既是不承認,我便抓了你回寺中審問!」
說罷,奔步躍至楊過身前,揮出雙拳打去。(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