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靜靜的站在屋外,不料白默端着一盆水走了出來,他見蘇葉站在那兒,若有所思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這炭爐這麼快就燒好了」
蘇葉不想他看出自己聽到了方才他在廚房裏與白老大的對話,故作輕鬆道:「我是誰,這怎能難倒我」
白默見她心情愉悅,心裏也坦然不少,看來她是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他把髒水倒了出去,回過頭對她說道:「這外面冷,快點回屋吧」
「嗯。讀書都 www.dushudu.com」蘇葉艱難的進了廚房,白老大依舊在忙着,也沒理她,蘇葉一個人乖乖的坐在白默之前給她準備的矮凳子上,望着漸漸熄滅的柴火發着呆。
午餐很豐盛,野雞野兔各紅燒一盤,又熬了一鍋雞湯,蘇葉心情不好,可也不願意掃了大家的興,她一直故作高興不停的夸着白老大的絕佳廚藝,也確實如白默所說,白老大的廚藝確實了得。
飯後,蘇葉自知今日什麼也沒做,她主動要求刷碗,白老大也沒制止,白默心疼她,幫着她一起。
「哦,對了,阿默,我把我的丫鬟給忘了。」蘇葉突然想起自己還帶了兩個丫鬟出來呢,當時情況緊急,見到白默就跟丟了魂似的,這走之前還忘了告訴她們一聲,這要是找不到自己她們也不知會怎樣着急呢
白默見她着急上火的模樣忍不住點了點她的腦袋,「阿葉你都已經成人了,以後可不能這麼毛毛躁躁的知道嗎」
「我知道,我這不是見到你一時興奮給忘了嗎,這怎麼辦,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蘇葉拉着白默就要走。
「剛答應我,話音還沒落呢,這麼快又不算數了」白默立着不動沉言道。
「你,你,可是,那,那」她今天可是藉口去同春堂偷偷跑出來的,這綠絲是個老實的,她要是尋不到自己,一定會到家裏去尋,要是阿爹知道了,她豈不慘了。
「阿葉,你不用擔心,我事前都和我的小廝說好了,他會告訴你的丫鬟的,放心好了」白默見她語無倫起,確實急了,這才原原本本老實招來。
蘇葉她圍着白默轉了一圈,不停的打量着,「原來你早有預謀,難怪呢」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毛毛躁躁的,想一出是一出,好了,這天也不早了,咱們也該走了。」白默把之前晾曬在外面的披風拿了下來,替她披好。
白默與蘇葉兩人進了屋,此時白老大正在桌前飲茶。
「白老大,這次我父親知道我會過來,特地讓我把這些帶給你的,他最近忙於茶莊的事,他說若有閒暇時光,定要找您好好喝一杯。」白默把一個鼓鼓的荷包放到了桌子上。
白老大仿佛早已習以為常也不跟白默客套,立刻收了荷包,對着他說道:「回去和你父親說,我等着他呢」
回去的路上,為了避免蘇葉的鞋子再一次弄濕,白默一路抱着她回到了白樺林入口處。
蘇葉他們剛到就見到自家兩個丫鬟和阿真無聊的坐在一旁,第一個見到他們的是綠絲,她剛想要喊她家小姐,卻見小姐一臉幸福的被白公子抱在懷裏,她驚的張大了嘴巴,綠衣和阿真見綠絲的模樣,也往後看,綠衣見狀低着頭偷笑,阿真一臉不憤,轉過頭不再去看。
蘇葉一臉羞赫對着白默低聲說道:「阿默,快點放我下去。」
白默依言輕輕的把她放了下來。
蘇葉見晚霞紅滿天,她雖捨不得白默可也不得不回去,一步三回頭向他惜別。
「阿默,我們什麼時候能再相見」
「明日我父親在家宴請我家親戚,若後天無事我會讓阿真給你去信的。」白默點了點她的鼻子溫言道。
「嗯,記得找我。」蘇葉這才慢慢淡出他的視線。
白默見蘇葉走遠,他的表情立刻垮了下來,一臉嚴肅的看着站在一旁一臉不高興的阿真,「蘇家二小姐之前給我去過信是不是」
阿真不料公子問這個,神情緊張吞吞吐吐道:「沒,奴才不知道。」
「你想好了再說。」白默雖不苛待下人,可是他決不允許身邊的人欺辱自己。
阿真見公子是真的生氣,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饒着,「公子,信是奴才私自收了,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饒過奴才這一次吧」
白默嚴肅的看着他,淡漠道:「你為什麼自作主張」
「公子,奴才只是覺得蘇家二小姐配不上您,所以才才」阿真跪在地上哭喪着臉說道。
「主子的事什麼時候也輪到你一個奴才作主了,看來是我這座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座大佛。」白默說着就要走,阿真見狀趕緊上前抱着他的腳哭道:「公子,奴才跟了您好幾年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就饒了奴才這一次吧,求求您了。」
白默停住了腳步,他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傷心的阿真,心裏也軟了軟,這些年都是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自己又何嘗捨得,只是有些事一旦入了眼便再也改變不了原先的態度,就像他對蘇葉的敵意。
「阿真,我從來未問過你,你對蘇二小姐的敵意僅僅就是因為你覺得她配不上我這麼簡單嗎」
阿真聞言怔了怔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等到反應過來,他迅速低下頭悶悶道:「是的,就是因為這。」
白默悠悠嘆口氣,對着他淡淡道:「阿真,我已經給了你一次機會,既然你不珍惜,也別怪我不顧主僕這麼多年的情誼,回去你也不用在我身邊伺候了。」
阿真聽了白默的話,他緩緩的鬆了手,神情呆滯的看着他,「公子,您當真如此狠心」
白默連一眼也不曾瞧他,晚霞再美也不過是眼前的絢麗多彩而已,黑夜很快來臨,誰還曾記得天黑之前的美麗,他無聲的走了。
阿真見公子走遠,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對着蘇葉的恨又多了一分,公子那樣清俊無雙,豈是她一個俗世的人能沾染的。
他收起了方才的傷心欲絕,走到湖岸邊,在冰冷的湖水裏抄了些涼水淨了淨面,望着西邊絢麗的天空,久久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