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身上還不太習慣的衣物推開隔間門,一扭頭,四目相對,我和鴻勇都有點難堪的表情。還是她先拍了下我的肩膀,「走啦走啦,慢慢就習慣了。」說着把我的背包遞給我,顯然他沒忘了背包的重要性。
我不自覺的撓起後腦勺,觸碰到自己絲滑的長髮總是還有些不習慣,便朝後撥了撥,「還能怎樣?就是……嘖,好難為情。哎!對了,出門買點紙巾之類的帶着吧,以防不測了。」鴻勇也只是恩了一聲便沒說什麼了,因為出了衛生間的我們又見到了剛才那個還在涮拖把的服務員。生活還要繼續,也沒工夫擱這兒難堪了。在洗手池邊洗了手,估計是要到飯點了,眼瞅着肯德基的人越來越多了,很多是家庭帶着孩子,小孩子嘛就喜歡來這種西式快餐廳。但我和鴻勇可不喜歡在這裏吃晚飯,吃不慣,況且剛才吃了點小食,才五點多夏天天黑的也遲,我兩都是不等天黑透提不起晚餐興趣的人。於是提好背包便徑直走出餐廳。
一推開門才感覺到出了空調房六月底的室外還是有點熱的。晚上要住下來,我兩為了躲避出門又走的有點急,缺了不少日用品沒帶,如今女人隨時又要用紙,去趟超市吧。肯德基總是喜歡就着大超市落座,所以順着它面前的行人路,幾步旁邊就是大潤發。想想它們之間也算是一種默認的合作關係,相互都給對方帶來顧客又沒有利益上的衝突何樂而不為呢。撩開超市入口的厚實而透明的隔熱門帘再次迎來空調的清涼,推了一輛購物車,將背包寄存在人工存包處。本來我是想把背包直接放電子儲物櫃裏的,可鴻勇說不安全。聽她的吧,她比我要有生活經驗一些。大潤發都是要從一樓乘電梯先上二樓的賣場,再折返回一樓的收銀台出超市,目的是為了讓顧客多逛一些,如果直接能去一樓估計有的人就會買了想要的東西付帳便走了,讓你多逛一下二樓,或許你一衝動又能多買點東西。老闆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不過顧客們也多不計較,本來購物環境好,就是來圖個樂趣,也不在乎多花點錢,況且買不買還是自己說了算。我兩便立在電梯右邊靠着電梯扶手搭着購物車懶懶散散緩緩的移動,也不着急了。就在電梯走到一半的時候,對面從二樓下一樓的電梯上一對情侶看向我兩,目光交會後他們便扭過頭去,直到移動到我們身後,女的喊道:「還看!你個色鬼!」「你不也看嘛!」「我看?我是看她兩是百合!你看什麼,回去再教訓你!」。
我兩是百合?胡說八道,怎麼着也是好基友啊!看了眼鴻勇,她低頭正眯縫着雙眸朝後看着走遠的那對情侶,看到她的側臉,好美……才明白過來,敢情我兩現在是女的了,又穿着其實是為了就便買的一樣的「情侶裝」,可不就是百合嘛。鴻勇不爽的嘀咕道:「什嘛玩意?男的衰,女的丑。你們才是百合,沒素質議論人還這麼大聲,去你娘的!」回頭看到我正盯着她的側臉看,愣了愣道:「你……幹嗎?又發花痴啦,正經點,被人說百合很爽?」
「哦……」我回過神,看了下周圍,顯然鴻勇的話語引起了更多人驚奇的注意,也是,這麼美貌的女人怎麼說話這麼粗魯,我趕忙提醒,「你說話也注意點。人家都在看你!」
「是在看咱們,不是看我一個。你看你那樣……」
「我的樣怎麼啦?」
「沒……沒怎麼。」她頓了頓,清了清嗓子,壓底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就是特麼的漂亮惹人犯罪!」
「滾蛋……」我也小聲的罵了她一聲,公共場合還是不要打鬧的好,繞了她算了。記起鏡子裏的自己,但畢竟不像面前的鴻勇那樣隨時能看到。我真的也很美麼?和她比起來呢?……我怎麼在想這些,挺無聊的。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賣場入口的導購拿着擴音器不停的重複着,也夠辛苦的。推着購物車越過電梯和二樓的接口,琳琅滿目的商品,舒適的購物環境,還有商場音響播放起的西野加奈那首好聽的bsetfriend,想起身份問題也能解決了,看着身邊的鴻勇,不管以後怎麼樣,至少我還有這個bestfriend。身體輕鬆的同時心情也愉悅了起來,再次扭頭看了她一眼,她也正看着我,長發飄逸,笑眼彎彎,心情也很好的樣子。
逛了大半個小時,看看這看看那,最後買了新毛巾,替換的牙刷還有衛生紙和紙巾以及我們宅男的最愛方便麵。期間由於她停留在化妝品櫃枱前看了一會「歐萊雅」,惹的導購熱情的連帶我也一起推銷起來,什麼皮膚好也要保養,夏天要防曬之類。嚇的我兩趕忙撤退,原來是她想起那牌子是小梅的最愛,她以前也常給她買吧。購物途中也遇到幾個男人不時的側目,甚至還有一個學生模樣滿清秀的男生無數次巧合出現在我們光顧的商品架旁邊,偷偷的看我們。對於學生我似乎眼光還是那麼精準,趁着他看我的空擋我猛的抬頭對準他的目光,把他嚇的弄丟了手中的商品,刷的臉就通紅的跑了。顯然他是意識到他的行為已經被我發現,到是鴻勇不緊不慢的對我說道:「何必呢,小男生那麼純情,你這樣搞不巧會讓他以後有什麼心理陰影和你一樣不會談對象了。」
「我去……」着傢伙原來也早看到那男生了,可幹嗎老揭我的傷疤,可惡!
