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往,唇槍舌戰也是一种放松。文師閣 m.wenshige.com
「天佑,聶牧的心上人,是林家大小姐吧,你說,他這哪來的這麼大勇氣,本公子平生佩服的人不多,他算一個了。」
「我怎麼知道誰跟你一樣八卦。」羅天佑一副懶得閒話的樣子。
雲胤傑笑哼一聲,「在淮安那會,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少裝,不過,依本公子的判斷來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在這方面,本公子自嘆不如。」意思也就你這貨天天盯着人家這點事看。
「你就不好奇,林大小姐連聶牧這樣的都沒看上,眼裏能裝下的,會是什麼樣的男子」
羅天佑翻了個白眼,想到什麼,疑惑看了對方一眼,「你這麼關心林大小姐,莫非你也想做落花」前面有一朵已經落下了,他這是要接上
嘴角一抽,他這點眼力勁沒有,什么女人能招惹,什么女人招惹不得還是有分寸的,不過正因為知道,所以免不得好奇啊,因為這樣的女人,他長這麼大頭一回見。
所以佩服聶牧啊,相比之下,他們顧慮太多,所以會保持幾分理智和清醒,及早抽腳上岸,免得泥足深陷越陷越深。
被出色的女人吸引不是啥丟人的事吧,只是,也只能到此為止而已,他可不想成為下一朵落花,可就是忍不住探究一二。
「哎,你當真就沒有一丁點心動過」抬手,隨意拍了拍對方的胳膊,好似不拉個人下馬陪陪自己不甘心一樣。
心動還沒等他心動,先被對方給震懾住了,這麼一想,幸虧自己當初在梅之前那當書童先見識了。
當然,這事,他才不會跟這小子兜底。
「兄弟,你別告訴本公子,你不喜歡女人吧」說完,還故意挪開點,保持安全距離,這麼一想,好像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沒跟哪個女人特別近過
「滾」連辯解都覺得多餘。
雲胤傑也懶得開玩笑了,聽出對方聲音里有些疲累,九天關在那麼個小格子裏,想想他就受不了。
「過幾天,林家書院就要開了,你去湊熱鬧嗎」
湊熱鬧這幾天,他只想蒙頭大睡。
「你不知道吧,前幾天,你家妹子及笄,請了林家,林大小姐去赴宴了,墨清鳳也去了,這不就認出來那天在茶樓調理她的是林大小姐麼,所以為難了一番,說是看到你我二人陪她遊街」
他娘回去之後就拉着他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問了一番才作罷,還再三叮囑了一通。
還有這事,羅天佑剛考完,羅太太還沒來得及找兒子說這事所以他不知道。
「明白了,什麼時候」
「好像還有四五天,回頭我去問清楚,一起去一趟。」既是師兄妹,這個時候都不去捧場,豈不是讓人質疑那天及笄禮上林大小姐的話
他們是可以不介意,可對人家姑娘來說,就不太好了。
怎麼做,他們的確都是梅先生的學生,再說,也不算生分了,就算沒這事,他們也去的。
到底是這樣環境養出來的,什麼事都想的深些,顧慮的周全些,當然,也看什麼人能讓他們去替對方顧慮吧。
「沒下帖」
聳了聳肩,據說是一個帖子都沒送出來。
「說起來,不到半月,就是簪花節了,我也該去會會師兄了。」想到這事,雲胤傑眸子發亮,一臉賊相。
果然,這傢伙打上注意了,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林家最近可是風頭太過了,你悠着點。」他們這樣的人家沒事,林家剛入京,根基不穩,太過惹眼,容易招惹是非。
「能讓咱們羅大公子說上話,看來,這林家值得結交啊,放心,本公子是那等沒分寸的人嗎」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再添一樁也無妨是吧,大不了,往後看顧一些就是了。
羅天佑懶得跟對方說話,雙眼一閉,閉目養神,這傢伙,從小到大,還真沒見他有過什麼分寸尤其是與墨清簡搭上邊的事。
偌大的雅廳內,兩人安靜下來,一個閉目休息,一個悠然自得的飲酒,各得其所,好似兩人都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很是自在。
至於皇上賜婚各家的事,隻字不提,因為他們都是其中之列,心知肚明就好,有些話,縱然是他們之間,也沒必要盡說。
夜深人靜,春闈三甲,一個與好友享受清靜,一個才與同窗虛寒完回到租住的小院,與等候的家人閒話家常,而另一個正在盡孝。
聶牧回時,已帶了幾分酒意。
「牧兒,你怎敢如此大膽,皇恩浩蕩」相比兒子高中狀元的興奮,聶老爺還多了一層心驚膽戰的害怕。
現在想想,還冒冷汗,這小子,太胡來了,那可是金鑾殿啊,平素那麼沉穩個性子,聶老爺實在是想不到兒子會幹出這樣的事來,這簡直是
