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雙方都在爭搶時間,但沒有餓肚子的教官組明顯速度更快,一路需要收集野菜野果果腹的菜鳥,在這方面確實太耽擱時間,他們距離大概的墜機地還有十多里的時候,吳哲組就已經來到了「墜機點」。
這次的墜機點佈置的還算專業,一截枯萎的大樹充作墜毀的偵察機,周圍佈置的亂糟糟的,假裝這發生過爆炸似的。
「還可以,比上次拿紙飛機充數要專業多了。」
吳哲在周圍查看了一番後,下令說:「展開,尋找飛行員。」
五人展開搜索。
鄭英奇在不遠處發現了掛在樹幹上的一個背包,樹下還蹲着一個狼牙的教官,對方看到鄭英奇搜過來後,笑嘻嘻的說:「老鄭,飛行員不是我,是它——你們的任務是把它抬到20多公里外的『營地』,然後看好它,小心別被菜鳥給搶走!」
鄭英奇一邊打量着掛着的背包一邊問:「你怎麼不當飛行員?」
這背包裝的滿噹噹的,看上去份量就不輕。
「我這身子骨不行,怕被你們搶來搶去半路嗝屁,我任務完成了,再見!」對方看着鄭英奇過來,飛快的說完後就拍屁股走人,有種做賊心虛的趕腳。
看着對方心虛跑路的背影,鄭英奇若有所思,就喊人:「飛行員找到了!在我這裏!」
其餘四人飛快的靠攏過來,拓永剛看着掛在樹上的背包後,摸着胡茬說:「怎麼是個背包?沒人演飛行員?」
「湊合着來吧,老拓,你是傘兵出身,和這飛行員也算親戚,救救他唄——小心點,別把飛行員給摔了!」鄭英奇示意拓永剛上去救「人」。
拓永剛不疑有他,背着槍敏捷的開始爬樹,很快就爬到了掛着背包的樹幹處。
他看到背包上粘着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幾個字後,不由笑出聲來,說:「呵,挺專業的嘛,還寫着『重傷的飛行員』。」
「行了,快把『人』救下來。」
吳哲在下面催促,拓永剛伸手就拉背包,結果差點被沉重的背包拉岔氣,他罵道:「草,這特麼是一頭肥豬吧?」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拓永剛才將「飛行員」解救了下來,背着慢慢落下,喘着粗氣說:「至少200斤!」
幾人上前檢查,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偌大的背包裏面,居然裝滿了石塊。
鄭英奇笑着說:「我們是不是該感謝裁判組,沒給這背包裏面裝滿沙子啊!」
許三多不由笑出聲來,這一背包要是裝滿了沙子,嘖嘖,那分量能整死人吧!
連虎嘀咕:「這飛機是不是被飛行員自己壓垮的啊?」
「行了,準備擔架吧,抬走——快點幹活,省得等下菜鳥們撞進來把咱們給殲滅了。」吳哲催促起來,五人苦笑出聲,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昨天還被菜鳥們抬着,今天就抬石頭了。
五人趕工做出了副擔架,將死胖死胖的「飛行員」放進去後,連虎和拓永剛兩人就淪為了苦力,抬着向20多公里外的「營地」轉移。
臨走前,鄭英奇沒好氣的朝不遠處的林子豎了個中指,鄙視了下躲在林子裏不出來的友軍。
剛才他們準備擔架的時候,就有兩個小組摸了過來,不過他們一看這陣勢,根本就沒露頭,顯然是不想抬着「飛行員」走。
兩個躲在林間沒冒頭的小組不以為意的笑着,紛紛心道:
誰讓你們跑那麼快?跑得快那就多辛苦些。
……
秦鋒帶着第三小隊第一個抵達了墜機點。
「三人一組搜索飛行員!當心有埋伏!」
第三小隊搜索起來,很快就找到了吳哲小組沒有打掃過的痕跡。
一名菜鳥判斷着說:「他們在這做過擔架,應該是在這裏找到了飛行員。從移動軌跡上看,他們是往2點鐘方向走了。」
「追不追?」
菜鳥們望着秦鋒,秦鋒想了想,說:「先等等,和其餘三個小隊匯合以後再做打算,先想辦法填飽肚子。」
一說到肚子,菜鳥們就飢意難耐了,儘管路上他們時不時的就找些東西犒勞下可憐兮兮的肚子,但對高強度的行軍來說,這是杯水車薪。
更何況他們這算是第三天沒好好的吃過東西了,現在一說填飽肚子,連走路的氣力都沒了!
