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尼?」我和鴻雁同時叫出着句通用全球的日語,雖然這小伙子長的很秀氣,幾乎可以算的上是女孩子的那種漂亮,但至少是男生還是能看出來的。男生怎麼可能叫美奈都?
「你是美奈都?上杉.美奈都?」怎麼可能,我為了確定帶上了他的姓又詢問了一邊。
「啊……啊……不是……是……那個……這個……是這樣的。」他似乎被我兩同時有點大聲的吶尼給驚到了,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稍微生硬的漢語就有點結巴,「美奈都是……是我和龍軍君通信用的筆名,我本名叫上杉.奈特。」說完他又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ご免なさい(對不起,果邁那撒一),我不是……不是女孩子。」
「哦……そうですか(原來如此,艘帶斯噶),呵呵,私はずっとあなたは女の子かと思って(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女孩子呢)。」沒想到美奈都原來是個男生,還這麼秀氣漂亮……
「哈?您……您一直以為我是女孩子?」奈特有些奇怪的看着我,「您知道我的事……您是?」還沒等我回答他,他忽然表情有點失落的樣子,「您是……龍軍君的女朋友麼?」慢慢低下頭他又小聲道:「おにいさん(哥哥,歐妮桑),迎えに來てくれない……(沒有來接我)どうして?(到西帶,為什麼)」這一句小聲的嘀咕還是被我聽到了,而且……那么女氣,簡直是模仿女孩子的偽聲,怎麼感覺他的語氣好奇怪,一股委屈的味道。
「哎?奈特?奈特?」我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呼喚他。
聽到我的呼喊,他又抬起頭,表情怎麼有點難過的樣子,趕忙應答:「對不起,對不起,我發呆了。那麼……龍軍哥哥……為什麼沒有來接我呢?」
也是,他是男生我不知道,我以前是男人用的龍軍的名字,自然他也會不知道怎麼是個女生來接他,可真是陰差陽錯啊。而且我剛才嘴巴一吐魯說話明顯是以前的口氣,很了解他的樣子,按照通常的理解只有和我最親密的女人我才會把奈特的信給她看,難怪他把我想成我自己的女朋友。只是他以前和我通信因為知道我比他大所以一直叫我哥哥,這麼直接被他很女氣的叫哥哥還挺彆扭的。只好解釋道:「わたしは龍軍です。(我就是龍軍)」
「您就是龍軍哥哥?可……可您是個女孩子啊,而且好像比我小呀?」
「ご免なさい,私は実は女の子。(對不起,我其實是女孩子)」
奈特一臉的震驚表情,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看起來更女孩氣了。
一旁的鴻雁着急了,「我說娟子,你就別繞彎子了。人家漢語說的也不錯,在中國就別說日語了,弄的我聽的懂奈特說話,到聽不懂你的了。」
「娟子?」聽到鴻雁對我的稱呼,他愣了一下,「哦哦,是啊,我們就說漢語好了。」奈特趕忙點頭說道。
「啊呵,也好也好……那個,我也很……抱歉,奈特,我其實也不是男生,龍軍也是我的筆名,我真名叫龍娟,當然我也不可能是我的什么女朋友。」真是假亦真來真亦假,也只好這麼和奈特解釋了。很不好意思的我撓了撓頭。
「……這樣子啊,原來龍軍哥哥……哦,不,龍娟,您原來是個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啊。」似乎有些失落,他稍微停頓了下,「真看不出來您書信中表現出的見解觀點那麼有男生氣概,弄的我一直以為您就是個男生呢。」
「呵呵,是嘛。」我的見解觀點?他說的大概是我以前和他書信交流中表達的一些對歷史的比較不同尋常的看法吧。
「好了好了,我說……奈特,你不是女孩子而是男生,她也不是男人而是女孩子,你們兩掉個個兒也到正好不是?呵呵呵呵……」鴻雁半開玩笑的又女王樣的笑了起來。
「我去,說什麼你着傢伙……哦,對了,奈特,這是我姐姐,鴻雁。」
「哦,鴻雁您好,您和龍娟一樣相當美麗呢,很高興認識您。」奈特又給鴻雁鞠了個躬。
「額……不用這麼客氣。那個,既然都認識了,那咱們走吧,中午我請客,去吃日本料理吧。」鴻雁自然對日本人動不動就鞠躬總是尊稱別人為您有點不習慣,話說日本人特別注重禮節,還真是讓我這個中國人有點汗顏,我們不是禮儀之邦的麼?
