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異動?」
袁軍出發前往泰山郡的消息已經送到了河對岸了。
現在劉備陣營的兵馬太多,一時間沒有辦法完全運送過對岸,正在搜集船隻,卻是收到了袁紹大軍全軍出擊開始朝着泰山郡去的消息。
「我估摸着這是袁紹沒有別的退路了,如果這個時候不跟我們打這一仗的話,那估計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陳琛品了品從路邊采來的野花洗淨之後泡出來的清茶,沒想到別有一番甘甜。
他現在開始找一些小有情趣的事情做一做,發現生活中的美好。
「先生何出此言?」
劉備有些好奇,為什麼這麼突然,袁紹就要起兵攻打泰山郡,而且是選擇在自己快到了,已經在準備渡河事宜的時候發起進攻,之前幹嘛去了?
「我猜一定是顏良被三將軍擒回來的消息傳到了袁紹那裏去了吧。」
陳琛又細細地品了一口這野花茶,也不怕喝出事。
他放下了手中的野花茶,對於袁紹的舉動,他也是有着自己的判斷,而且這個判斷其實是之前就有考慮過的情況,現在看袁紹這個悍然起軍進攻泰山的樣子,應該就是自己猜想到的情況了。
隨着己方勢力的不斷擴大,陳琛發現自己好像變聰明了?
雖然並不是特別確定,可是在很多事情上的決策和判斷猜測上,他的腦力明顯要比之前的自己提升了一個台階,當然並不是說陳琛受到世界力量的影響增幅之後就不是他自己了,而是原本他思考一個問題需要一瞬的話,那現在一瞬他可以思考兩個問題。
在擁有千年積累下來的歷史視野和這樣線程加速的大腦之後,陳琛對於各種情況的猜測和判斷就更加迅速了,而且角度也更多更全面。
「玄德公不用急,且等一等公明將軍那邊的消息,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可能許子遠這個時候來投奔我們了。」
劉備還在認真觀察着眼前的野花茶是否安全。
前天陳琛不知道從哪裏摸回來了幾株野草,說是好茶,然後在那邊煮茶,煮出來之後,劉備看着陳琛自己喝下去了,他才跟着喝下去,可是沒想到當天晚上他竄稀了一整夜,而陳琛像個沒事人一樣睡得香得很。
從這以後,每天陳琛在行軍途中在外面帶回來什麼奇怪的東西,劉備是一定要再三檢查試驗之後才敢入口的。
但是每次還都是陳琛沒事,他竄稀,這已經是劉備竄稀的第四天了。
你說劉備這個人吧,也是倔。
他就是不信邪,每次看到陳琛吃完之後活蹦亂跳的,他就覺得自己非得試上他一口。
試玩就是長達一夜的後悔了。
人啊,總是這麼喜歡花樣作死的。
「哦,那好吧。」
劉備聽陳琛這麼分析,也就只能點點頭繼續看野花茶,他尋思着陳琛已經喝下去了,那這野花自己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小時後自己也經常嚼野草呢。
他已經忘了開始他的竄稀之旅的第一種就是野草了。
咕嚕嚕
劉備將眼前這杯野花茶一股腦喝掉,回味了一下,舌尖倒是有一股清香在縈繞着,看來確實先生就是會挑呀,雖然說每次都會竄稀,但是確實在嘗的時候都能夠嘗到平日裏在府里被人服侍嘗不到的美味。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劉備打死不長記性,非要跟着陳琛一起喝的原因吧。
「誒,不對啊,玄德公。」
一旁的郭嘉突然湊過來問劉備,他剛剛可就是在跟劉備討論這個問題,陳琛是晚進場的,他進場的時候大家其實已經討論了袁紹起兵的大半原因了。
「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郭嘉笑着蹲到了劉備的身邊問他。
「剛剛我可也是說許子遠這個小子會跑到泰山郡來投奔我們,玄德公可是說絕對不可能的啊!怎麼現在琛哥說上一句,玄德公就認了啊?」
劉備表情一囧。
剛剛他還在自己思考判斷之後,面對郭嘉的判斷給出了自信的理解。
沒想到陳琛進來聽了消息之後,也給出了跟郭嘉一樣的結論,這就讓人有點感覺被啪啪啪打臉了。
阿這
但是劉備卻是又拿了一杯野花茶過來一飲而盡,這味道確實很棒,喝着的時候他才開口回答郭嘉的問題。
「因為,你可以永遠相信陳長生。」
「來,多來幾杯,確實好喝。」
劉備抬手跟陳琛又要了幾杯,這樣陳琛這次帶進來的茶就沒了,他又要出去親自煮茶,不過他倒也是煮得津津有味的,只能說樂在其中吧。
郭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樂呵樂呵地到一旁去跟老郭、賈詡他們開劉備和陳琛的玩笑。
說玄德公也會變臉的招數什麼的。
只不過沒等郭嘉學模學樣結束,賈詡在一旁淡淡地回應了郭嘉一句。
「你就不好好想想,為啥同樣一個結論,從小陳先生嘴裏出來和從你嘴裏出來效果就不一樣嘛?」
賈詡半睜着眼,蜷縮在一角取暖,身邊還有個小司馬懿給他暖腳用。
他覺得自己這一把老骨頭的,總是跟着跑也不是回事,你看這冬天,他們小伙子的都無所謂,自己這把老骨頭總覺得快散架了,要養生啊,要養生啊。
賈詡這話讓郭嘉臉上的笑容一僵。
啊不是,老甲魚你怎麼就這麼拆人家的台呢?
