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李莫愁一事,楊過在廣隆鎮已多待了十多日,也該動身出發,去查詢歐陽鋒的下落了。
他檢查了一下陸無雙的斷骨癒合情況,感覺已基本無礙了,才說道:「無雙妹子,你的傷勢已經好了,可以拆掉夾板了。」
「啊?真的?」程英和陸無雙聞言之後,不由都是大喜過望。
「是不是真的,等會兒就知道了。」楊過心中也有些激動,還有幾分緊張,雖已在灰兔身上試過黑玉斷續膏的神效了,但用在人身上還是第一次,效果到底如何,他也沒有十全的把握。
他小心地拆掉了陸無雙左足上的夾板之後,還不忘叮囑道:「你傷勢剛好,不要做大的動作,先慢慢走路,適應個幾日。」
「嗯。」陸無雙乖乖地應了一聲後,卻遲遲地不敢下床。
「怎麼?以前你不一直鬧着要下床麼?現在又捨不得了?」楊過面帶笑容,輕鬆地打趣道。
程英也是期盼地勸道:「表妹,不要害怕,要相信楊兄。」
陸無雙鼓足了勇氣,終於將雙腳落在了地上,慢慢地站起了身來。
程英忙走了過去,雙手虛扶着,以防有什麼意外。
這一刻,楊過、小龍女、孫婆婆、程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陸無雙的身上,等着看接下來的結果。
陸無雙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緊張不安的情緒,這才邁出了左足,向前走了一小步。
這第一步她不敢用力,而且習慣性地跛了一下,這是她數年來習以為常的走路方式。
不過她走了這一步之後,卻是第一次有了一種不適的感覺,於是她站住不動,調整了一下後,才又邁出了第二步、第三步……
剛開始之時,她走路尚有些不太自然。不過等她走出房間來到了院子中之後,步伐行姿已與常人無異了。
「表妹,你的腳真的好了!」程英一直都屏息凝氣,但在這一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眼中滿是激動欣慰之意。
「我終於可以正常走路了!」陸無雙歡呼了一聲後,不由淚流滿面,轉身與表姊緊緊擁在了一起。
「恭喜無雙妹子了!」楊過總算落下了心中大石,由衷地笑着祝賀。
陸無雙哭了一會兒便離開了程英,來到楊過和小龍女面前。躬身一禮,說道:「謝謝楊大哥,謝謝龍姊姊!若是沒有你們,我一輩子都要瘸着腿走路了。」
楊過沒有阻止,心安理得地受了她這一禮。
雖然他為陸無雙做的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不求回報,也不需要她的道謝,但這是陸無雙現在唯一能表達的感激方式了,他接受了,也能讓陸無雙心中好受一些。
「別站着了。去坐下來休息一下吧,你傷剛好,要多注意一些。」楊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說道,「另外,明日我就要離開這裏了,你們不是要去江南麼,正好順道,一起出發吧,我也好藉此一段時間。將內功傳授給你。」
鑑於陸無雙傷勢初愈,不宜行遠途趕路,楊過便購買了一輛馬車,供陸無雙休息之用。
而黃瘦也結束了它逍遙自在的日子。肩負起了它本職的拉車使命。
眾人結伴而行,一路向東而去。
楊過將全真教的內功心法傳給了陸無雙,並為她詳加指點竅要。
以他現今的武學修養,集合了多家之長,已可開宗立派,為一派宗師。隨口點評幾句就能令習武之人受益匪淺,陸無雙得此機緣,自是進展順利,不過十多日時間,便已入了內功門徑。
不過修習內力非是幾日之功,楊過只是為陸無雙指明了坦途,至於她以後的成就如何,卻是要看她的天賦和努力程度了。
眾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嘉興,距離臨安城不遠。
宋室定都臨安後,便蜷於江南一隅之地,北方雖是戰火連天,但滿朝上下卻都自我催眠,仍舊做着太平安樂之夢。
不過他們也有做夢的資格,因為這個夢足夠真實,隨着眾人的一路東行,所經過之地漸漸開始變得繁榮起來。
楊過連過了數城,無論是城內還是城外,百姓俱是足食安逸之態,若不是他親眼目睹過戰亂後滿目瘡痍的慘景,也幾乎就以為現在是太平盛世了。
眾人歷經長路奔波,這一日終於到了嘉興境內。
楊過向程、陸二人說道:「這一路能與兩位妹子傾談,我很是高興,不過相聚終有散的時候,咱們就在這裏分別吧。」
陸無雙已經數年沒有像這十多日般安心無慮了,聽得就要分別了,很是依戀不舍,滿是愁苦之色地說道:「楊大哥、龍姊姊,咱們在一塊兒多好,不要分開了吧?」
楊過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以後還有相聚的時候,你也不用這般愁苦,好好練功,等再次相見之時,我會查驗你的進度。」
陸無雙「哦」了一聲,又問道:「你們辦完了事後,會去尋我和表姊麼?」
楊過看了看小龍女,說道:「等事了之後,我和姑姑就不再在江湖中走動了,再次相見,恐怕要到五年之後了。」
陸無雙不由急道:「那我怎麼辦?你不是說還要查驗我的武功進度麼?」
楊過聞言沉吟了一番,然後說道:「那就定在三年之後吧,三年之後咱們仍在此相聚。」
說完便向程、陸二人拱手道:「兩位妹子保重。」
程英目光中難掩黯然不舍之色,定定地看了楊過一會兒,才說道:「楊兄保重。」又向龍、孫二人說道:「龍姊姊和孫婆婆也都保重。」
話別之語說完,楊過便牽着黃瘦,與小龍女和孫婆婆離去了。
程、陸二女望着楊過等人漸漸遠去,良久都難以言語。
直到已看不到三人的身影了,程英才嘆息了一聲,說道:「表妹,咱們也該走了。」
陸無雙現在的腿傷已然全好,聞言便點了點頭,和表姊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程英已經和馮默風約定好了地方,不管馮默風尋沒尋到黃藥師,都會在煙雨樓等她,所以二女現在是去和馮默風匯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