「那個……我來請兩位妹妹吧……」他叫我兩妹妹?明顯他像個妹妹好吧。一想我現在二十歲,鴻雁也就二十二,奈特雖然顯的很小,但和我是同屆大學生,應該是二十四五歲了,叫我們妹妹好像也沒錯。
「哎?奈特,這個你就不懂了,在中國,地主必須請客,否則客人就是剝了地主的面子。」鴻雁伸出食指擺了擺,「而且,我們就相互稱名字吧,被叫妹妹……有點不舒服。」
「哦……對不起,對不起,中國人的面子很重要的,我不懂,請原諒,請原諒。」他又是一個勁的鞠躬。
「好了,奈特,隨意一點就好,我們都是平輩。吃蘋果。」說完我從袋子裏拿出兩個蘋果,一個遞給鴻雁,一個遞給奈特,然後自己也拿一個啃起來。
鴻雁自然不客氣的接過就啃,奈特遲疑的接過蘋果,看了看周圍,「我很喜歡吃蘋果呢,只是在公共場合吃東西可以麼?」
我這才想起來,日本人為了環境衛生,一般不會在公共場合吃東西,尤其不會邊走邊吃。雖然這是素質高的表現,不過我覺得也不必太過計較,在中國就隨便一點吧,不要把果皮果核亂扔就好了。額……這日本人,或者說大多數發達國家的人的素質還真是有點高的不近人情。「沒關係,吃吧,我帶了膠袋,蘋果核丟這裏好了。」
「哦……可是……膠袋很難降解,會污染環境啊。」說話還是那么女生似的溫婉。
不用吧,你這個日本假丫頭……還真矯情,好吧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對,可我都啃了,不能不吃啊,下次注意。「奈特,是這樣的,中國的環衛工人很偉大,在日本的精細垃圾分類他們全部幫助丟垃圾的人做了,我們只要分下可回收和不可回收就行。膠袋他們也會處理好,放心吧。」
「哦,這樣啊!中國的環衛工人很偉大啊!真的很感謝他們呀,說起來我以前在家,每天分類垃圾,還要在不同的日期丟不同的垃圾,真的滿累的,要是日本的環衛工人也能幫我們做就好了,真羨慕中國,呵呵。」
「呵呵……呵呵,是啊。」我笑的好艱難,什麼中國環衛工人幫我們分好了啊,騙奈特罷了,其實是全部粗放填埋而已。唉,中國的垃圾處理問題很大啊,廢舊電池那麼危險的東西都沒人專門處理,直接丟在自然界,破壞水源,弄的我只能儘量少用電池。看着奈特也開心的啃起蘋果,也只能希望咱們國家早點好起來吧。
走到機場候機大廳的門口,我們也吃完了蘋果,由我收納了三個蘋果核用膠袋包好,扔進了垃圾桶。剛才鴻雁堅持幫奈特拉行李箱,此刻奈特好象想起了什麼,趕忙接過箱子,打開,從裏面取出一根有一米長微微彎曲被黑色絲絨布包裹着外面纏着紅色絲繩的東西,雙手捧着頭尾,「剛才我都忘記了,一直還當您是男生。那麼龍娟,這個是我為龍軍哥哥準備的禮物,既然您就是他,看來它應該屬於您了。」說完就必恭必敬的把那東西遞到我面前。
「這個是?」我很奇怪這是什麼啊。好象很貴重的樣子,不敢要啊。
「請您自己打開看看吧。」他又朝我面前遞了遞,鴻雁也好奇的看了看那東西。
日本人不像中國人喜歡推辭客套,假如我過多的謙讓反而會讓他不高興,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來,哇,好沉的分量。我慢慢解開紅繩子,黑色絲絨布隨着繩子的脫落從這根稍微彎曲的長條物上滑落,一把精緻的武士刀呈現在我面前!鴻雁也看的驚奇不已。
「啊,這個,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想起來了,作為喜歡兵器的男生,說到日本自然要說到武士刀,以前和他書信來往,我的確說過很喜歡武士刀,可這把看起來太高檔了,應該很昂貴。
「請您務必要收下,因為它是為您量身定做的,請您拔出刀刃看看。」
「哦?」我拔……哎?拔不出來?