親耳聽到的時候,他還不信,直到大街小巷都傳遍了。
皇恩浩蕩皇恩浩蕩,要不,兒子可能就回不來了,一想到這,聶老爺又是一陣後怕。
「爹,兒子中狀元了兒子魯莽了,讓爹擔心了。」
聶老爺也是臨考前兩天才來的,他沒什麼官職,到是他大哥,聶牧的大伯是個小官,雖然也在京都,可家中宅子太小,又有幾個毛孩子,怕饒了清靜,這才租住在此。
侄兒中了狀元,當大伯的肯定也來了。
聽的兩父子說話,這才插嘴,「牧兒,你可嚇壞我們了,尤其是爹,你這孩子謝天謝地咱們聶家出了個狀元,祖宗保佑啊」說話也是有些激動。
這事,落到誰家頭上,估計都是一樣激動的。
「大伯,爹,進去說吧,這些天,讓你們憂心了。」
見聶老爺還想說什麼,被聶大伯聶子聰給拉住了,現在沒事,孩子中了狀元,這些個話,往後再說就是,看孩子也是一臉疲累的。
聶老爺也不是那混不清楚的,點了點頭。
「你嬸嬸他們要來,我沒讓,知道你今天必定累,就不打擾你,牧兒,你可是咱們聶家的頂樑柱啊,如今中了狀元,等到封官函下來,你就是官身了,要回去拜祭祖宗告慰先祖了」
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聶子聰激動有些壓不住。
聶牧明白他們的心情,扶着兩位長輩坐下。
見兩位長輩坐好,繞到前面,撩開衣袍跪下,鄭重磕下頭去,磕的聲音很響,端坐的兩兄弟都嚇到了,一旁的小廝也不知所措。
「爹,大伯,牧兒今日魯莽,險些害了聶家,牧兒知錯請爹和大伯責罰。」說完,又是磕頭。
今日之衝動,就像在鬼門關走了一趟,金鑾殿上,要問他怕不怕,答案是很怕,可要問他後悔不後悔,答案是,不後悔。
因為,那一刻是他心裏最真實的想法,若非在金鑾殿上,知道金口玉言一旦下了婚旨,就不可更改,他絕對會猶豫的。
他的毫不猶豫,他的衝動,這輩子,他恐怕就只有這一次了。
但是,對家人,對聶家,他有罪,差點因為他的一己之私,因為他這輩子最任性的一次舉動,害了聶家。
「快起來,孩子,都過去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聶子聰看了一眼兄弟,先上去扶扶,這可是狀元郎,將來,前程肯定是有的。
如果不是今日大殿上拒婚,恐怕現在,就是墨相的女婿了,再不然,也是勛貴之家的親事,前程那是看的到的。
可這事,已經發生了,也只能這樣了,皇上沒怪罪,還留了話,這侄子應該還是有前途的,只要以後莫再犯糊塗就好。
「記住了,牧兒,你身後,可還有個聶家,你知小就不用爹操心,是個懂事的知道就好了,快起來吧,考了幾天,累壞了吧」
自己的兒子,還是自己心疼啊
聶老爺也扶了一把,聶牧這才起來。
三人又說了會話,聶子聰再三說了,明兒要在家裏設宴,侄兒必須去,聶牧也應了下來,這算是家宴,去去應該。
見侄子應了,便告辭不打擾了,也是讀書趕考過來的,知道心酸,讓人早點休息。
「孩子,這沒旁人了,你給爹說說,那女子可是你祖母給你說的林家小姐」這事,家裏也只有幾個人知道,聶家,聶老太太還是有些手腕的,說不回透一點風聲,也就連老大家都不知曉。
聶牧面色瞬間有些紅白相間,「爹不是她」條件反射就否認了,他知道,若是讓人知道是她,會給她帶去天大的麻煩。
這事,不能讓人知曉。
「爹這,你就不用瞞着了,爹還沒說,你就這麼着急否認,牧兒,你是真看上人家姑娘了,如今,你也中了狀元,又是個好的,大丈夫何患無妻,當初不管什麼原因,既然人家沒答應,這事就算了吧,若是現在答應,這樣的姑娘,就配不上你。」兒子這麼好,值得一個好姑娘。
這爹娘偏疼自己的孩子,人之常情,再說,被拒了婚事,本來這心裏就有些個不痛快的,雖聶老太太沒說那姑娘什麼話,也沒提及具體原因,可終歸是拒絕了。
聶牧沒有點頭,也沒有開口,只淡淡的笑了笑,爹多心了,即便是現在,她也未必會答應,他一直都知道,她並非看不上聶家門第。
有時候,也有點討厭自己看的太清,若是糊塗些,就當她是看不上聶家門第,時候就不會動這心了。
「爹,讓你受驚了,你早些休息,我忘了點事,還的出去一趟。」
「這麼晚,你還出去做什麼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好好睡一覺才要緊,別把身子弄壞了,你祖母回頭看着要心疼了,我讓忠叔燉了烏魚湯,還熱乎着,補一補。」
看着聶老爺熱切的目光,看着桌上用小爐一直煨着的雞湯,上前,默默的喝了起來,整一大碗,一滴不剩都喝趕緊了。
擦乾嘴,起身,「爹,我去去就回,不用等我,你放心,兒很快就回來。」
「這是啥重要的事」聶老爺見兒子還要出去,忍不住問了句。
「小事,很快就回。」
「那讓金童跟着點,金童,你看好少爺,少爺有個好歹,為你是問。」聶老爺知道,兒子看似溫和,可是個倔脾氣。
