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人心住入鬼神,就會開始變得疑神疑鬼,好猜忌,精神恍惚。
直白的講就是產生心理暗示。
自從離開土伯廟後,隊伍的氣氛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土伯廟方向, 總覺得他們離開土伯廟天過順利,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暗中跟在隊伍後?
可是每次疑神疑鬼回頭看身後都是平靜。
然而這非但沒有減少大家的心頭疑慮,猜忌,反而越發覺得身後的黑暗環境裏有什麼東西在無聲跟着隊伍。
就是在這種疑神疑鬼的壓抑氣氛中,手中引魂燈照到前方的幽暗空間似站着一個人形之物,冷不丁突然看到個人,隊伍悚然一驚。
「誰!」
蠱咒師努力舉着手裏的引魂燈,想要看清幽霧中的人是誰, 可對方始終是站着不動,背對隊伍。
地下溶洞一下變得安靜,死寂,靜得落針可聞。
白眉老人、卸靈師也相繼輕喊一聲,可前面的背影還是不動,僵持一會,大家暗中眼神交流了下,然後戒備靠近過去。
直到他們靠近十步內,那背影依舊靜默不動,走近三四步內後大家才看清那背影並不是人而是一座神像。
更確切的說是座牛角虎首三目的神像!
這正是土伯在民間的形象!
「土伯!」
「土伯廟裏的土伯神像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隊伍中有幾人失聲驚呼而出。
就連晉安也在這個時候皺起眉頭。
大家的心中疑惑太多了,仔細打量起這座土伯神像,發現神像完整,並沒有哪處缺失或損毀,就是歲月太久,顯得陳舊,表面落滿很厚灰塵, 一看就是擺在這裏有很長年頭了。
「你們看地上的灰塵有些凌亂, 會不會是大部隊經過, 他們也發現了這座土伯神像?」
就當大家低頭照明地上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忽然有人驚訝道:「嗯?哪來的血腥味?」
「看土伯的手!」有人駭然指向面前的神像。
晉安聞言看過去,果然看到土伯神像張開的雙手佈滿血污,血腥味就是從血污雙手傳來的。
瞬間,隊伍所有人都是面色大變!
這裏可是陰間,哪來的血污!而且看神像身上的灰塵厚度和腳邊灰塵厚度,擺在這裏已有很長年頭,可雙手血污還沒幹透,還能聞到血腥味。
「這…土伯神像雙手哪來的血污?」
「而且至今還沒搞明白土伯神像為什麼不在土伯廟裏反而出現離奇出現在這裏!」
此時此刻,有太多疑問充斥每個人的心頭,這一路上碰到的事一件比一件光怪離奇,藥人乾屍、人頭陶罐、屍傀狐大仙,現在又來個不在土伯廟裏的雙手血污土伯神像。
「如果不是神像自己跑到這裏,那就是有人把神像背出土伯廟,至於為什麼背出土伯廟…應該是跟這裏曾經發生過的變故有關,有人想逃離這裏,所以背負土伯神像離開廟宇, 我想到了一個民間故事, 說當土伯張開血污雙手,可以驅逐陰間一切牛鬼蛇神。」晉安皺眉沉吟說道。
原本他是猜想這裏會不會是跟西域沙漠佛國一樣是神棄之地,看來他猜錯了,是有人主動背走了土伯神像用來驅邪辟易。
「什麼血能保持現在還不干?」蠱咒師好奇打量土伯的血污雙手。
在引魂燈的幽綠燭火下,虎首牛角的土伯神像給人一種森幽感,果然不愧是陰間幽都的鬼帝,連神像氣質都這麼不凡,蠱咒師不動聲色的刻意離土伯神像遠一點,來到更有安全感的晉安身旁。
大家都看到了蠱咒師的小心思,但這個時候沒人關注他,而是繼續關注眼前的土伯神像。
「我也很贊同晉安道長的說法,我們也背上土伯神像,是不是就能安全離開這個地方了?姐,我老是覺得有這個地方比狐大仙洞窟還讓人不舒服,具體也說不上來哪裏不舒服,就是感覺這裏肯定比狐大仙還危險。」說話的是那對陰媒姐妹花。
聽到妹妹的擔憂,穩重些的姐姐開始安慰起自家妹妹。
都說女孩子的第六感、心靈感應很靈,陰媒姐妹花的話讓大家微皺起眉頭。
卸靈師重重冷哼一聲:「別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土伯把陰間狐大仙或是別的東西都驅逐走了,我們還怎麼得到那些古仙人玉簡?」
「這裏還只是古方術士洞府的外圍,深處肯定還有更多的仙丹妙藥,仙器仙藏,這對你我都是一生可遇不可求的機遇,我不甘心止步於眼前,想登臨更高,也想站在高處一覽眾山小!如果膽小怕事,你們可以原路回去,但不要誤了其他人的前程,大富大貴向來都是險中求!」
人性生來貪婪,且貪得無厭,這個時候人心的貪慾戰勝了對生死的恐懼,除了那對姐妹花,沒人反對卸靈師的話,算是一種默認。
「大家既然暫時結盟一路走到這裏,那就是一場緣分,理應是團結對外,不要把關係搞得這麼僵硬,卸靈師你說話有點沖了。」
這個時候白眉老人站出來打圓場,看似在斥責卸靈師,可接下來話鋒一轉:「其實,即便我們背上這座土伯神像,也不能幫我們真的安全離開這裏,要不然也不會被人留在這裏了。」
每個人的人生路都由自己親手選擇,即便為此慘重代價,哪怕是死在陰間裏,那也是個人自願選擇,旁人插手不了,所以晉安、老道士也安靜看着,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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