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雅冷冷道:「在我看來,就是傷害,我不許你這麼傷害單璣。讀書都 m.dushudu.com」
肜可美無奈地笑笑,這小娃子完全聽不進去話,說什麼都白搭。
單璣悄然抓住輕雅的衣袖,輕輕拽了一下。
「不行」
輕雅厲色說了一句,冷冷盯住單璣。
單璣嚇得顫了顫,小心道:「如果,我說要把承諾改一下呢」
輕雅皺眉,道:「什麼」
「就是說,改一下承諾,稍微加一條。」單璣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就是,如果有壞人要傷害我,你就要保護我。像這樣好看的打耳洞,不算在內。」
輕雅怔了一下。
單璣可愛地眨眨眼。
「還是不行」輕雅過了一下腦子便立刻說道,「承諾就是承諾,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絕對,絕對,不允許」
單璣呆住。
輕雅臉頰飄上羞澀的緋紅。
荊燚一手抱懷一手托腮,持旁觀態度看着倆娃娃爭吵,有趣地微笑。
肜可美瞧了一眼,皺眉道:「燚叔叔,您就讓他們這麼吵下去嗎」
荊燚笑吟吟道:「有些話,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好。何況,這倆娃娃都想着要對方好,再怎麼吵,終究還是會和好的。」
肜可美輕嘆一聲,真不愧是燚叔叔,她都已經看不下去了。
那邊,單璣打量着輕雅的表情,眼珠一轉,道:「那個,你保護我,就是為了我高興嘛。而我打耳洞,也是因為我會高興啊。難道,你就不想我變得漂漂亮亮的嗎」
輕雅目光冷冽,道:「所以,你是非要打耳洞不可嗎」
單璣笑眯眯地點頭,道:「嗯,相信我,肯定會很漂亮的。」
輕雅冷冷盯着單璣,目光漸漸降到冰點,極度不爽道:「你要敢打這個耳洞,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我,說到做到」
單璣一呆,心裏的委屈頓時涌了上來,一下子就哭了,顛顛跑到荊燚那裏求安慰。
荊燚笑了笑,傳音哄道:「丫頭,別哭啦。不過,我也覺得打耳洞不好,還是算了吧。」
單璣頓了一下,哭得更傷心,泄憤地推了一把荊燚,轉頭就往馬鋪跑去了,看樣子是去找宦牧了。
荊燚抬眼看了下小丫頭,想了想,笑吟吟瞧着輕雅,道:「你為什麼不說,承諾只是個藉口,你就是想寵着她而已」
輕雅一怔,怒然道:「我,我沒有只是,只是承諾而已」
肜可美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就這點小心思,早被明眼人看破了,還在這藏,果然是小娃娃的作風。
輕雅不高興地瞥了肜可美一眼,獨自悶氣。
周圍,往來着些許行人。他們各自忙碌,誰也不會為旁人的小爭吵駐足觀瞧。行人之中,也有一些女子,輕雅抬頭看了看她們,驚然發現有大多數人都打了耳洞戴了璫珥,只有那麼極少數是沒有戴的。
「師父。」
輕雅猶豫着說道:「我不讓單璣打耳洞,錯了嗎」
荊燚笑了笑,道:「若是我說,也是不打的好。那丫頭有天生缺陷,是以這種後天傷害,還是儘量減少的好。」
輕雅點頭,心情好了些。
荊燚瞧了輕雅一眼,道:「不過,就算你說得對,也不該那麼凶的跟她說話。她不懂,你就要好好跟她說,不能這麼兇巴巴的嚇唬她,知道嗎」
輕雅乖乖點頭,道:「我一時心急,沒想到。」
荊燚笑了笑,道:「冷靜了就去哄哄那丫頭,她肯定讓你嚇壞了。」
輕雅點頭,準備去找單璣,目光不經意一掃,看到人家攤位上花花綠綠的編織繩,又停了下來。單璣喜歡那種好看的東西,若是給她買個好看的玩意兒哄她,應該不錯吧。輕雅這麼想着,就開始選起了編織繩。
肜可美有些看不懂了,不由得對荊燚道:「他選這個做什麼」
荊燚好笑,道:「多半是想買了做頭繩,哄丫頭開心。」
「頭繩」肜可美驚訝,道,「可這不是能當頭繩的款,那邊的才是。」
「他哪兒知道這些,讓他選去就得。」荊燚瞅了瞅面色擔憂的肜可美,笑吟吟道,「小可美,不用管他,你也選幾樣好看的首飾,打扮打扮。」
肜可美無奈地笑笑,道:「燚叔叔,您還真是放心他們。」