郭嘉對着賈詡張牙舞爪,卻是慫慫地停留在原地,他們平日裏要是沒什麼事情乾的話,聚在一起開心聊天的時候,就是這麼個場景。
不過這一次,給賈詡當人形自走暖腳器的司馬懿,在認真地聽着他們的對話,而且他似乎是在這段對話之中悟出了什麼道理,他的一雙大眼睛看向了在那裏品茶的劉備和陳琛。
所以說,如果想要當一個真正的權臣的話,並不一定就是要在實力上要超過別人許多。
其實最重要的就是要在主公的心裏留下足夠深的印象能夠讓自己被完全信任對吧?
司馬懿想得更多了。
他也希望將來自己能夠讓自己的主公也說上那麼一句:「你可以永遠相信司馬懿。」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終極人生目標了吧?
如今的司馬懿其實就是在劉備的智囊團的集體培養下在成長着,陳琛還時不時給他傳授一些重要的思想,以來調教他別走偏了。
可惜司馬懿想要當權臣的人生目標,那可能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他是絕對不會動搖的。
可能就是當權臣的形式有什麼不同罷了。
營帳里熱鬧得很,劉備也很喜歡這樣的氛圍,所以他並沒有在乎郭嘉的行為和大家的快樂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形象,恰恰相反,他還挺支持郭嘉這樣的,這樣更能讓他接地氣,沒有架子地和自己的下屬們廝混在一塊。
主要是只要拎得清就行了。
在休息的時候大家可以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但是在正式的時候就必須要分得清身份和責任了。
沒過多久,傳達消息的斥候又趕到了,帶來了從泰山郡來的消息,這個消息倒是有些讓人震驚的。
許攸確實投奔了己方,人正在泰山郡。
但是不僅僅是如此而已。
許攸還帶來了沮授!
陳琛表情誇張,一臉驚訝。
許子遠可以的啊!就這麼直接把袁紹現在手頭真正能夠擔當大任的謀主一起打包帶過來了?哦,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個。
這麼說的話,就完全可以理解袁紹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直接傾巢而出,想要攻下泰山郡了。
因為他確實已經無路可走了。
要是說只跑了一個許攸,那或許是因為袁紹感覺勢力規模大小差距,如果這一戰不打,之後的對耗可能沒有希望而舉兵。
但是現在直接連沮授這個給袁紹穩定大局的也跑了,就剩下逢紀、審配他們這些人的話,基本上袁紹是看不到繼續發展對抗的希望了。
除了帶着大軍來嘗試一下能否突破掉現在的困境,他確實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先生果然厲害,這也能判斷對,唉,看來我考慮的確實還是有些漏洞。」
劉備搖了搖頭,繼續喝野花茶,他似乎有點喝上癮了。
而這個時候,最早跟他說有可能是許攸跑過來的郭嘉已經被無情地拋棄在一旁畫地而哭。
這一波啊,叫做偏愛。
不過陳琛倒是挺驚喜的,他驚喜的是沮授這個某種程度上其實是被人低估的大才竟然會被己方收入囊中。
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