走到收銀台前,照例我想拿盒口香糖,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炫邁和安全套的包裝怎麼那麼像,還放在一塊。更倒霉催的我居然手一殘拿起了安全套。正要遞給收銀員才看到「大膽去愛,杜蕾絲」幾個字。趕忙撤回來,眼尖的鴻勇居然一點不給我面子直接嚷道,「吆喝?杜蕾絲?你打算和誰用?」對於明明男人心卻頂着個女人身體的我這話真可謂一語雙關,言下之意你和妹子用?你沒那設備了。你和漢子用?這麼快就接受現實了?此時身後身前的顧客都齊刷刷的看向我,弄的臉通紅的我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不是啦,我拿錯了。我想拿口香糖的,怎麼包裝的這麼像還……還放在一塊?」「別解釋啦,解釋就是掩飾,越描越黑……」隨着鴻勇的取笑,「噗……」我分明聽到了幾個人沒憋住的笑聲,我語塞了。
好歹一路也算無事,也沒了嚼口香糖的雅興。取出背包裝好剛買的東西離開超市天已經快黑了,走到寬敞的街道上報復了一把不給我面子的鴻勇,各自的肚子也就開始抗議起來了。銀行,肯德基,大潤發這些在小縣城裏扎堆出現的地方肯定也是最熱鬧的地點了。找吃的是不愁了,初夏夜晚的小城,華燈初上,各種露天燒烤小吃也都擺上了街,香氣撲鼻。選擇了一家生意不錯的露天烤魚館,找了一個小桌子坐下點了一條鮮活大魚,老闆熟練的宰殺處理後便去廚房製作。我吃過這種烤魚,着一條再加上一鍋的配菜足夠我兩吃了。不一會鮮香的烤魚鍋配合着下面還茲茲作響的碳火架,又點了兩瓶啤酒。好好的滿足下自家的腸胃吧,開動啦。
喝着清爽的啤酒吃着微辣的烤魚,舒坦!一頓飯不知不覺天就徹底黑了,感覺食量小了?吃的好飽啊都有些撐了,舒舒服服的打個飽嗝。好象還有點微醉,我記得我以前喝兩瓶啤酒都沒感覺的,奇怪。起身去室內吧枱付了賬才看到外面的鴻勇也臉頰微紅,嘴巴里習慣性有事沒事的叼根牙籤和她現在的模樣似乎有點反差。有些站不穩的她差點壓到旁邊正划拳喝酒很嗨的一個敞着懷卷着袖的粗壯漢子,還好人家攙扶了她一把,「姑娘沒事吧?」
「啊?謝謝,沒事沒事,不好意思啊兄弟。」嘴巴里含着牙籤的關係說話有點不利索配上着話語反到有一股潑辣驕蠻的感覺,顯然被別人稱呼姑娘還不習慣,鴻勇有些大條的謝過那漢子,那漢子估計也沒想到一個漂亮姑娘會這麼說話到是愣了一下,而後一桌子男人都嘻嘻笑了起來,「挺實在的漂亮姑娘呢。」一看他們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一群工人沒什麼壞心,不過旁觀者的我還是覺得這情況有點不妥,趕忙出去拉住了她。
「不是吧,鴻……雁,醉了?」
「沒事,有點暈而已,走吧。」於是我和鴻勇對着身後那幾個吃飯的男人點了點頭,起身便離開。
剛走開沒多遠,後面的幾個男人打趣道:「妹子,小心點。哥哥送送你們?」「切,就你這死樣,回家小心你老婆扒了你的皮。」「就是,這麼水靈的兩姑娘不是咱們着幫大老粗的菜啊。」「哎,那姑娘胳膊嫩不?你小子佔便宜了……」「嘖,真好看,着兩小妞,兩個都那麼有味兒……」「唉,可惜啊……」「哈哈……嘻嘻……」