「這樣。」奈特接過刀子,左手握刀鞘,拇指輕推刀譚,右手隨着刀刃的弧度,輕輕一抽,鋥亮的刀刃隨着一股冰冷攝人的寒光露出鋒利的「獠牙」,讓人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涼氣,果然是以鋒利著稱的世界三大名刃之一!也的確如傳言的那樣,優美的同時太過陰冷充滿殺氣。
原來武士刀設計了固定刀刃的方法防止刀刃自己滑脫,拔刀也是有講究的,用奈特的方法我拔了兩次,果然很順暢的就抽了出來。冰冷的刀刃上佈滿了精細鍛造而產生的特有水波紋路,「好漂亮!可這個是為我定做的?」
「看刀刃根部。」
順着奈特指示的位置看去,原來在刀譚下的刀刃根部有兩個蒼勁有力的繁體正楷漢字,龍軍!「龍軍?我的名……」
「只是不好改成龍娟了,不過龍軍哥哥就是您啊,而且龍軍這名字很適合這把刀呢,它以後就叫太刀龍軍吧,專屬於您的龍軍,請您好好對待龍軍!お願いします(拜託了)。」他好象特地重複了龍軍這個名字,話語間滿是依戀……
「哦……哦,我……會的,一定,我保證。」抱着這把有我大半身高有點沉的武士刀,我似乎感覺到了某種莊嚴的味道,龍軍這個名字,現在屬於我?還是屬於這把刀?
「把它包起來吧,拿在外面有點太招搖。」鴻雁把黑色絲絨布和紅繩子遞給我,奈特也幫着我把它重新包好。
「謝謝你,奈特。這真是我收到的最最最棒的禮物,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十分感謝)」接受了我的感謝,奈特點了個頭微微的鞠了個躬。
「走吧,咱們去吃飯吧,我都餓死了。」鴻雁拍了下我的肩膀,又看了看奈特眨了下眼睛。
「哦,初次見面,這個送給您,鴻雁。」奈特又笑嘻嘻的從箱子裏取出一個充滿濃郁和風氣息的和服娃娃不倒翁,一擰還能發出經典的日本民歌《櫻花》的節奏。
「哇哦,哈哈,好漂亮,謝謝你奈特。」
「不客氣,鴻雁。」奇怪,奈特和我表現的太有禮儀,我都有點難受,可一和鴻雁說話就稍微活潑了一點,錯覺?
我正有點納悶呢,一輛寶馬320從我們三個身邊貼的很近的駛過,速度有點快,微微吹動起我和鴻雁的頭髮,也把奈特嚇了一跳。而那輛車沒走多遠後尾亮起紅燈,開始掉頭。掉到一半我清楚的看到前門上貼着二戰美軍陣營標誌。好象以前誰也喜歡貼美軍車貼來着?可這輛車貼着深色膜,看不太清裏面的駕駛員。一直到車頭完全對着我們,隔着前擋風玻璃,我終於看清裏面坐着的人,戴着墨鏡,但我一眼就認了出來,貝貝!
「奈特,我們快點,我餓的受不了了。」鴻雁忽然就緊張起來,拉着我推着奈特,恰巧路過一輛出租車,她一招手攔了下來,坐進副駕駛,又催促我和奈特上了後坐。「師傅,快開車。去祈月台!」
貝貝?她是在怕貝貝?這個貝貝怎麼這麼巧,他不是開k5的麼?可也不用怕他啊,和他解釋下……啊!解釋?怎麼解釋?我們騙了他。鴻勇!他的好哥們也在那次「欺騙」後消失了,他還不得把賬都算到我們兩頭上?完了,「冤家路窄」了。果然,貝貝的寶馬一路跟在我們的出租車後面,眼看着是想超車!看來他發現了我們。
「師傅,開快點。」鴻雁回頭看了下後面的寶馬,帶着墨鏡的貝貝已經被我們看的清清楚楚,臉色有點難看,眉頭微微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