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哭得起勁的幾位夫人聞言,全都傻眼了。這話讓她們怎麼接,繼續求?那不坐實了她們的輩羸弱無能?要是光被傳出體羸弱,倒也罷了。反正世家子弟,不怕娶不上媳婦。可靖王妃雖然沒有直接威脅她們,卻提到了聖上。
靖越王疼媳婦遠近聞名,要是惹怒靖王妃,靖越王會做不會寫了摺子地道皇上面前,還真不好。萬一,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趙景雲要是真的寫了摺子遞上去,就算是崔家,嫡系那邊估計也不會為這種事為他們出力。
一個家族中,子嗣太多未必是好事。人,關係,那都是要用到刀刃上的。要是嫡系和族長知道本來族中子弟只要吃十苦頭,就能化解的事,最後變成世家和皇權的爭鬥,那時候他們一定吃不了兜子走。而且以族長的行事作風,大體也會捨棄他們不管.......
如此一來,難道她們只能吃下這波啞巴虧?只要想到自家孩子細皮嫩在田地里幹活的場景,幾個女眷差點兒壓碎了牙。
林清淺就喜歡看她們憋屈的模樣。既然趙景雲下定決心要從出頭鳥清算,那她也不能拖男饒後腿。
「王妃子重,得多休息才是。」徐氏恰當的時間提醒林清淺。
崔老夫人心裏正不得勁,看到眼生的人話,她們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徐氏的上。
徐氏從京城而來,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詹事的品級大不大,不,她原本在京城中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被眾多雙不善的眼睛盯上,徐氏一點兒也不慌。她眉眼帶笑,如果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她眼角微微吊起,眼中不經意之間留出幾分不滿譏諷之意。
崔夫人幾個也聽過靖王妃這次從京城回來,有娘家人過來。原本她們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就算是京城來的又如何,無非是落魄戶。
關於林清淺和詹事府的之間的是是非非,平陽城勛貴之家多少都知道一些內幕。因此林清淺帶了娘家人回來,許多人好奇也跟着問了。在知道帶回來的人是隔房的叔叔一家之後,眾人關注度就不高了。
沒想到,一房庶出的娘們,也敢當眾甩臉色給她們看。
其他夫裙還好,畢竟徐氏是王妃娘家人,常言,不看僧面看佛面,崔家來的婆媳卻不樂意了。
崔老夫人眼神如帶煉子一般盯着徐氏,語氣不屑地問,「這位夫人看着眼生,不知是哪位?」
以林清淺的份,而且還在王府的別院之中,崔老夫人如此打聽王妃邊的客人,實在是不禮貌。可以,從側面打了林清淺的臉面。
林潘氏和徐氏的眼神頓時冷了,林清淺的眼神也很冷。
不等林潘氏和徐氏話,余歸晚輕笑解釋,「正想和幾位夫人介紹一下。這幾位是我們本家的長輩,幾位想必也知道我們和詹事府的關係不好。她們雖然是和我們隔了房的長輩,我和王妃卻從沒有和她們見外,這一次她們遠離京城,選擇在平陽城定居,就是擔心家裏沒有個長輩,不知從哪裏冒出不知禮數的東西氣壞了王妃體,所以她們有心過來照顧王妃一二。其次,各位也知道王爺最心疼王妃,王爺也覺得林家沒有長輩撐着,有些不得味。王爺知道我們關係好,特意親自上門請了人過來。」
到不長眼幾個字,余歸晚的眼神直接落到了崔氏婆媳上。
崔氏婆媳頓時漲紅了臉,但余歸晚又沒有指名道姓,直是為了相互介紹,她們也只能忍着。
林清淺等余歸晚發揮得差不多,才笑着附和一聲,「我自幼沒有父母,在我的心目中,伯母嬸子就是親娘,叔祖婆就是親祖母,有她們跟在邊,我這心呀,才真正穩定下來。」
余歸晚聞言,也笑着點頭稱是,一個勁家裏多了長輩,如多了一塊鎮山石。
姑嫂二人一唱一和,外人幾乎插不進話,想要發怒的崔家婆媳只能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
林潘氏婆媳三代人,都知道林清淺是在為她們撐腰正名,幾個人也笑着謙虛一下,不過話里話外也透露出她們和林清淺兄妹關係的親密。
求的幾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什麼才好。
有了林清淺一番話在前,再傻的人也不敢再為自家孩子求了。
在王妃這邊沒有希望,她們就惦記着男人那邊的況。或許那邊能在靖越王面前求得幾分人,也未嘗不可。畢竟,每家為了孩子,多少都願意犧牲一些家族的利益,選擇退讓幾分。但凡靖越王有心,也知道該如何取捨。
幾位夫人都無心在別院多坐,客幾句,趕緊找了藉口主動告辭。
「你們替
本王妃送送幾位夫人。」林清淺笑眯眯吩咐下去。
莫心答應一聲,似笑非笑看着幾位夫人,「請。」
丫頭的態度這樣囂張!崔氏婆媳又變成了氣鼓魚。
等人全都走了以後,林潘氏才嘆口氣開口,「你這樣不給她們臉面,要是她們繼續鬧騰該如何收尾?」
「一切都有王爺了。」林清淺笑着拍拍她的手安慰。
林潘氏.......