聽着身後慢慢遠去的有些調戲味道嬉笑聲,想起自己鏡中的模樣看着身邊的鴻勇,說實話換作是我估計也想調戲兩句。恐怕以後少不了會遇到這樣的言語,心中滋味頓時五味雜陳,我想鴻勇也是聽到了的。走在被路燈和商店的燈光照耀的如同白晝的街道上,身邊的行人也不因為夜晚而有所減少的樣子。鴻勇有些苦中作樂的表情笑了一下,打破了我兩短暫的沉默,咬了咬牙籤吐掉,「哎呀,酒量不行了,才一瓶啤酒就有點暈了。你呢?還行麼?」
「還行,我也感覺有點暈,以前喝兩瓶都沒事的……咱們兩是找個網吧玩一會還是找旅館睡覺?」
「網吧?算了吧。我不喜歡玩國內的網絡遊戲,國產的質量太差根本就不能叫遊戲,引進的還各種和諧。本爺更鍾情於日本單機遊戲。走,咱們找個賓館洗澡睡覺,身上難受。我再教教你怎麼打psp上的其他好遊戲。」
「好吧。」有點微醉也不想在外面逗留,聽了她的建議,本來想找個便宜的小旅館住了算了,可鴻勇執意要住高檔點的賓館。原來我們哥兩齣去玩住宿都很隨便的,今天她怎麼捨得住高級的賓館了?
「你別忘了咱兩現在的身份,小妞!那種二十塊錢一晚的旅館以前咱兩大老爺們住沒事,現在?」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我,「你如果不想死的很慘的話還是聽我的好了。進去被當成伎,你解釋都解釋不清,有幾個正常女人敢住那種地方?還記得上次咱兩住小旅館隔壁那對約炮男女麼?我草,吵的我一夜沒睡着,就特麼的哦……啊……哦……恩……」着傢伙說着就眯起眼睛一副銀盪的表情叫了起來,如今她的漂亮臉蛋性感女聲再學這聲音也太那什麼了……還好街道上比較嘈雜,周圍的行人沒注意,我趕忙就來制止。
「知道啦,你別學了,叫的那麼浪,讓別人聽見還不知道你幹嗎呢,簡直比那個女的叫的還要命……」
「哦?呵呵,是麼?」抬頭間一家挺不錯的酒店的霓虹燈招牌出現在我兩眼前,鴻勇看了一眼,「就這兒了。」
看了眼着酒店,五層都是,通過玻璃旋轉門走進大廳,大理石的地板倒映着室內的休息沙發茶几,裝飾小噴泉,羅女雕塑和牆上的壁畫等陳設以及屋頂的大水晶吊燈,吧枱上常規性的掛着幾個不同時區的時鐘,這樣檔次的酒店在小縣城算是很高級的了。剛送走稀疏的幾個客人進電梯,一個看樣子像是領班的女服務員走到我兩面前,「二位是要入住麼?」
「恩,是的。」鴻勇應了一聲,我兩便隨着領班走到吧枱前,吧枱里的有另外一男一女兩個服務員,兩個人對我們微笑了下,女服務員便拿出登記冊子,「請二位出示下身份證。」
啊?要身份證?着不成心搗亂嘛。以前住小旅館哪要什麼證件,如今我兩的身份證哪還能用啊?我沒轍了,求助的目光只好再次看向鴻勇。她看了我一眼,趴在吧枱上撓了撓頭頂,「美女是這樣的,我把我的身份證和我男友的拿混了,這是我姐妹來陪我的,她也沒帶證件。您看能用我男友的證件幫我們開一間房麼?」
「這個……」女服務員好象有些為難。
「嗨,您就幫幫忙啦,我們就是dy人,你聽我們說話的口音也知道。而且我們要住好幾天等人呢。您看?」住幾天?鴻勇着是什麼意思?
這時剛走開的領班又走了過來,女服務員向她投去詢問的目光。領班遲疑了下說道:「給她們開吧,沒關係。」轉頭看了我們,「來,登記吧。」遞過鴻勇的身份證,還好沒丟掉。這麼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