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一亮,四人便一同山上了。愛字閣 www.aizige.com
一大清早便是暮氣沉沉的感覺,空氣里也是沉沉悶悶的,看來今天的雨,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沈覺和李成新一人扛着一大捆處理好竹節的竹子,一捆放在半山腰的位置,李成新和姚雲兒留在此處,由半山腰向下連接竹子,沈覺和裴心悠繼續往上。
越往山上,路也更加清晰明了,不似下半個山腰的地方,人可以走的路距離引水的每個截點都要繞一大圈,上半段的路雖然更加傾斜,不太好走,但距離引水的節點都很近,沈覺一路上山,一路沿途將大約這段需要的竹子留在原地,等到了山泉出水的地方,也就留了幾根竹子而已。
昨天找好的引水路徑基本上從山泉流出的地方垂直到山下,並沒有太多曲折,山體呈傾斜往下的趨勢,沿途連接引水的竹子下來,絕大多數地方並不需要托舉的支架,沈覺大致計算了一下需要架支架的地方,不過三四處。
「沈覺,這就是山泉水出水的地方」
裴心悠一步跨過出水口前面的小水溝,蹲在旁邊仔細觀察。
「對,就是這兒了。」
沈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也一起跨了過去,蹲在水邊接了一捧水洗了把臉。
「這水流還挺大,我還以為就一股小細流呢」
看那山泉水出水口的出水量,差不多應該可以滿足急躁性子的人平時起居所需了。
「這確實算大的水流量了,一般山泉水都是極小的細流,這次咱們運氣倒是不錯。」沈覺站起來呼了口氣,對裴心悠說:「心悠,你先歇會兒,我先幹活兒去了,」回頭看了看這天色,什麼時候回下雨下來還真說不準。
「心悠,今天可能需要你多幫點忙了。」不然,可能還真搞不定。
「我跟上來不就是來幫忙的」裴心悠利落的接了一捧水喝了幾口,擦拭擦拭嘴角,過去幫忙。
「這齣水的泉眼離地雖然不高,但它是在這個石洞裏面的,這洞口的台面本來就離地挺高的,這裏就需要架一個架子,我先捆一個三腳架子,心悠你待會兒幫我遞下處理了竹節的竹子就行。」
「嗯嗯,好」
裴心悠站到一邊,給沈覺騰出位置來,沈覺調了一根沒有處理過的竹子比劃了一下長度,砍了三段相同高度的竹子下來,在泉眼所在的石壁下面架了一個三腳架,更前面的地方,另外又架了一個高度更低的三腳架。
「心悠,竹子」
裴心悠聞聲找了一根處理後的竹子拖着走了過來,沈覺正好將第二個三腳架做好,順手接過裴心悠遞來的竹子架了上去,泉眼的水順着竹子流了下來。
「其實麻煩的就是這一段,之後的順着山坡下滑的趨勢就能接下去,倒也不用這麼搭架子了。」
「你往下接吧,我給你遞竹子。」裴心悠說道。
「嗯,」沈覺應了一聲,走到泉眼前面,將一頭接水的竹子挪開。
「唉幹嘛移開」裴心悠覺得有點疑惑。
「等全部連接好了再通水。」沈覺解釋道。
「嗯」裴心悠更搞不懂了,「這樣接着泉水不是更好嗎邊連接竹筒的時候還能看到水是不是順利流下來了,萬一哪裏的竹節沒弄乾淨堵了,也能第一時間知道,而且,我們是從山上連接到山下,到時候也不用再上來一趟,只是為了把水源的開關打開。」
「嗯」沈覺沉聲想了想,是這個道理,雖然連接的時候有水流可能會弄得一身泥,但是確實能省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心悠,你可真聰明」
裴心悠燦然一笑,不置可否。
沿途引水的路線沈覺和李成新都已經提前做好了標記,只需要按照既定的路線沿路往下鋪就行,李成新原本也只跟姚雲兒鋪了半山腰下一小段路程,這會早已完工,李成新下山又扛了一大捆竹子上來,繼續往上連接。
「阿新,我覺得胸口悶悶的,喘不過氣,這山海拔也不高啊,就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山崗。」姚雲兒捂着胸口說道。
「跟海拔無關,估計雨快下來了,雲兒咱們得抓緊了,爭取在雨下下來之前跟沈覺從上面引下來的竹管連上。」
「嗯嗯,不過估計也快了吧,我們兩都鋪完小半段了,按理說他們兩個的速度應該更快的。」
李成新點了點頭,繼續連接竹管。
按理說是這樣,但是上半段的山勢更加陡峭,並不像下半山腰那麼容易,估計會稍微耽擱一點進程。
不過說到底,操心上面也沒什麼用,專心做好自己手裏的事才是要緊。
從半山腰開始,李成新沿着標記往上連接,沈覺順着路線往下。
「心悠,竹子快用完了,你下去看看李成新第二批竹子有沒有搬上來。」
「好」裴心悠起身就打算往山下走。
「哎,等等心悠,」沈覺想了想,裴心悠雖然力氣比一般女孩子要大一些,平路上扛幾根柱子倒是綽綽有餘,但這山路本就不好走,還是換個人吧。
「到時候你跟姚雲兒在下面連接竹子,你手巧,應該沒有問題,竹子就叫李成新扛上來吧,太重了。」
「知道啦」
沈覺這人看着心大,人也逗,但是其實是一個十分細心的人,這種被安排得周全的感覺,裴心悠覺得很好。
從最開始的稍微抗拒到現在似乎有點沉溺享受了。
裴心悠沿途下山,終於在半山腰以上看到了李成新和姚雲兒的身影。
「心悠姐,你來啦」姚雲兒也幫不上什麼忙,蹲在土坡上幫着李成新扶着正在固定的竹子。
雖然是一節一節竹子鏈接在一起,但每一節都會在距離頭尾兩處一米多的地方做一個支架。
這個支架不似先前沈覺做的提升高度的三腳架,而是深埋進土裏的,再與上面引水的竹管綁在一起,起到固定竹管,防止脫力下滑的問題。
「嗯嗯,上面竹子不夠了,李成新,麻煩你送點上去。」裴心悠轉身看向李成新,對除沈覺以外的人,倒也是一如既往的客氣。
「好,沒問題,」李成新麻利的將自己手裏的竹子與支架相互綁了幾圈,打結固定好之後,起身扛起一捆竹子,往山上走去。
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看了姚雲兒一眼。
這道落進了裴心悠眼裏,裴心悠笑着打趣:「放心吧,這兒有我,不會讓你家雲兒受累的。」
「心悠姐」姚雲兒不好意思起來。
李成新笑得爽朗,只是擔心姚雲兒手腳並不靈活,而這山路確實不太好落腳,忙解釋道:「倒不是這樣的,只是這土坡挺陡的,有點不放心。」
「我在,你放心好了,自己摔了也不會讓你家雲兒有事的。」裴心悠開玩笑道。
「哎」李成新長嘆一口氣,算了還是別解釋了,再解釋恐怕裴心悠就得自己扛着竹子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