金童連忙點頭,一臉茫然跟上,這大晚上,少爺還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出去。
「公子,等等我。」
「金童,你不用跟着。」
「那不行,老爺說了,我必須跟着少爺,少爺要是有什麼事,老爺可饒不了我。」說完,跟的更近了些。
少爺要去哪,還不讓跟。
聶牧回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跟就跟吧,其實,他其實就是想走走。
要說中狀元不高興,那誰也不信,他是高興的,這麼多年的辛苦沒有白費,這麼多年的付出有了回報,他很高興,可以說,現在是他人生得意時。
所以,這個時候,他想告訴一個人,或者說,想與一個人分享。
可是他不能確定,那個人,是否願意分享他的喜悅。
夜風微涼,迎風夜行,心裏頭的想法越發清晰起來,腳下的步子也有了方向。
夜幕下,低頭在人群里穿梭,白日還看熱鬧的人群,此刻沒人認出他就是今天的狀元郎,就是一個路人甲而已。
「公子,咱們去哪裏」
「走走。」
「哦」走走怎麼感覺公子是要去什麼地方一樣,而且路還很熟悉似的,金童跟上,也不說話了,感覺公子今天晚上怪怪的。
不過今天公子高中狀元,可能是有些不一樣的,換成是他,估計早就路都走不穩了。
聶牧要去的方向,正是寶鏡胡同林家的方向。
他沒想着上門,就是順着自己的感覺走了這個方向,既然今日放縱了一回,那這夜幕下,便再恣意一回吧。
聶牧卻不知,這一來,卻看了一場熱鬧。
林府門口,今日的探花郎正跪在府門口,圍觀的路人擠滿了街面,這胡同本來就不是太寬這會就更顯得擁擠了。
指指點點看熱鬧的人很多,有人認出這跪着的是探花郎,所以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孫兒不孝,來給祖父祖母請安」
林宏志恭恭敬敬的跪在府門前,磕頭請安,誰拉都沒用。
遊街完之後,回家換了套衣裳就直奔這來了,二爺二太太不明所以跟來,看着眼前場景,二太太早就哭成淚人,二爺也是一臉戚戚然。
「老爺,這孩子」兒子這是做什麼,這麼作踐自己做什麼
探花郎夜跪林府門前,至孝還是智孝
顯然,林宏志是後者。
恐怕這一跪,他早就想到了,就等着春闈高中這個機會,也是胸有成竹吧,不管怎麼所,三甲探花的確不差。
他當初離家時,並未想過,林家會這麼快搬入京都,還要在京都紮根開書院,得知林家搬遷京都時,他就在心中盤算了。
如果林家沒到京都,只在淮安,他暫時不着急,可林家既然回京了,外人遲早會知曉,他們二房林家和寶鏡胡同林家是什麼關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不知詳情,也會知道他,他們二房是被趕出林家的。
被趕出家門必然是被家族所棄,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若高中,將來仕途上就會留下一個把柄,一個讓人詬病的污點,他不能有這個污點。
所以,必須早早抹掉,而抹掉的唯一方式,就是讓所有人知道,他們二房離家,的確是因為與家裏發生矛盾了,但是,他們還是一家人,他這個孫子是至孝至純之人,就算二房有什麼過失,也和他沒關係,他不過是被連累的,一邊是父母,一邊是長輩親人,他左右為難。
如今高中,不但沒有得志高昂,反而如此虔誠來求的祖父母和家人原諒,實是品行高潔。
本來,可以再緩緩,可在遊街回到家中聽的二太太一句,林家要在京都開書院,他便立刻過來了,知道這事拖不得了。
林家在京都的名氣越大,他們二房與林家的關係就會越快被眾人知悉,與其等別人揭開,倒不如自家來捅破。
不得不說,林宏志太了解林家二老的想法,這一招,的確讓老太爺和老太太上下不得,堂堂探花郎,就這麼跪在府門前,誠懇來請安,他們若不讓進去,便是為長者刻薄。
若是讓他進去,他們與二房就難以摘除乾淨,將來,二房有什麼事,就算他們在族上除名,可在旁人眼裏,二房還是林家人,因為法不外乎人情。
況且,不讓他進去,又要堵住悠悠眾口,就的對外說出二房被趕出家門的原因,如何說家中姑娘還要不要嫁人了,林家臉面還要不要了
「好啊老夫到是教出了一個好東西」林橫衝一巴掌落在桌面上,坐在大堂里,面色氣的通紅。
老太太心裏也不得勁,這被一個晚輩逼的這份上,怎麼說,那還是自己疼愛過的孫子,這心裏滋味一言難盡。
三爺、四爺、五爺則是默默不語,因為二房當初被趕出去的原因,他們現在還一知半解的,不知該說什麼。
「爹,要不就讓宏志進來吧」這林府已經被人圍的水泄不通,指指點點的,好說不好聽啊。
------題外話------
妞們有沒有覺得今天字多了,明天三更先預告一下,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