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陸二人聽得背後風聲,忙都轉過身來。
陸無雙彎刀一揚,便向襲來的拂塵上砍去,程英則是從袖口抽出一管洞簫,向李莫愁手腕上去點。
李莫愁落下身來,拂塵揮動間便已將彎刀和洞簫盡數甩開,又左出一掌,向程英胸前拍去,右手拂塵卻仍是與陸無雙的彎刀斗招。
程英聞得她遞來的掌風之中,帶着一股熏人嘔吐的腥臭之氣,曉得這便是李莫愁聞名江湖的赤練神掌,忙閉了呼吸,洞簫斜上疾出,直刺李莫愁的胸前。
此時李莫愁拂塵本已逼得陸無雙慌亂,後者的武功是她傳授,自是知曉一切招數變化。
她正想下一招間便將陸無雙打傷,見得洞簫的招數極是精妙,隱有諸般多的變化,不由臉色微凝,拂塵收回,將洞簫擋開。
陸無雙得空抽身,忙又與程英匯於一處,二女望着李莫愁,滿臉都是凝重之色。
李莫愁臉上一笑,望着程英說道:「不想你倒是學了些本事,比這個小賤人卻是強多了。」
陸無雙知道她們姊妹二人也是斗這魔頭不過,想逃脫也是極難,便說道:「我將書的下落說出來,你能不能放我們離開?」
李莫愁笑道:「你先說說看,若是我高興了,興許便能讓你們其中一人離開。」
程英急道:「表妹,不要告訴她,她是不會放了咱們的。」
李莫愁冷冷掃了程英一眼,又向陸無雙說道:「說不說可要想好了,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陸無雙側頭向程英說道:「表姊,你不用勸我,我自有主張。」
她略做思考,便似下了決定,從懷中取出一個油布包,直接向李莫愁拋了過去。
李莫愁見她用手觸摸過油布,倒也不擔心上面有毒,便伸出手去接。
就在油布遮擋住她視線的一瞬間。一道風聲向她頸間襲來。
而洪凌波的聲音也同時響起:「師父小心!」
李莫愁擔心是歹毒暗器,伸手抓住油布包之後,便倒縱躍開,待站定身子以後一看。卻是陸無雙的彎刀。
而程、陸二人卻是乘着這個間隙,已是向另一側逃跑。
李莫愁沒有立即去追,而是將油布包打開,卻見裏面只是一塊麵餅,哪裏是什麼書了?
她不由怒急而笑。說道:「小賤人,這種小手段你能用得幾次?我看你們還能逃出多遠?」
她的語聲遠遠地傳送了過去,程、陸二人聽到之後,卻是跑得更快了。
李莫愁吩咐了洪凌波一聲:「你將小賤人的馬看好,別讓她們鑽了空子騎跑了。」
洪凌波應了下來,問道:「那師父你呢?」
李莫愁卻是沒有回答,身形閃動間,已是追着二女的逃離的方向追去了。
程英和陸無雙二人慌不擇路,只管悶頭向前一路急跑,不過片刻卻是到了一處泥沼之地。
陸無雙見眼前的這片泥沼佔地挺大。根本躍不過去,不由懊惱道:「跑錯方向了!」
程英聞着泥沼中散發出的陣陣惡臭,也是直皺眉頭,說道:「換個方向。」
她們二人又轉身向另一側跑去,但才跑得幾步,卻又慢慢地退了回來。
李莫愁在二人前面不遠處一步一步走來,笑着說道:「還以為你們能跑出多遠,不想卻是自絕生路了。」
程英和陸無雙一步一步後退,不幾步便已退到了泥沼邊緣,再往後已是無路了。
陸無雙恨恨道:「你再向前。我們就跳進去了,你的書就永遠也別想要回來了!」
李莫愁卻是毫不為其影響,說道:「你們若真是跳進去,倒也省得我親自動手了。就怕你們沒有那個膽子。」
她邊說邊走,離二人也越來越近。
程英扭頭又看了看泥沼,胃中苦水直往上泛,不說這泥沼會有多深,單是氣味都能將人熏得頭暈,不由心中猶豫不決。
陸無雙眼見得再不跳就要落入李莫愁之手了。心中一狠,拉住程英的胳膊就轉身向前跳去。
程英毫無準備之下,不由驚得花容失色。
李莫愁臉上一驚,忙疾步上前,來到了泥沼邊上。
程、陸二人本以為泥沼會很深,此番定是九死一生,不想跳下去之後,才發現泥沼只沒至膝蓋左右。
「哈!這下死不了了!」陸無雙心中一喜,邊向前爬邊開心地說道。
程英這時也是顧不得髒臭了,用手捏着鼻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跑動,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快些出了這噁心人的泥沼。
李莫愁望着泥沼,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終是不敢抬腳下去,見程、陸二人已快走遠了,忙厲聲說道:「你們快給我回來,再多走一步,我就發出銀針了!」
陸無雙聽得心中一驚,此時兵器已不在身邊,便探手抓了一團黑乎乎的淤泥,甩手向李莫愁扔了過去,口中喊道:「看我的暗器!」
李莫愁見得那團臭氣熏熏的東西砸來,不由臉色一變,忙閃身避向一邊。
陸無雙覺得好玩,又連連挖了淤泥向岸上拋去,直到李莫愁離得遠了,才停下手來。
「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了!」陸無雙心中大是興奮,想拉程英的手一同前行。
程英卻嚇得尖叫了一聲:「啊!別碰我!」
陸無雙訕訕地收回手來,嘟囔道:「身子都進來了,還在乎這點泥污?」
她此時的嗅覺已被臭氣同化了部分,倒是不覺得像之前那般難以忍受了。
程英卻是始終都捏着鼻子,不敢正常呼吸,不過她的好運也到頭了,走着走着,腳下一滑便向一邊倒去。
她又驚呼了一聲,這次卻是不得不用手觸泥支撐身體了。
陸無雙這下也沒有再做考慮,直接用泥手抓住了程英的胳膊,說道:「表姊小心!」
程英任命般地嘆了口氣,只好拉了陸無雙的手,兩人一路趟着臭泥,共同走出了泥沼。
等上了硬地之後,二人俱是長長地吸了口氣,似要將剛才吸入的所有惡氣都排出體外。
此時二人心中就只有一個感覺:這種能自由呼吸新鮮空氣的感覺,真是太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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