因為前天吃過虧,秦鋒刻意留出了一半的人手掩護,另一半人就地搜集野菜準備大雜燴。
不多時,他們架起了鍋開燉起來。然後眼巴巴的等着野菜雜燴出鍋。
眼看着野菜雜燴即將出鍋,菜鳥們忍不住都聚集了過來,秦鋒本想讓戒備組繼續戒備的,可想了想就閉口未提,如果有伏擊,剛才就是最好的機會——看樣子老鳥們都掩護着飛行員走了。
「都別搶!一個個來!17號,分公平些!」秦鋒朝掌廚的強曉偉喊,強曉偉吞着口水說:「放心,我做事最公平了。」
「17號,別磨蹭了,快點打飯,你這要是再晚個幾秒鐘,我可就餓陣亡了!」一名餐鳥端着飯盆催促着。
強曉偉笑呵呵的就開始為說話的戰友舀了一勺雜燴,可就在他將雜燴往對方飯盆里倒的時候,砰砰的槍聲驟然響起起來。
林中伏擊的兩個小組極富默契的開火了。
槍聲打破了林間的寧靜,也讓菜鳥們破口大罵起來。
「故意的!這群混蛋絕對是故意的!」
中彈冒煙的菜鳥罵着,一屁股蹲坐地上後,看到還冒着香氣的野菜雜燴,二話不說就舀了一勺子,就這麼在激烈的戰場上吃了起來。
其餘菜鳥一邊反擊一邊咒罵,但在老鳥蓄謀已久的襲擊中,不斷有人中彈,冒煙的和沒冒煙的都在咒罵着老鳥的缺德,掌廚的強曉偉沒熬過兩輪就冒煙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生氣的喊着:
「別人都是五行缺金木水火土,你們是五行缺德!」
在老鳥精確的打擊下,剩下的菜鳥只能藉助地理展開反擊,可呈扇形的伏擊讓他們處處受壓,就在秦鋒憋屈的打算下令跑路的時候,伏擊者的後面突然爆發了槍聲。
「怎麼回事?」
伏擊打的正嗨的老鳥們大驚,正打算剩勇追窮寇的他們,有種恍若在關鍵時候被打斷的錯覺。
「是菜鳥!他們在我們身後!」
「草!終年打雁,今天被小雀雀啄了眼!」
好端端的伏擊變成了被夾擊,老鳥們鬱悶的差點岔氣,但眼看着一個照面就減員兩三個,他們果斷的選擇了撤離。
判斷出是來了友軍的秦鋒咬牙切齒的喊:「追!這群混蛋不讓咱們好好吃口飯,現在就別想輕易的從咱們手裏跑掉!」
差點陰溝裏翻船的菜鳥三隊僅剩的幾人,憑着一股子怒氣追了出去,配合着從老鳥後面殺出來的友軍,又留下了一個憋屈的老鳥。
這時候秦鋒也看清了友軍是哪隊人,不由瞪大眼睛:「連座?」
沒錯,這一隊從後面摸過來的人,正是高城帶領的小隊。
……
四隊菜鳥在墜機點集合了起來。
在互相了解到戰績以後,菜鳥們差點樂死——先是陳國濤小隊重創了一個老鳥小組,後是高城小隊一個背刺淘汰了四名老鳥,一共就20個老鳥的藍軍,現在已經沒了7個了!
儘管菜鳥這邊損失了九個人,但能用九人的代價換7個不可一世的老鳥,賺了!
賺大了!
「陳排,你是怎麼想出來這一招的?」莊焱佩服的問陳國濤。
「被他們坑習慣了,學會了點皮毛——也是他們大意了,這就是個教訓。」陳國濤感慨着說,高城看了眼陳國濤,發現這傢伙是真的感慨,而不是在炫耀,心中默默點頭,這才是合格的軍官!
憋屈的秦鋒這會兒算是緩過氣了,就問高城:「連座,你們怎麼會出現在後面?」
高城笑着說:「這一路上老鳥都沒有襲擊我們,太平靜了,我琢磨這些老鳥肯定是憋着壞,而且他們不像咱們已經餓了三天,肯定會比咱們先到墜機點。
依照老鳥的作風,他們不在這打我們個伏擊才有鬼呢!」
「高!」
「連座,漂亮!」
菜鳥們真心讚嘆,這要不是高城靈機一動留了一手,秦鋒小隊這一次可就慘了。
秦鋒有些訕訕,他是真沒想到老鳥會這麼能沉住氣,起先他也擔心老鳥有埋伏,故意露出了破綻,讓一半的人手刻意搜集野菜,當時老鳥沒有出手,秦鋒以為老鳥帶着飛行員撤了呢。
結果……
眼看着大雜燴要開吃了,該死的老鳥動手了!
好在這次的老鳥沒有缺德到冒煙的程度,起碼沒把鍋給炸了……
「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去救飛行員了,」高城聳肩說:「看吧,人連藍軍的營地都給我們標出來了,者意圖還不夠明顯嗎?」
……
擔任裁判的老高和袁朗黑着臉用望遠鏡觀察着菜鳥們,被淘汰的老鳥垂頭喪氣的站在兩人後面。
半晌後,老高方向望遠鏡,失望的對身後垂頭喪氣的老鳥們說:
「接連被菜鳥們給耍了兩次,呵,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我覺得你們都得回爐重造了。」
老鳥們不吭氣、不辯解,說什麼理由也沒用!
這次確實是丟人啊!
老高還不解氣,繼續罵着說:「這次要是輸了,你們也不用當教官了,乾脆和菜鳥們換換角色,以後你們讓菜鳥們操練吧!」
老鳥們面色發苦,真要是淪落到被菜鳥操練的地步,他們……乾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依然不解氣的老高,還想繼續訓老鳥,卻聽到袁朗說:「好戲來嘍。」
老高立即舉起望遠鏡查看。
他舉着望遠鏡很快就找到了幾個全身披着厚厚偽裝的人影,正悄悄的接近收尾的菜鳥隊伍。
「還不錯,沒被一時的失利打垮!」老高總算是擠出了一絲笑容,這才是特戰隊員,一時的失利打不垮的特戰隊員!
袁朗也頷首贊同,特種部隊最需要的精神就是拖不跨,唯有堅韌,才能在不斷變換的戰情中抓住機會,一擊致命!
顯然,吃了虧的老鳥,沒有忘記這個精髓。