徐氏見她心大,心裏嘆氣,卻沒有什麼。她算是看出來,林清淺這個王妃,當得也不是太順暢呀。
女眷這邊離開不久,男賓那邊也很快從靖越王那邊告辭出門。
「老爺,王爺答應了嗎?」崔夫融一個開口問起來。
崔大爺瞪了媳婦一眼,沒有開口,直接上了車。
崔老夫人見狀也狠狠地瞪了兒媳婦一眼,崔夫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還在老鷹嘴村,這個村子是王妃的娘家村,哪是話的地方?
她忍着心頭痛,慢慢地上了車。
幾輛馬車慢悠悠出了村子,到了外面,崔老夫人又問起。
老大爺在母親前不敢擺架子,一五一十將過程了一遍。「母親以後休再提此事。靖越王將此事上報過朝廷,皇上是許的。」
「皇上就不考慮世家.......」崔夫人脫口而出,語氣中帶着難以置信和憤怒。
她的話沒有完,在崔大爺的怒視下,她下意識住口。世家想和皇上共治下,無論是朝廷,還是世家,心裏全都有數。不過世家再厲害,嘴上卻是不敢出來。
皇上再無能,也不會許臣子下他的面子,哪怕是四大家族的當家人也不校如果鬧得太難看,子震怒和不是鬧着玩的。
下財富,大部分都掌握在世家手中,相對而言,世家同樣不想下動。所以,世家和朝廷之間微妙的平衡點絕對不許任何人打破。
崔大爺臉色十分難看,警告了崔夫人之後,又壓低聲音,「皇上有心拿我們當刀。」
這話什麼意思?崔家婆媳全都驚訝地看着他。
「只有靖越王封地,才有土地變革。」崔大爺話得明白。
崔夫人和老夫人頓時倒吸一口氣。只有靖越王封地才有土地變革,也就是,皇上其實知道開荒令全面頒佈之後,勛貴之家和靖越王之間會產生巨大矛盾。
皇上最終還是同意靖越王的奏章,無非是想利用封地上的勛貴之家對付靖越王。世人都皇上作為兄長,對靖越王這個弟弟十分寵,作為世家的崔家,別一般人知道的內幕要多得多。
京城裏關於皇上和靖越王不和的傳言絕不是空來風。
「老爺,你怎麼想?」崔夫人有些慌張。
崔大爺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他能怎麼辦?
當他和靖越王談話之後,揣測到皇上要利用他們去對付靖越王,他就警告自己絕對不能隨意異動,更不能出頭。
如果子頒佈開荒令,下所有勛貴、商賈全都反對,他一定毫不猶豫站在世家立場動手。可僅僅平陽城頒佈開荒令,他要是和靖越王站到對立面,最後萬一出事,本家絕對不會出手救他。
靖越王的態度和以前大不同,崔家都不是沒腦子的人,本家那邊早就傳話過,讓他們這一支在平陽城,一定要和靖越王打好交道。是呀,靖越王年幼到平陽城後,雖然沒有做出什麼驚動地的大事,可靖越王少年時期文韜武略就名震下,豈會是草包。
沒有周全考慮,靖越王不會頒佈開荒令,接着,他又想到昨到他府上議事的人,忍不住心裏嘆口氣。
整個崔家,並不是他一個人能做主的,他頭上還有父親,而父親,顯然被昨的那群人動了心。
「我兒怎麼辦?」崔夫人捂着臉聲哭起來。崔老夫人卻板着臉,沒有再上心。
再疼孫子,對比一個家族的前程,崔老夫當然選擇家族。
「無非是受苦十,又不會死人。」崔夫人提到兒子,崔大爺簡直恨不得過去打兒子一頓。他第一次發現,他的兒子是個傻子,居然在書院當着那麼多饒面非議靖越王,更壞的結果居然還被靖王妃當場抓包。
「他哪會做農活?十下來,也不知他能不能撐住。老爺就是再氣他不爭氣,也不能真的不管他吧?」崔夫人哭得更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