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知道,不能光索取不付出。
由惡念所成的他甚至人性之貪婪,這世間也許有無私奉獻的人,但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在眼前的這些人之中。
況且,就算要無私奉獻,那也不會為邪尊這一邪龍無私奉獻。
所以,在給予力量的同時,邪尊也做出承諾:他日龍首齊聚,龍魂融合,這些人也將成為八首之一,和邪尊並列。
不管這句話的真實性如何,至少邪尊做出了承諾,安了眾人之心。
天上的邪龍還在吞吸惡煞之氣,冰峰上的邪氣也開始迅速向着四面八方擴張,將雪白的冰川染成漆黑的顏色。
緊接着,便見冰川顫動,不少地方的冰塊開始跨塌破碎,仿佛有巨獸在底下撼動冰川一般。
在眾人感應之中,冰川之下多了數十股強大的生機。
「北極冰川之下的那些異獸甦醒了。」鬼韜輕輕睜大眼睛。
這北極冰川早已被他摸索透,是以他知曉傳說中沒有生靈存在的冰川之下,實則有着數以千計的遠古異獸沉睡。
據他估計,也許是當年道祖等人佈置天柱,致使元氣濃度漸漸下降,使得那些異獸神獸無法生存,故以它們到最後實在沒辦法,便到北極冰川冰封自身進行沉睡,寄期望於能等到元氣復甦的時刻到來。
只不過天柱的鎮壓實在太過強大,過了不知多少年都無法解開,沉睡在冰川之下的異獸們哪怕冰封自身生機,也無法在歲月流逝中保住性命,眼下這數十股生機應當就是最後還存活的異獸了。
現在,邪染之氣喚醒了它們,讓這些異獸在如今的環境之中再度出世。
「這邪染之氣當真厲害啊。」
鬼韜如是感嘆着,向着邪尊問道:「邪尊,據傳北方天柱便是在這極北的冰川之上,不知邪尊能否侵蝕北方天柱?」
「你想要作甚?」邪尊二人齊齊看向鬼韜。
「這個嘛,」鬼韜搖着摺扇詭笑一下,道,「若是侵蝕天柱,釋放元氣,也許本來已經穩定下來的世道會再度出現巨大災害,那樣一來,我等不是可以吸收更多的惡念,進一步恢復龍魂嗎?」
三年前南方天柱崩毀? 便讓一些對元氣敏感的武者出現了實力暴增的情況? 同時也讓更多人因為環境的劇烈變化而亡。
只是當時正逢各國亂戰,一堆絕世強者在天一山上殺個死去活來? 天災人禍在那段時期從未斷過? 故以這環境變化所造成的死傷也並未引發多大風波。
但現在,經過三年時間的休養生息? 世道再度平靜下來,鬼韜獻出的計劃若能成功? 那肯定會造成大亂。
不得不說? 此招十分有效,也十分歹毒。
然而,邪尊給出了不可能的答案:「若是能侵蝕天柱,你覺得本尊會直到三年前方才出世嗎?」
「但李盟主不是在這之前就已經和邪尊有所聯繫了嗎?」鬼韜又是問道。
『並且? 李傾天在天星盡搖未真正開始之前? 就已經有龍魂附身了。』秦暘在心中補充道。
眾人之中,其他人都是這三年才來到北極冰川的,唯有李傾天,在當初天星盡搖開始之前就被秦暘所殺,他是在更早之前來到此地的。
「那是一條沒有神智的惡龍所留下的魂魄? 本座當初要是有邪龍之魂在身,也不至於為暘皇所殺了。」李傾天淡淡道。
對於被秦暘所殺? 他倒是毫不在意說出,實力不如人還不敢承認? 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這種事,李傾天還不屑去做。
「好了? 此事不可行? 就不做他論了? 」邪尊打斷道,「現在,你等便去挑選甦醒的異獸進行馴服,一個月之後,我等開始對中原下手。」
「惡念,本尊需要人類的惡念,唯有如此,本尊才可快速恢復。」
「我等知曉了。」眾人應了一聲,便各自散去。
秦暘所扮演的「火羅剎」在這裏沒有一個朋友,便獨自離去,只是在下冰峰之前,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走另一個方向的鬼韜身上。
『這鬼韜,不同尋常。』他的心中暗道。
同時,正和謝情一同離開的鬼韜眼中閃過一道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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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萬里黃沙深處,須彌山上空。
一道流光自空中划過,落在須彌山山頂,化作一個面如冠玉的白髮青年。
只見他落地之後,一步十丈,縮地成寸,須臾間便出現在佛尊身前不遠處,盤膝坐下,道:「佛尊,久違了。」
「素宮主所謂何來?」佛尊睜開微闔的雙眼,看向這之前聯絡過的天澤宮現任宮主問道。
三年時間過去了,素天真也早就從他的師尊兼母親身上接過天澤宮宮主之位,只是因為出於某種忌憚之心,這位素宮主從未回返過那已經化作一片廢墟的天澤宮一次,更未有重建天澤宮之心。
「為那甦醒的邪龍而來。」素天真道。
「素某已經查明,那邪龍乃是因為李傾天而醒來。大約兩百多年前,北海之上有一條惡龍出世,攪風攪雨。當時的丐幫幫主曾去降龍,並在與龍相搏的過程中將丐幫掌法『降龍十八掌』推進到前無古人的境界,真正貫徹了『降龍』之名。但這惡龍,卻未因此而亡,而是逃遁他方蟄伏下來。」
「直到十幾年前,李傾天出海,那惡龍方才伏誅於他手上。而這惡龍之魂也被李傾天以秘法抽出,化作自身之力。但也正是因此,李傾天無意中喚醒了北極冰川之處的邪龍。」
素天真講故事一般將一個死人的前塵往事道出,只是他之所言,卻是和邪龍沒有太大干係,最多就說了一下誰喚醒的邪龍。
然後,他微微一頓,佛尊心知重頭戲要來了。
「素某已經獲悉,邪龍是因五方天柱失其一才真正出世的,並且邪龍的邪染之氣雖是厲害非凡,連暘皇的控制都能夠侵蝕,但還未曾達到侵蝕天柱的地步。」
「不過等到以後,卻是不一定了。」
事關天柱,佛尊不由嚴肅起來,甚至還微微調整了下坐姿,「還請素宮主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