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其實是有圈層的。一筆閣 m.yibige.com
富人有富人的生活圈;窮人有窮人的生活圈。
閆氏大房的二公子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到城中村,他只會在那幢古色古香,價值幾億的四合院裏,過着精緻奢華的生活。
他會讀最好的小學,中學;沒有打架,不會早戀,甚至連飆髒話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會是另一個閆飛,和許一寧這個私生女,永遠不會有交集。
許一寧說不清是什麼心理,原本香噴噴的地瓜也沒了滋味,直到顧湛喊他,她才倏然回神。
「前幾天我哥問我,這些年流浪在外面受苦了。」
顧湛看着她,「在國外那些年,我沒少抱怨過,人嗎,誰不想過點輕鬆的日子,花好月圓呢!」
「現在呢?」
「現在我想明白了。」
顧湛眼裏是比剛才更深的黑色,聲音也壓得很低:「那些苦啊痛啊,都是為了你。」
許一寧眼睛刷一下就紅了,迅速轉開眼。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謝這個地方,多感激我顧哥。」
顧湛的眼睛也跟着紅了,牽了牽嘴角,說:「回頭等事情都結束了,咱倆給哥嫂上墳去。」
「是我爸媽,輩份亂了!」
許一寧小聲嘀咕。
「你叫你的,我叫我的,亂就亂。」
顧湛伸手摸摸她的臉,「他們不會介意的,他們只盼着我們倆好。」
許一寧被他說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吸吸鼻子:「顧湛,你今天把我拉這兒來,居心何在?
如果想誅心,你做到了。」
回憶殺,親情殺,刀刀正中心口。
「沒有誅心的意思,就是想帶你看看。」
顧湛忽略她眼眶裏的晶瑩,拉着她往前走,「看一眼,少一眼,以後這裏會是一個商業綜合體,也是到說再見的時候了。」
許一寧用力一扯,扯住了顧湛。
顧湛笑道:「這塊地,我早在回國前就讓思思買下來了,沒用閆家的錢,是我自己賺的,回頭你要是喜歡,我們就在這裏蓋個別墅,舅舅和小宇也住進來。」
那一瞬間,許一寧心裏的感覺難以形容。
好像心在熱水裏燙了下,渾身都鬆了軟了。
許一寧看了他一會,笑道:「那從明天開始,我更得好好工作,好好賺錢,否則買不起大房子養你。」
顧湛「嗯」了聲,然後笑道:「這樣吧,我付首付,用你的公積金貸款,戶主寫你的名字。」
「顧湛!」
許一寧抬手去摸他的臉,笑道:「如果我不答應結婚,這算是我的婚前財產。」
顧湛用力抽了口氣,思忖道:「許博士是在提醒我,我們的關係要往下再行進一步?」
許一寧搖搖頭。
「搖頭就對了。」
顧湛親着她的頭頂,「那張紙對我們沒那麼重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後,我不會放手;還有,沒有婚前婚後,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
許一寧肩膀在抖,愣了半晌,輕輕靠在顧湛胸前,手環過去摟着他,閉上了眼。
這個男人沒有說實話。
動閆老爺子絕對不會是閆飛的主意,她有把握百分之九十九,是顧湛的意思。
如果不動到閆家老爺子,那麼憑自己的身份,是絕對入不了閆家老爺子的法眼。
說到底,為的是她。
「顧湛。」
她的聲音帶着些鼻音,「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一句話。」
「什麼?」
她又吸了吸鼻子,一字一句:「十六歲的許一寧是愛你的,二十六歲許一寧也同樣。」
愛你!沒變過!正因為沒變過,她才願意和仇恨和解,和自己和解,和他和解!顧湛從來都是個很剛硬的人,卻在聽到這句話後,喉結不停的顫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說不出,那就只能用做的。
他低下頭,找到她的唇,封住了從溫柔繾綣到用力,最後幾乎是壓她吻到呼吸倉促難耐。
許久,他放開她,看了眼身下,壓着聲道:「今天晚上搬過來吧,沒法子了;你要不願意,我搬過去也行。」
這是早晚的事。
許一寧從不扭捏:「行,我搬過來,我和舅舅說一聲。」
顧湛向遠處的魯剛招手,「讓他送你回去,我去見見我哥,安排一下後面的事,晚上回家吃飯。」
「好!」
「對了,直接搬我房間。」
許一寧眉心輕很的蹙了一下,「顧哥兒,你有點急不可耐的意思。」
「餓太久了!」
顧湛在她耳邊說,「骨頭都能嚼嚼咽下去!」
許一寧:「」搬家很順利。
孫秋惟好像早就料到了這一天,連個猶豫都沒有,他只是反應慢了,不代表腦子不好。
外甥女的心在誰身上,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兩家就在同一個樓層,許一寧只搬了些衣裳和日用品過去,一屋子的書還留在原地。
顧湛到底沒有回來吃飯,發消息回來說老爺子的律師團找到了他們兄弟二人。
許一寧不用細想也知道那頭又是一場艱難的惡戰。
果然。
顧湛的消息隔一會,發過來。
「律師團質問這事是不是我們兄弟倆做的。」
「我哥承認了。」
「我哥提出條件,閆其琛、閆其珠必須坐牢,倪海棠老太太驅逐出閆家,但可以保留二房在閆氏的股份。」
「律師團立刻連線我爺爺,他老人家不同意兒子女兒坐牢,答應把手上的股份分出百分之八十給大房。」
「我哥拒絕,並稱明天會向董事會提出辭程,他在逼我爺爺妥協,是保閆氏藥業,還是保二房?」
「這個節骨眼上,如果我哥不坐鎮閆氏集團,閆氏就徹底亂了,股票至少跌去一半,只要股票一跌,譚家和我就會聯手收購。」
「一一,我爺爺妥協了。」
看到這個消息,許一寧才安心走進浴室泡澡,泡完澡,渾身什麼力氣都沒有,一沾着枕頭就睡了。
這些天,她也累。
這一覺睡得又沉又實,沒有夢,醒來翻了個身,發現邊上多了個人。
「顧湛?」
「嗯!」
顧湛把人往懷裏扣扣,低頭親親她的臉,「還不到兩點,快睡吧!」
許一寧昏昏沉沉,「事情都妥了嗎?」
「妥了。」
顧湛覺得許一寧的頭髮有些戳人,輕輕撥開,之後什麼都沒做,就這麼摟着閉上了眼睛睡覺。
天快亮的時候,顧湛察覺到懷裏的女人動了動,奮而睜開眼睛。
也就只睜了一眼,他又陷入了昏睡。
失去意識的瞬間,他有種錯覺,好像他的一一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懷抱。
那分離的十年,不過是一場夢鏡。
真好啊,她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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