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郡中。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從城門口進,那殺氣騰騰的姿態讓守城的城衛都不敢吭聲,任由他們一路走到靖武司衙門之前。
而在靖武司衙門之前,收到消息的白輕侯帶人嚴陣以待,舉着勁弩的巡使一行排開,閃着寒光的弩箭瞄準着那氣勢洶洶而來的江湖中人,嚴肅冰冷的氣勢,叫各方門派結合的眾人都步伐一頓。
不過他們的腳步停了,為首的秦暘卻沒停。
只見他從容向前,看着明正堂皇的靖武司衙門露出一絲冷笑,道:「白輕侯,你勾結權世盟,抓走我丐幫幫主之徒,現在識相的就交出武爭,束手就擒,否則秦某今日就踏平這靖武司衙門。」
而對於秦暘的指認,白輕侯自然不可能承認,他也是冷聲喝道:「大膽秦羽,你糾集江湖中人衝擊靖武司,可曾想過這後果如何!今日你等但凡有所異動,靖武司絕不會輕饒,抄家滅族,僅在你等一念之間。」
秦暘身後眾人聞言,皆是心中生怯,意有所動,但卻完全沒心思將心中膽怯付之於行動之中。
來臨江郡之前,秦暘在眾人面前親手擊斃不想合作的白陽派掌門,十息之內連殺白陽派二十人,徹底殺絕了眾人的抵抗心理。
現在有人想逃,也得看前面那個看似傷勢不淺的秦少俠同不同意。
「白輕侯勾結權世盟,證據確鑿。」
同樣身着鷹狼服的一行人排眾而出,為首的余善朋鷹視狼顧,道:「今日,誰若與白輕侯共進退,形同造反,諸位同僚,還望三思。」
同樣的話,有餘善朋這個靖武司郡掌使說出來,效果就不一般了。這一下,就換成靖武司那邊出現騷亂了。
一般而言,涉及造反無小罪,基本操作都是夷三族,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一個人少說也會牽連幾十乃是上百條人命,這麼多親眷的性命壓在一人身上,即便是紀律嚴明的靖武司巡使也不由心生猶豫。
這些巡使平日裏對付敵人自然是手下不留情,但有幾個能面不改色地決定自家所有親人親戚的性命呢?
眼見一眾巡使心生動搖,白輕侯乾脆下令:「余善朋勾結丐幫,犯上作亂,放箭!」
一聲令下,有不少巡使條件反射地服從命令,勾動勁弩扳機,射出利箭,剎那間篤篤聲大作,近距離射出的弩箭,人類的血肉之軀完全無法阻擋。
不過,這無法阻擋的人之中絕對不包括秦暘。
只見秦暘一手掄動拳頭,狂猛勁風如同龍捲,將射向他的弩箭盡數捲入其中,而後身影疾閃,猶如縮地成寸一般出現在白輕侯身前。
「白掌使,接秦某一拳。」
大金剛真勁神力內藏,秦暘一拳擊出,樸實無華,卻內藏玄妙力道。
在和沈開山一戰之後,秦暘雖是沒能窺探到「翻天三十六路奇」的底細,卻也捕捉到了一絲奧妙,讓自身的「大金剛神力」運勁更為玄奇,出招更為內斂。
白輕侯眼見秦暘出手強攻,心中冷笑一聲,同樣一掌迎上,陰毒森寒的「玄冥神掌」凝結出淡淡的霜霧,和樸實無華的一拳相擊。
幾個月前,他秦羽還被自己一掌擊飛,嵌在牆上摳都難摳出來,現在就算他的實力有所長進,又豈能和自己相較?
不得不說白輕侯養傷養了一段時間,認知滯後很嚴重。
幾個月前,秦暘的確不是白輕侯對手,他和吳天直聯手圍攻白輕侯,最好還是以郭純陽留下的純陽掌勁退敵。
但幾個月後,秦暘手底下沾染了數位鍊氣化神後期武者的血,連沈開山這等高手都死在秦暘手中,即便是現在負傷,但也不是白輕侯能抗衡的。
內蘊拳勁猛然爆發,以無可抵擋之勢將陰毒掌勁反衝回白輕侯的體內,肉眼可見的青紫之色瞬間從手部開始蔓延。
「你······」
白輕侯的怒喝聲未出,更為猛然的攻勢襲來。
秦暘近身曲肘,一肘搗在白輕侯心窩,勢大力沉的一擊讓白輕侯的小心肝都差點爆了。
「噗」
白輕侯噴出一大口血,整個人倒飛嵌在靖武司的門牆上,余勁從其身上向四面散發,整堵牆都佈滿龜裂的痕跡。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也輪到白輕侯享受這待遇了。
「怎麼這麼強?」白輕侯難以置信地看着輕咳兩聲吐出一口血痰的秦暘,萬分不信地道。
秦暘身上的傷,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但就是這重傷的姿態,竟然能輕易擊敗他白輕侯,這就叫人難以置信了。
就算白輕侯有所輕視,也不該如此才對。
實際上,秦暘現在的傷勢並不如看起來那麼重,他體內那股未知的能量一直在改造身體,此時秦暘看起來傷重,實際上傷勢起碼好了五成。並且那股能量在恢復傷勢的同時,還在增強他的身體根基,待到秦暘傷勢恢復之後,他就會發現自己實力又有所精進。
而現在,秦暘卻是有些憂心自己再度轉白的兩根髮絲了。
『不會是什麼消耗生命潛能的副作用吧?』
秦暘有些憂心這是自己過度使用「日明」後產生的後遺症,要是如此的話,當初還不如直接放沈開山走算了。
比起一個敵人的死亡,果然還是自己本身的前路更重要。
『看來了結這一切後得好好檢查一下了。』
心中打定主意,秦暘閃到白輕侯身前,扣住他的諸般大穴,「白掌使,看來是秦某贏了。」
眼下這白輕侯已是落入秦暘之手,其餘的靖武司巡使見領頭的道掌使落敗,也是士氣大失,落敗已是遲早問題。
「嗬嗬,你沒贏,」白輕侯嘴上不斷淌血,以模糊的語氣道,「武爭已被送走,終究是我們贏了。」
流出的血液漸漸轉黑,白輕侯臉上有黑氣縈繞,一雙眼睛也漸漸失去了靈光。
他服毒了,致命之毒。
只要送走了武爭,那就是己方贏了。這便是白輕侯堅信的勝利。
只是在彌留之際,他還聽到一聲低語:「你又憑什麼認為秦某想要奪回武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