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雅應聲道:「是的,這個我也看到了,就好像生怕他們沒死透似的。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
「我了解了。」
宦牧點頭,輕然踏在雪上,對單璣道:「如果我走到了素衣人的位置,你就讓小雅出聲,讓我停下。」
單璣點頭。
宦牧信步雪上。
單璣頓時驚呆,居然踏雪無痕,好厲害哦。
宦牧信步而走,仔細看着雪中變化,依然沒找到任何殺人的痕跡。宦牧心中驚詫萬分,此處竟然有如此消屍滅跡之人,若不查個透徹,心中總是不安。
目的殺人還好,旁觀罷了。若是無目的殺人,孩子們就危險得很了。
單璣忽然扯了一下輕雅,道:「就是那裏。」
「就是那裏。」輕雅立刻喊道,「大叔你往回退半步,走過了。」
宦牧應聲停下,轉身,對着身後半步處的空地伸掌,施力,將那個地方的積雪擊打起來。
嘭
積雪頓時被打成雪花,揚在空中。下面露出來的,就是平整的土地。
宦牧先看空地,地上有一個不自然的菱形缺口,很像是被劍刺過的痕跡。目測這缺口處的顏色,似乎比別處都深些,像是血跡。此時,被打起來的積雪紛紛落下。宦牧凝視落雪,果然,在落雪之中發現了若干枚紅色的冰粒。
由此看來,的確是有人收了屍體,清掃了現場,將此處打理的好似天衣無縫。
這些人武功還好,不過善後驚人。
按輕雅的說法,他們是跑回來的,而他趕到現場也是跑過去的。算下來,這期間也就一刻鐘有餘的時間。這些人居然可以把善後做成這個樣子,着實驚人。可以說善後之人的武功,要比殺人者的武功好得多。
宦牧皺眉,不管怎麼說,這種有條不紊的感覺,不像是江湖人的行徑,倒像是
「會不會是連碧殤」
輕雅忽然說道:「大叔,這個殺人的手法好像連碧殤。」
宦牧皺眉,道:「何出此言」
輕雅茫然想了想,應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是連碧殤做的。」
飄雪回落,重新積累,平靜無痕。
宦牧走下雪地,來到輕雅近前,認真道:「小雅,你看事情不要主觀臆斷。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和連碧殤有所關聯之前,你不能毫無根據,就說是連碧殤做的。」
輕雅偏頭仔細想了想,道:「我剛剛是想到了什麼,但是我不記得了。總之這個殺人的感覺,很像是連碧殤做的事。」
宦牧笑笑,道:「你不能因為不記得,就下定論。你看單璣,她能記得死者的位置,讓我找到了確實殺人的線索。而你,僅憑猜測判斷兇手,這太荒謬了。」
輕雅不悅道:「我是不記得,可是我剛剛真的想到了理由大叔你去查,這人絕對是連碧殤派人殺的」
宦牧輕嘆,道:「小雅,太過主觀會看漏很多東西。誰殺的我會去查,但是此刻,切不可輕易下定論。」
輕雅撇嘴,看向單璣。
單璣挽着輕雅的手臂,呆然道:「發現死人了嗎」
宦牧笑笑,道:「沒有發現屍體,但是的確如你們所說,這裏發生過兇殺事件。」
單璣抱緊輕雅,道:「那,要不要告訴爹爹讓他派人來查。」
宦牧輕嘆,道:「說可以,但是毫無證據,如何讓人信服」
單璣奇怪道:「可是你看到了啊。」
「話是這麼說,但是旁人誰能看到」
說着,宦牧回首兇案現場,靜謐蕭索。
單璣怔怔看向雪地,更加用力地抱着輕雅的胳膊。
輕雅痛得掙扎,道:「單璣,好痛,你輕點。」
單璣看看輕雅,稍稍鬆了鬆手,依然緊緊地抱着輕雅的胳膊。
輕雅鬆了口氣,伸手安撫地摸着單璣的頭。摸着摸着,手上忽然一頓。
一個念頭悄然划過。
「快走。」
輕雅忽然說道:「大叔咱們快走,萬一此刻有旁人出現,咱們可能就會被當成兇手。」
聞言,宦牧心中是一驚,立刻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了現場,往林溪處走去了。
南之環山。
一人輕然搖扇,目光越過溪流,機關林,淡淡看着宦牧一行人迅速離去,笑意盎然。
「主人。」
一名麗色佳人紅顏羞澀,敬然行禮道:「那人太過恐怖,只消片刻便發現了殘留痕跡。若留此人,必是大患。」
「阿血啊,不是我不想殺這個人,而是我實在無能殺他。」
連碧殤笑然道:「我不能讓你們幾個冒險,可我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還好,他暫時還不是我們的敵人。只要不與他針鋒相對,我想,他應該也不會貿然插手我的事。」