「當然。」荊燚端起得意地笑臉,道,「都是乖娃娃,知道該怎麼做。」
攤位前,輕雅挑的認真,根本沒注意旁邊的人在說什麼,心裏只琢磨着哪款樣式單璣會喜歡。想着單璣,輕雅臉上透出微笑。
馬鋪里,單璣一個人傷心地大哭,賀蘭氏哄勸不得,只好叫了宦牧出來安撫。
宦牧禮貌地道了謝,把單璣抱到一旁,道:「單丫頭,怎麼了」
單璣努力地形容了前因後果,委屈道:「他凶我,還說不跟我玩了,太過分了」
宦牧笑笑,道:「你到底是傷心他凶你,還是傷心他不許你扎耳洞」
單璣頓了一下,撇嘴道:「我打扮的好看,還不是為了讓他看嘛。」
宦牧笑笑,道:「既是如此,是他不喜歡不讓你扎,你又跟他生什麼氣。」
單璣小委屈道:「他說着不喜歡,到頭來,眼睛還不是往那漂亮姐姐臉上看。我要是能打扮得那麼漂亮,他肯定會看我的。」
宦牧好笑,道:「就算打扮,也不一定非要扎耳洞。選幾個簪花鈿朵打扮,不也可以」
單璣搖搖頭,道:「那些要扎在頭髮里,萬一紮破了頭怎麼辦我才不要。」
宦牧笑笑,道:「你扎耳洞不也是刺破耳垂,你就不怕嗎」
單璣摸了摸耳垂,道:「這裏就是一坨肉,穿了又不會怎麼樣,而且別人不都穿了,也都沒怎麼樣。」
宦牧沉吟片刻,按着荊燚的思路,笑然哄道:「從外表來看,的確是沒什麼事。但是你若觀氣,就會發現這裏有一個氣團。」
單璣疑惑地瞧了宦牧一眼,嘗試觀氣,果然在耳垂的位置有一個小氣團,道:「您怎麼知道師父說了,您不會觀氣的。」
宦牧笑笑,道:「人體之中,氣行之路,便是經絡。而氣路之上,會有一些自然匯聚的小氣團,被稱為氣道之穴。」
單璣點點頭,道:「這個師父講了,我還奇怪怎麼我身上到處都有小氣團。現在想想,好像當時也看到耳垂有小氣團了。」
宦牧笑笑,道:「那你也該記得,前輩之前講了,若是外力刺激氣穴,會發生什麼」
單璣點頭,道:「當然記得,不就是會改變氣的流動嘛。」想了想,單璣又摸了摸耳垂,道,「但是這裏的應該沒用吧,你看那麼多人都打了耳洞,不都沒事。」說着,單璣心裏有些動搖,期待地看向宦牧,道,「大叔,你說呢」
宦牧笑了笑,道:「你自己捏一下耳垂,看看氣流會有什麼變化,不就知道了」
單璣捏了一下,一下子就乖了。那耳垂的氣穴,調節的是眼睛附近的氣流,輕捏刺激可以適當調理,重了多半會有危害。單璣只有眼睛可以用,若是扎耳洞對眼睛有害,那是萬萬紮不得的。
就知道,輕雅是對自己好的,單璣這麼想着,可心中依然委屈,就算是好,用得着那麼凶嘛。
宦牧笑笑,道:「好了,你也別傷心了。去跟小雅和好吧,想來他也不是有意凶你。」
單璣聽了,乖乖點頭,可心裏隱約還是感覺怪怪的。抬頭,恰好見輕雅他們回來了,單璣條件反射地向後一躲,害怕地縮在宦牧身側。
輕雅一見到單璣就要開口,見狀,也只能委屈地閉上嘴,可憐地看了一眼荊燚。
荊燚丟給輕雅一個自己解決的目光,很自然地叫了宦牧去看馬,想要留着倆孩子獨處。然而不如預期的是,單璣怕得不行,死死抓住宦牧不撒手。無奈之下,也只好讓兩個孩子各自安靜一陣,緩緩心情。
於是,大人們帶着單璣去看馬,留下輕雅孤零零地坐在一旁休息。
輕雅低頭看看手裏的雙色編織繩,輕嘆一聲。編織繩有兩根,紅白的是單璣的,藍黑的是自己的,款式一樣,正好一對兒。原本覺得,單璣看了會開心,可是,單璣被嚇壞了,根本都不理自己。輕雅越想越糾結,又想和單璣說話,又怕再嚇到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不多時,幾人確認選好了馬,又添置了不少馬具,沒有旁的事,便準備回谷。
一路之上,單璣死死抓着宦牧的衣袖,偶爾猶豫地悄悄看了一眼輕雅,心頭卻立刻映照出他兇惡冰冷的表情。單璣被嚇壞了,不由自主地往宦牧身旁躲。
輕雅幾欲說話,見狀也只好作罷,於是一行人默默往回走,很快回到樹屋近前。
「那個」
輕雅鼓起勇氣,往單璣面前走了幾步,想要叫她一同回屋休息。
單璣呆了一下,立刻擺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畏怯地瑟縮在宦牧身邊。
輕雅尷尬地頓了頓,識趣地住嘴,一個人默默回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