「何須我們親自動手。」禕血俏臉緋紅,小聲應道,「只要將剛才的事嫁禍於他們身上,借刀殺人便可。」
連碧殤笑然道:「阿血啊,你可不能小看了他。你若真這麼做了,恐怕會讓他抽絲剝繭,直接查到咱們頭上來的。」
禕血羞然道:「主人,他能配得起您這般的評價」
「相信我,這個評價,只是我看到的部分。」連碧殤揮扇遮臉,目光閃爍着凌厲,道,「此人深不可測,若非必要,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是。」禕血應道,「屬下明白。」
連碧殤笑然一揮,將扇子拍在左手上,握住,溫目柔聲道:「單琸有消息了麼」
「是。」禕血應道,「此刻應該在路上了。」
「很好。」
連碧殤回眸一笑,一怔,伸手,輕輕整理禕血鬢角的亂發,柔聲道:「是我不好,讓你在這深山老林里吃苦了。等回去了,我定會讓媚兒給你做紅棗湯吃。」
禕血羞的面紅耳赤,頷首應聲,怯然欣笑。
「走了。」
連碧殤笑然,轉身離去。
禕血施施然跟上,二人離開。
林溪小徑。
宦牧原想帶着兩個孩子回去休息,然而剛走了半路,兩個孩子就跑到林子裏玩雪去了。玩着玩着還嫌麻煩,倆孩子把琴都塞給宦牧拿着,然後更加歡快地撲到雪地中玩去了。
新雪鬆軟,適合玩鬧,兩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
真是孩子
一會兒一變,讓人摸不着頭腦。
宦牧一手拎着一個琴包,不禁疑惑地看了一眼輕音。單獨拿着的時候沒覺得,有個對比,忽然覺得輕音好輕,幾乎感覺不到壓手。真是奇怪的東西,到處都透着與眾不同。
兩個孩子在林子裏跑跑鬧鬧了一陣,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剛剛發生的事,差不多也就忘記了。
「單璣你看我。」
輕雅一腳踩在厚厚的雪上,積雪發出嘎吱的聲響。
單璣興奮地點頭,道:「嘎吱。」
輕雅一愣,道:「你能聽到」
單璣笑眯眯道:「不是聽到,是能感覺到。你踩了雪,它發出了聲音。而且你踩不同的地方,聲音還不一樣呢。」
輕雅開心地點頭,道:「對對對,就是不一樣可好玩了」
單璣可愛笑着,應道:「我也覺得好玩,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我老這麼玩了。」
輕雅一呆,微笑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咱們一起玩。」
單璣笑着點頭,可愛地與輕雅手挽手,兩個孩子就在林間踩雪玩。
看來,不光是可怕的事忘記了,該做的事也忘記了。
宦牧輕咳一聲,忍不住提醒道:「小雅,你不是說要學新曲子嗎」
「哎呀」
輕雅驚了一跳,道:「我差點忘記了。」
「你根本就沒想過要記得吧。」宦牧好笑地招呼道,「先別玩了,等學了曲子,再出來玩。」
輕雅嘟着嘴,正玩得興起,誰想回去學習。
「不要回去的。」單璣扯了扯輕雅的衣袖,道,「我說的那個東西,要在這裏演奏,才有效果。」
輕雅立刻就笑了,道:「好,那我們把桌椅搬過來,就在這裏玩啊不,我是說學曲子」
「好。」
單璣笑眯眯地,拉着輕雅回去搬桌椅。
宦牧見狀,除了笑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心還在玩,學也不踏實。
在雪地里擺好桌椅,單璣仔細地墊好桌布,小心地把琴放在琴案上,一根弦一根弦地試音。
「小心點。」
輕雅習慣性地說了一句,才反應過來單璣聽不到,趕忙跑到近前,伸手試試單璣的溫度。單璣穿着棉衣褲,摸着沒有那麼冷了,輕雅親自確認過,這才放下心來。
單璣奇怪地眨眨眼,道:「你趕快把你的琴拿出來啊,幹嘛呢你。」
輕雅一滯,看着稚氣可愛的單璣,茫然無措。
宦牧在一旁依樹輕笑,道:「她還小,你跟她好好說。」
輕雅默默地走到宦牧面前,拿過琴,道:「大叔,我應該沒有她這麼淘氣吧」
「你說呢」
宦牧笑笑,目光卻在注意着周圍的動態。
輕雅默了一會兒,道:「大叔,她很可憐,也很乖的。」
宦牧笑笑,道:「這麼說來,她的確比你聽話些。」
輕雅一呆,道:「那,我們可不可以在這裏多玩幾天」
宦牧笑笑,道:「看你心情,我是陪你。」
「但是,剛剛發生了殺人事件,我以為你會說這裏不安全。」輕雅不高興道,「我能理解這裏不安全,但是我不想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